賞罰分明

“賞罰分明”比喻獎賞有功者,處罰有過者,界限非常分明。

此典出自《左傳·僖公二十八年》:“三月丙午,入曹。……令無入僖負羈之宮而免其族,報施也。魏、顛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 僖負羈氏。魏傷於胸,公欲殺之而愛其材,使問,且視之,病,將殺之。魏束胸見使者曰:“以君之靈,不有寧也?”距躍三百,曲踴三百。乃舍之。殺顛頡以徇於師,立舟之僑認為戎右。”

春秋時期,晉文公打敗了衛國和曹國,以前逃難時所受的那股怨氣消除了。大家都興高采烈。趙衰提醒晉文公,說:“大丈夫有怨報怨,也別忘了有恩報恩哪!”晉文公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聽到趙衰的話說:“當然!當然!請問報誰的恩?”趙衰回答:“當初主公不是說過嗎?如果您能夠回到晉國的話,必定報答僖大夫的恩情。”晉文公著急地說:“哎呀,真糟糕!在哪兒呀?為什麼曹國大夫的名單上沒有他呢?”經過認真地調查,才知道僖負羈被革了職,現在住在北門,成為一般老百姓了。晉文公立刻下令保護北門;然後又下了一道很嚴厲的命令,說:“不管是誰,隻要侵犯了僖家的一草一木,就以死罪論處。”他留下一部分人馬在城裏,自己回到城外的大營裏去。

魏和顛頡兩個人聽到這道命令,心裏很不服氣。

兩人出於嫉妒,帶了幾名小兵包圍僖負羈的房子,從四麵八方放起火來。正巧那一天風大,沒過多久,北門一帶就燒得通紅。

狐偃、胥臣等發現北門起火,急忙地領著士兵趕過去。仔細一瞧,原來是僖負羈的家著火了。他們立刻動手救火。一直忙到天亮,才把火撲滅。這時晉文公也趕來,默然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僖負羈被燒得麵目全非,聽說晉文公到了,痛苦地睜開眼睛瞧了他一眼,就咽氣了。

晉文公非常悲憤。他查出是魏和顛頡放的火,就要把他們處死。趙衰說:“他們兩個人跟著主公顛沛流離了十九年,最近又出生入死立了大功,還是從輕發落吧!”晉文公說:“有功勞的人就可以犯法嗎?那以後我的命令還有用嗎?功是功,過是過,賞罰必須分明。”趙衰說:“主公的話當然有道理,不過魏是咱們將軍當中最勇猛的,殺了他實在可惜。再說這次放火是顛頡指使的,殺了他也就算了,何必再殺魏呢?”晉文公,思忖了一會兒,說:“魏雖然勇猛,可是受了重傷,看來也活不成了,就按照軍令殺了吧!”趙衰說:“讓我先去看看。如果他真的不行了,就照主公的話治死他;如果他還很健壯,不如留下他,讓他戴罪立功。”晉文公點了點頭,說:“由你去辦吧!”然後轉身對荀林父說:“你把顛頡帶到這兒來!”

荀林父帶顛頡進來了。晉文公破口大罵:“你為什麼違犯軍令,燒死僖負羈?”顛頡明白十九年來的功勞算是白費了,無論如何也免不了一死,就毫不客氣地挖苦說:“介之推割下大腿的肉給你吃,你把他燒死了;僖負羈給你酒肉吃,當然應該受到同等的對待呀!”晉文公聽了,氣得青筋暴露說:“介之推是自己跑掉的,怎麼能怪我呢?”顛頡頂他一句說:“僖負羈又沒跑到綿山上去,你怎麼不早點兒去探望他呢?如果你真心誠意地想報恩的話,為什麼不去請他來呢?”晉文公更加惱火了,沒有心緒再跟他辯解,就叫武士把顛頡推下去斬了。

趙衰奉了晉文公的命令去看魏。魏的胸脯受了重傷,有氣無力地躺著。一聽說趙衰來看他,本來心直口快的他竟生出了急智。他叫左右的人盡快用布帛裹緊他的胸脯,咬緊牙根,親自出來迎接趙衰。趙衰一愣,問他:“聽說將軍受了重傷,怎麼起來了呢?主公叫我來看看你,你還是躺下來休息休息吧!”魏說:“主公派大臣來看我,我哪兒敢失禮呀!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如果能免我一死,我將盡力報答主公的大恩和諸位的情義!”說完,他故意在趙衰麵前施展他的身手,向前跳了兩次,又往高處蹦了三次。趙衰趕緊阻止他說:“將軍好好休養,我替你去向主公求情就是了。”

趙衰回去一五一十地向晉文公轉告了魏的話和又跳又蹦的情形。晉文公雖然心裏高興,嘴裏卻不說什麼。他當著大臣們的麵問趙衰:“魏和顛頡在一起,顛頡放火,他也不阻擋他,該當何罪?”趙衰說:“革去官職,讓他戴罪立功。”於是晉文公就革去了魏的官職。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氣,麵麵相覷,議論著說:“顛頡和魏跟著主公顛沛流離,立下不少功勞,最近還打了勝仗。然而一旦犯了軍令,重的死罪,輕的革職。如果其他人犯了法,那結局就可想而知!”上下三軍全都領教了國君賞罰分明的態度,誰也不敢違法犯紀。

上行下效

“上行下效”的意思是,上麵的人喜歡怎麼做,下麵的人就跟著怎麼做。

此典出自漢代班固《白虎通三教》:“教者仿也,上為之,下效之。”

春秋時,齊景公自從宰相晏嬰死了之後,一直沒有人當麵指責他的過失,為此總是悶悶不樂。

一天,齊景公宴請文武百官,席散後,大家一起到廣場上射箭取樂。每當齊景公射一支箭,即使沒有射中箭鵠的中心,文武百官也全都高聲喝彩:“好呀!妙呀!真是箭法如神,舉世無雙”。

事後,齊景公把這件事情對他的臣子弦章說了一番。弦章對景公說:“這件事情不能全怪那些臣子,古人說:‘上行而後下效’。大王喜歡吃什麼,群臣也就喜歡吃什麼;大王喜歡穿什麼,群臣也就喜歡穿什麼;大王喜歡人家奉承,所以,群臣就常向大王奉承了。”

十二金人

人們用“十二金人”紀詠秦始皇統一中國的事件。有時也用來比喻建功立業。

此典出自《史記·秦始皇本紀》:“分天下以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更名民曰“黔首”。大。收天下兵,聚之鹹陽,銷以為鍾,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宮中。”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經過南征北戰,先後消滅了韓、趙、魏、楚、燕、齊之後,結束了諸侯割據稱雄的混亂局麵,統一了天下,建立起專製主義的中央集權,這就是強盛一時的秦王朝。為了加強統治,他把天下分成三十六個郡,郡裏設置郡守掌管一郡政事、郡尉輔佐郡守並主軍事、監禦史監視郡守,不把老百姓稱為“民”了,而稱為“黔首”。舉國上下飲酒同慶。把天下所有的兵器都收到鹹陽。這些兵器被熔化後鑄為樂器及十二尊銅人,每個銅人重約千石,擺放在宮廷中。

食魚無反

“食魚無反”的本意是,吃魚的時候,不要把反麵也吃光。後人用它勸誡國君不要耗盡民力。

此典出自《晏子春秋》:“景公遊於紀,得金壺,乃發視之,中有丹書,曰:‘食魚無反,勿乘駑馬。’公曰:‘善哉!如若言,食魚無反,則惡其臊也;勿乘駑馬,惡其取道不遠也。’晏子對曰:‘不然。食魚無反,毋盡民力乎!勿乘駑馬,則無置不肖於側乎!’公曰:‘紀有書,何以亡也?’晏子對曰:‘有以亡也。嬰聞之,君子有道,懸之閭。紀有此言,注之壺,不亡何待乎!’”

這段話意思是說:

春秋時期,齊景公巡視紀地(今山東壽光縣南),當地老百姓把從地下挖到的一隻金壺獻給景公,景公叫人把壺蓋打開,發現壺裏麵藏有兩片竹簡,上麵用紅漆寫著八個字:“食魚無反,勿乘駑馬。”齊景公說:“寫得真好?食魚無反,吃魚時吃了一麵不要把另一麵也吃光,可以防止魚腥太重;勿乘劣馬,因為劣馬不能走遠路。”晏嬰對他說:“您說的不對。‘食魚無反’,告誡後代的國君不要耗盡民力!‘勿乘駑馬’,是忠告國君不要把小人放在自己的身旁!”齊景公問道:“按照你的意思,紀國的國君有此丹書,應該是很有遠見的人了,但是紀國為什麼會在我執政的一百多年前就被齊國滅掉了呢?”晏嬰回答道:“紀國滅亡是有原因的。我聽說,賢明的國君,應把自己的主張寫在竹簡上,張掛在城門上、裏弄口,讓全國的百姓都知道。而紀國的國君雖然有好的主張,卻把它藏在金壺裏,埋在地下,這樣一來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所以紀國除亡國之外,還有什麼選擇呢!”

王室完了

“王室完了”隱喻一個國家或朝代的滅亡。

此典出自《史記·周本紀》:“五十九年,秦取韓陽城、負黍,西周恐,倍秦,與諸侯約從,將天下銳師出伊闕攻秦,令秦無得通陽城。秦明王怒,使將軍攻西周。西周君奔秦,頓首受罪,盡獻其邑三十六,口三萬。秦受其獻,歸其君於周。周君王赧卒。周民遂東亡。秦取九鼎寶器,而遷西周公於五十七狐。後七歲,秦莊襄王滅東、西周。東、西周皆人於秦,周既不祀。”

戰國時候,周赧王打了敗仗,沒能拿到一點戰利品,出征前借老百姓的錢也還不了,天子隻好在高台上躲避債主的吵鬧。大臣們報告的事比那要賬的事兒更倒黴。領頭的是西周公,後麵跟著一群大臣們。他們惶恐地嚷嚷著說:“不得了!不得了!秦國的軍隊打到西周來了!”天子嚇得差點暈過去,哭喪著臉問西周公:“各國的諸侯呢?燕國和楚國的軍隊呢?”西周公說:“各國的諸侯連自己還顧不過來。秦國打敗了韓國,奪去了陽城(在河南省登封縣東南)和負黍(在登封縣西南),殺了四萬多韓國的士兵。燕國和楚國的軍隊早就回去了。如今咱們既沒有像樣的軍隊,又沒有糧餉、草料,簡直就是坐以待斃!”周赧王說:“那就逃到三晉去吧。”西周公說:“有什麼用呢?天子歸附了三晉,等到秦國把三晉滅了再去歸附秦國,反倒多受一回罪,丟兩次臉。我看還不如直截了當地投降秦國,也許還能留下一點兒地位。”周赧王隻好帶著自己的子侄和大臣到太廟去,對著上代祖宗痛哭了一場。西周公到秦國兵營去投降,獻上了三十六個小城,三萬戶口。

周朝的天子周赧王到了鹹陽後,紅著臉見了秦昭襄王,鞠躬認錯。秦昭襄王看到他這個樣子,禁不住地替他難受,就把梁城賜給他,稱他為周公,這位由天子降為周公的老頭兒,心裏煩惱,再加上路上的勞累,到了梁城就病危了。不到一個月工夫,就死了。秦昭襄王立刻收回了周公的領土,拆了周朝的宗廟。從此以後,西周結束了。

秦昭襄王滅了西周以後,列國諸侯就更不敢得罪秦國了,都爭先恐後地先派使臣到鹹陽去道賀。韓桓惠王頭一個朝見秦昭襄王,緊跟著就是齊、楚、燕、趙,都派使臣去朝賀。秦昭襄王一看,列國諸侯全都來了,卻隻少了個魏國,魏王沒派人來。秦昭襄王要派河東太守王稽去征伐。王稽跟魏國一直有交情,就偷偷地派人去告訴魏安僖王。魏安僖王得到了這個消息,立刻讓太子連夜趕到秦國來道歉。就這樣,六國的諸侯全都歸順了秦國。

到了公元前251年秋天,這位精明強幹、一心一意想統一中國的秦昭襄王,不久便病死了。

太子安即位,就是秦孝文王。當時,秦孝文王已經五十三歲。他立子楚(就是王孫異人)為太子。秦孝文王即位三天,“中毒”身亡。子楚即位,稱秦莊襄王。秦莊襄王封華陽夫人為太後,封趙姬為王後,兒子趙政為太子。

這位秦莊襄王是呂不韋一手培養起來的,因而他必須要重用呂不韋。蔡澤就告了病假,交了相印。於是秦莊襄王拜呂不韋為丞相,封他為文信侯,把洛陽十萬戶作為他的俸祿封給呂不韋。

呂不韋對秦莊襄王說:“我近來得到各地的報告,都說東周公為了秦國接連去世了兩位君王,認為秦國不能安定,他就派使者去遊說各國,要重新聯合抗秦。我覺得咱們既然把西周滅了,就不能再留著東周”。秦莊襄王就拜呂不韋為大將,帶著十萬兵馬去打東周。東周本來就是快要滅了。如今哪經得住狂風暴雨?周朝從武王即位(公元前1122年)到東周君被秦國擄去(公元前249年),總共874年,從此就完結了。

尾大不掉

“尾大不掉”是說尾巴太大就不好搖動,比喻部下勢力強大,不聽從調動指揮。

此典出自《左傳·魯昭公十一年》:“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春秋時期,楚靈王消滅了陳、蔡兩個小國之後,準備在蔡設置城邑,派楚公子棄疾擔任蔡公,管理蔡地的事務。當時,楚公子棄疾已經手握重權,名聞諸侯,如果再讓他擔任蔡公,掌管蔡地,就像是為虎添翼,留下隱患。為此申無宇委婉地說:“最了解兒子的莫過如父親,最了解臣子的莫過如君王,公子棄疾是大王的兒子,如何安排是大王的事。不過我聽說從前鄭莊公建櫟城,後來兩個兒子爭王位,盤踞在櫟城的那個最終奪得王位。相反,齊桓公建穀城,派外人管仲掌管城中事務,到今天仍然平安無事。這就是親貴大臣不宜出任地方官,逃亡來的臣子不宜擔任朝中要職的原因啊!大王難道不應該再認真考慮嗎?”

楚靈王聽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又問道:“一個國家除了都城外,如果另外還有一座大城,那將會怎樣呢?”申無宇回答說:“曆史上諸侯各國據大城反叛的例子很多,從前鄭莊公的弟弟段據京城反叛,守國的大臣據蕭、亳異地殺了君主子遊,齊大臣雍廩據渠丘殺齊君無知,衛大臣寧殖、孫林父據蒲、戚異地驅逐了國君。因此一個國家別外還有一座大城是非常危險的,就像樹枝的末端過重會折斷,動物的尾巴過大難以搖動一樣,這些簡單的道理,大王應該知道(“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但楚靈王最終還是拒絕了申無宇的勸告,堅持讓棄疾擔任陳蔡公,負責陳、蔡地的事務。

文事武備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要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治國如此,做人也如此。

此典出自《史記·孔子世家》:“孔子攝相事,曰:‘臣聞有文事者必有武備,有武事者必有文備。古者諸侯出疆,必具官以從。請具左右司馬。’”

公元前501年,齊景公正打算拉攏魯國的中原諸侯,把齊桓公當年的事業重新幹一番,正巧魯國的陽虎來到齊國來,請齊景公派兵幫他去攻打魯國。

陽虎是魯國大夫季孫氏的家臣。那麼為什麼一個家臣就有這麼大的勢力呢?

事情是這樣的:魯國的國君魯昭公被大夫季孫如意(季孫行父的孫子)趕走了不可能回來。魯國的老百姓都擁戴季孫氏,說魯昭公失了民心,不配做國君。他死在國外,誰也不會去可憐他。魯國的政權全部掌握在季孫氏、孟孫氏、叔孫氏三家大夫手裏。魯昭公死在國外,三家大夫立魯昭公的兄弟為國君,就是魯定公。而實地上魯定公也隻是個名義上的國君,大權還是在他們三家手裏。

一國的幾家大夫得到了實權,國君獨尊的局麵就給打破了。大夫奪取國君的實權,大夫的家臣又想奪取大夫的實權。

公元前502年,季孫氏的家臣陽虎不但要奪取季孫氏的大權,而且還要把季孫、孟孫、叔孫三家滅了,打算把整個魯國大權控製在自己手裏來。“三桓”被逼無奈,隻好聯合到一塊兒去對付陽虎,才把陽虎打敗。他跑到齊國,請齊景公派兵幫他去打“三桓”。齊景公覺得不能這樣做。晏平仲請齊景公把陽虎送回魯國去。齊景公就把陽虎逮住押回魯國去。半路上陽虎買通了看守他的人,逃走了。齊景公給魯定公寫了一封信,告訴他陽虎偷跑了,還約魯定公到齊、魯交界的夾穀(在山東省萊蕪縣)商議。魯定公自己不敢做主,就把三家大夫請來商量。

季孫斯(季孫如意的兒子)對魯定公說:“齊國為了袒護先君昭公,三番兩次地來打咱們,搞得我們雞犬不寧。現在他們願意和好,咱們怎麼能不去呢?”魯定公說:“我去開會,誰當相禮跟我一塊兒去呢?”大夫孟孫何忌推薦魯國的大司寇去。孔丘就是聞名天下的孔子。孔丘的父親是個地位並不高的武官,叫叔梁紇。他有九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了。兒子的腿有毛病,可能是個瘸子。叔梁紇雖然上了年紀,可是還想生個文武雙全的兒子。於是又娶了個小姑娘叫顏征在。他們曾經在曲阜東南方的尼丘山上求老天爺賜給他們一個兒子。後來他們果然生了個兒子,他們覺得這個兒子是在尼丘山上求來的,於是就給他取名叫孔丘,又叫仲尼(‘仲’就是‘老二’的意思)。

公元前501年,孔子已經五十歲了。他在魯國做了中都宰。第二年,做了司空,又由司空升為大司寇。齊景公約魯定公到夾穀去開個會議。魯定公請孔子做相禮,準備一塊兒到齊國去。孔子對魯定公說:“我聽說講文事的事必須有準備。就是講和,也要準備好兵馬防備著。以前宋襄公開會的時候,沒帶兵車去,結果受了楚國的欺負。這就是說,光有文沒有武不行。”魯定公聽了他的話,便讓他去安排。孔子就請魯定公派申句須和樂頎兩名大將帶領五百輛兵車跟著他們一起上夾穀去。

到了夾穀,兩位大將把兵馬駐紮在離會場十裏的地方,自己隨著魯定公和孔子一同上會場。開會的時候,齊景公有晏平仲當相禮,魯定公有孔子當相禮。舉行了開會儀式後,齊景公就對魯定公說:“咱們今天聚在一起,真是非常不容易呀,我預備了一種挺特別的歌舞。請您欣賞。”說話之間他就叫樂工表演土人的歌舞。一會兒台底下打起鼓來,有一隊人扮做土人模樣,有的拿著旗子,有的拿著長矛,有的拿著單刀和盾牌,打著呼哨,一窩蜂似的擁上台來,把魯定公的臉都嚇白了。孔子立刻跑到齊景公跟前,生氣地說:“中原諸侯開會,就是要有歌舞,也不應該拿這種土人打仗的樣子當做歌舞。請快叫他們下去。”晏平仲也說:“說的是啊。我們不愛看這種打架的歌舞。”晏平仲哪裏知道這是齊國大夫黎彌和齊景公兩個人使的詭計。他們本來想拿這些“土人”去威脅魯定公,以便在會議上向魯國再要些土地。經晏平仲和孔子這麼一說,齊景公也覺得難為情,就叫他們下去了。

黎彌躲在台下,等著這些“土人”去嚇唬魯定公,自己準備在台底下帶著士兵一起鬧起來。沒想到這個計策泡湯了,隻好另想辦法,散會以後,齊景公請魯定公吃飯。正在宴會的時候,黎彌叫了幾個樂工來對他們說:“你們上去唱‘文薑愛齊侯’這首歌,把調情那一段表演出來,目的是羞辱魯國的君臣。事成之後,就重重地賞你們。”他布置完了,齊景公說:“土人的歌舞不合魯君的胃口,我們就唱個中原的歌兒吧!”齊景公說:“行,行!”

那些擦胭脂抹粉的樂工就在齊、魯兩國的君臣跟前連唱帶跳地表演起來了。唱的是“夫人愛哥哥,他也莫奈何!”這些下流詞兒。氣得孔子拔出寶劍,瞪圓了眼睛,對齊景公說:“他們竟敢戲弄諸侯,應當定罪!請貴國的司馬立刻將他們治罪!”齊景公默然不語。樂工們還接著唱:“孝順兒子沒話說,邊界起造安樂窩!”很顯然這是侮辱魯國的君臣,孔子忍不住了,就說:“齊、魯兩國既然和好結為弟兄,那麼魯國的司馬就跟齊國的司馬一樣。”說完他就扯開了嗓子向台下喊:“魯國的大將申句須和樂頎在哪兒?”那兩位大將一聽見孔子叫他們,飛也似的跑上去把那兩個領頭的樂工拉出去。其他的樂工一見就驚異失措地全跑了。齊景公嚇了一大跳,晏平仲非常鎮靜地請他放心。到這時候,黎彌才知道魯國的大將也在這兒,還聽說魯國的大隊兵馬都駐紮在附近,嚇得他也縮著脖子退出去了。

宴會之後,晏平仲狠狠地批評了黎彌一頓。他又對齊景公說:“咱們應當向魯君道歉。如果主公真要做霸主,真心誠意地打算和魯國交好,應當把咱們從魯國汾陽地方霸占過來的灌陽、鄆城和龜陽這三塊土地還給魯國。”齊景公聽了他的話,就把這三個地方都還給了魯國。然而魯定公卻並不怎麼高興,向齊景公道了謝,就回國去了。

下車伊始

“下車伊始”這個典故,舊時指新官剛上任,現在有時比喻剛到一個地方。

此典出自《禮記·樂記》:“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黃帝之後於薊。”

商朝末年,由於商紂王暴虐無道,商王朝處於搖搖欲墜之中。在周族領袖姬發死後的第四年,姬發的兒子姬昌(周武王)乘商軍主力在東南的機會,率兵車三百乘,虎賁三千人,會合西南的唐、蜀、羌、髟予、微、盧、彭、濮等族攻伐商紂,經過孟津到達牧野(今河南淇縣)。商軍中的奴隸兵掉轉武器,發動起義,周軍占領了商都朝歌,紂王自焚而死,商王朝遂告滅亡。

在打到朝歌以前,周武王見自己勝利在握,就迅速分封了一些遠古部落首領的後代:封黃帝的後代於薊(今北京市附近);封帝的後代於祝(今山東省泰安附近);封帝舜的後代於陳(今河南省淮陽)。後來,又封夏禹的後代於木巳(在今河南省木巳縣)。

因為在中國古代,被封的官都是坐釋車上任的,所以新官上任後的文告中常用“下車伊始”表示剛剛到任。

虛堂懸鏡

“虛堂懸鏡”比喻隻要存心公正,自能洞察是非。

此典出自《宋史·陳良翰傳》:“陳良翰字邦彥,台州臨海人。早孤,事母孝。資莊重,為文恢博有氣。中紹興五年進士第。知溫州瑞安縣,俗號強梗,吏治尚嚴,良翰獨撫以寬,催租不下文符,但揭示名物,民競樂輸,聽訟鹹得其情。或問何術,良翰曰:‘無術,第公此心如虛堂懸鏡耳。’”

這段話意思是說:

南宋大臣陳良翰,字邦彥,台州臨海(今浙江臨海)人。少年時喪父,非常孝順母親。性情莊重,寫文章很有氣勢。在宋高宗(趙構)紹興五年(公元1135年)考取進士,做溫州瑞安縣(今浙江瑞安縣)知縣。當地民風以強悍耿直聞名,官吏治民崇尚嚴厲,而陳良翰卻用寬厚的方法對待百姓,催繳租稅時不下達命令,隻是宣布各種東西的名號物色,老百姓高興地爭著繳納,審理訴訟案件與事實很相符。有人問他用的什麼辦法,陳良翰說:“沒有什麼辦法,隻是存心公正,洞察是非,就像在空堂裏懸掛鏡子一樣。”

亞相遷鍾

“亞相遷鍾”的這個典故告訴人們,反動統治者所謂重臣元老,不過是些養尊處優,什麼實際問題也解決不了的廢物。究其原因,是用人唯親造成的。

此典出自《艾子雜說》:“齊有二老臣,皆累朝宿儒大老,社稷倚重。一曰塚相,凡國之重事乃關予焉。一日,齊王下令遷都,有一寶鍾,重五千斤,計人力須五百人可扛。時齊無人,有司計無所出,乃白亞相,久亦無語,徐曰:‘嘻,此事亞相何不能了也?’於是令有司曰:‘一鍾之重,五百人可扛。今思均鑿作五百段,用一人五百日扛之。’有司欣然承命。”

齊國有兩個老臣,都是幾朝為官學識淵博的老先生,向來都被當做國家的棟梁。其中一個是六卿之首,官拜亞相,凡國家軍政大事都要由他決斷和處理。

一天,齊王下令遷都。有一隻寶鍾,重達五千斤,估計需要五百多人才能搬運。當時,由於齊國人煙稀少,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麼多勞力。主管人束手無策,隻好請示亞相。亞相沉思了好久,慢吞吞地說:“嘻,這點小事,我亞相怎麼會沒有辦法呢?”果斷地下了命令:“既然要五百人才能搬動這個鍾,那麼我考慮可以把鍾鑿成五百等份,用一個人在五百天內搬完就是了。”主管人茅塞頓開,高高興興地照辦了。

一國三公

“一國三公”形容主持政事的人太多,意見龐雜,號令不統一,讓人無所適從。

此典出自《左傳·僖公五年》:“(士)退而賦曰:‘狐裘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

春秋時期,晉獻公在晚年的時候去攻打小國驪戎,驪國送了兩個美女給獻公,一個是驪姬,一個是少姬。後來兩人都生了男孩,驪姬由於深受獻公寵愛,要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當時晉太子申生屢立戰功,獻公沒理由廢掉他,驪姬便作出主張,將太子申生派出去守曲沃(晉國大城),其他兩個大兒子重耳、夷吾派去守蒲與屈兩個小城。當時由於蒲、屈兩地都是一片空地,於是獻公就派大臣士到那裏去築城。士到了那裏,命人用柴草夾在泥土中,隨隨便便地就完成了築城的工作。有人便說:“你築的城恐怕不堅固吧?”他笑著說:“過幾年後,這裏便是仇人的城了,何必要築堅固呢!”夷吾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獻公。獻公派人去責備士,士於是寫了一首詩,說“狐裘茸,一國三公,吾誰適從。”意思是權貴者眾多,各說其是,自己不知怎樣做好。

以人為鑒

“以人為鑒”的意思是,以他人的得失成敗,作為自己的行動規誡。

此典出自《新唐書·魏征傳》:“帝後臨朝歎曰:‘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明得失。’”

魏征(公元580~643年),唐代曲城人,字玄成。少年時代曾出家為道士。在隋末農民大起義中,跟隨李密投靠了李世民,官至諫議大夫、秘書監,敢於直諫,唐太宗李世民對他非常器重。

貞觀十七年(公元643年),魏征得了重病,唐太宗派遣使者慰問並賞賜藥品,往來不絕。又派中郎將李安儼住在魏家,隨時向皇上報告魏征的病況,唐太宗又親自前去探望。正月十七日那天,魏征去世了,唐太宗命令九品以上的官員都去吊喪,賞給羽蓋鼓吹,恩準陪葬昭陵。魏征的妻子裴氏說:“魏征一生節儉樸素,如今用一品官的儀仗為他舉行葬禮,這不是死者的心願。”她婉言謝絕了,而用布篷車載運棺柩去埋葬。唐太宗登上禁苑的西樓,望著靈車痛哭。他親自起草碑文,並親筆寫在石碑上。

唐太宗經常思念魏征。一次,他臨朝時,歎息地說:“人們用銅做鏡子,可以用來穿好衣服,戴正帽子;用古史做鏡子,可以從中看到盛衰的道理;用人當鏡子,可以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我曾經決心保存這三麵鏡子,嚴格要求自己,不要出現過失。如今魏征去世,我失去一麵鏡子了。聽到魏征去世的消息後,我派人趕到他的家裏,得到魏征寫的一封書信,剛寫了一半草底,能夠辨認出來的話有:‘天下之事,有善有惡,任用善人則國家安定,任用惡人則國家衰落。君主對待公卿大臣,有的喜歡,有的嫌惡。恨誰就隻看到他的過錯,愛誰就隻看到他的長處,這是非常危險的。愛誰、恨誰,愛什麼,恨什麼;怎樣才算愛,怎樣才算恨等問題,君主要慎重地正確處理。如果能在愛的同時知道他的短處,在恨的同時知道他的長處,鏟除邪惡不動搖,任用賢才不猜疑,國家就可以興旺發達了。’我仔細思考、回顧,覺得要做到這一點很難,恐怕會在這個方麵出現失誤。因此,我請眾卿把魏征的臨終囑托寫在自己參加朝會時所執的手板上,以防止遺忘了,看到我有什麼過失,一定要不客氣地進諫。”

以羊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