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高滔滔眉眼彎彎,這個丫頭,就是這個時候最得自己喜歡。
靈犀辦事效率一流,才半天不到就已經是知道了全部。聽著靈犀的話,高滔滔的心卻是一點一點下沉。
“小姐,”看著麵色凝重的小姐,靈犀很是擔心,今日的事,看來對她真的打擊很大。
“今天你說的話,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是。”
高滔滔低低地笑了,高家已經如此韜光養晦,皇上還是不放心,真是令人心寒。
“小姐,小姐”
“嗯?”
靈犀憂慮地看著自家主子,“要不,咱們去散散心?”雖然這是下下策,可是現在能讓高滔滔開心,才最重要。
“你不是不喜歡我去那兒嗎?”高滔滔看著自己的婢女,今兒個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靈犀詞窮,看著手足無措的婢女,高滔滔笑笑,“也好。”
集市還是那麼熱鬧,可高滔滔已經沒有了昨日的那份心情,路過林家鋪子,看著熟悉的招牌,她輕笑了聲,“靈犀,進去看看。”
“高公子!”一聲呼喚打斷了主仆二人剛剛邁進門檻的腳步,靈犀定眼一看,這不就是昨天小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位嗎?
“這位仁兄如何稱呼?”高滔滔客氣地寒暄,相逢既是有緣,更何況還見了兩次。
“叫我甄宗吧。”
“甄公子,”高滔滔頷首,耶律宗真笑笑,“昨天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你,今天就讓我做東,如何?”
“公子,”靈犀死命地扯著高滔滔的衣袖,高滔滔卻是點頭,“也好。”今天她也著實心煩意亂,有個人陪著也是好的。“走吧。”
耶律宗真給了阿野一個眼神,他立刻會意,在一行人走遠之後,他單獨走進林家鋪子,把玩著陳列的刀劍,漫不經心地開口,“林老板,剛剛那位是?”
“哦,高將軍府的人。”上次和高瑞一起來過,他腦子裏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高將軍府,”阿野細思了一下,猛然抬頭,語氣也變得急切,“是高懿德將軍府上?”
“不然還有哪個高將軍府?”林老板給了他一個白眼。阿野卻並不在意,嘴角依然掛著笑容,這次真挖到寶了。
“來,高公子,甄宗先幹為敬。”
高滔滔打量著雅致的包間,“天禧樓”的金字招牌在陽光的照耀下刺得人眼睛疼,再看著滿桌的佳肴,她輕笑,“天禧樓的包間千金難求,這些山珍海味更是難得,甄公子真是大手筆。”
“千金易得,一友難求,更何況是拔刀相助的朋友。”耶律宗真搖搖空空如也的酒杯,“高公子,請!”
“叫我高絕吧!”高滔滔打斷了他的話,耶律宗真倒是從善如流,“高絕。”
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但聲音卻低沉地帶有磁性,思及今天早晨的事,高滔滔心煩意亂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卻被嗆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她不是第一次喝酒,卻是第一次喝這麼猛。
“慢點喝,”耶律宗真拍拍她的背,“女兒紅就是要細細品味才能知道其中的妙處,如此牛飲豈非浪費?”
高滔滔點點頭,換來耶律宗真明朗的笑容‘
“謝謝你,甄大哥。”
耶律宗真一愣,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麼情真意切地叫過自己,連自己都記不清了。眼前的少年如此情真意切的呼喚,居然喚醒了自己久遠的記憶。
“來,幹杯!”他掩飾地笑笑,刻意忽略那份內心的微動。
高滔滔倒是沒有注意,她此刻的心思全在這壇上好的女兒紅上。一杯又一杯,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了,耳邊隻聽到靈犀的焦慮聲以及另一個溫和的勸誡聲。
“我還要喝!”
“可以了。”耶律宗真召來身邊的仆人,“阿旅,送高公子回府。”
“是!”
桌上的女兒紅已經見底,耶律宗真的臉色也已微醺,阿野進來的時候,他的麵色還是有些微紅,可是目光卻依舊清冷,“打聽清楚了嗎?”
“是,這位高公子是高懿德將軍府的人。”
“高懿德,難怪!”耶律宗真低低一笑,“當今皇後的妹婿家,怪不得對冰裂紋這種貢品瓷器如此熟悉。”皇親貴胄,對這些個貢品,自然是別有一番研究。
“主子,接下去該怎麼辦?”跟了耶律宗真這麼久,阿野明白主子會突然對這麼一個少年感興趣,絕對不是偶然。
“先觀察一段時間,”清涼的晚風吹來,耶律宗真的酒也醒了一大半,看到阿旅已經悄然立在一旁,他緩緩開口,“人送到了?”
“那個小廝很謹慎,隻讓雇了一輛馬車。”阿旅冰冷的聲音響起,“主子,這個高公子,不是個簡單人物。”
窗外的風大有越吹越大額趨勢,耶律宗真緩緩關上了窗戶,輕聲低語,“高家的人,自然不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