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內
述律恒基靜靜地聽著辛遮的話,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表情,“老夫能去看看女兒的遺體嗎?”
“王妃得了傳染病,為了王爺的健康,還是不要前去的好。”
“是嗎?”述律恒基冷笑一聲,“那就不為難殿下了,來人,送客!”
看著始終麵目表情的述律恒基,辛遮的心裏也捏了一把汗,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是信了吧。
這個畜生!
想起女兒昨晚驚慌失措的表情,述律恒基不難想見這些日子女兒所受的苦,就算是害死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怎樣,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這樣羞辱述律家,他是不會放過那個耶律宗緒的的。
“父親,”看著這樣的述律恒基,述律戊方的心裏很是擔心,妹妹昨晚那個樣子,顯然是傷了老父的心了,別說父親,就算是自己,看著那樣“驚弓之鳥”的妹妹也很是心疼。他的眼裏閃過一抹陰鬱,很好,耶律宗緒,咱們的梁子結大了。
“戊方,”看到兒子進來,述律恒基也是想到了女兒,“烏雅怎麼樣?”
“還在睡。”
述律恒基歎口氣,當初,女兒一意孤行要嫁給那個耶律宗緒,自己就很是不讚同,一個貢女生的兒子,能有什麼出息?
可是女兒看上了他,自己也隻好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硬是把他從一個不起眼的皇子變成了人人矚目的二殿下,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呢?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不動聲色地削弱述律家的勢力,暗中擴大自己的地盤,就連自己的女兒,想到這兒他心裏的憤怒更深,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給烏雅下藥,讓她從來都不曾懷過孩子,沒有孩子,所以烏雅的地位才這麼岌岌可危,他才能名正言順地迎娶大宋公主,繼續擴充自己的勢力,都怪自己當初沒能下狠心,害了述律家,也害了烏雅。
可是,他現在居然連烏雅的命都不顧,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述律家現在沒落了,但過去的底子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述律恒基冷冷一笑,耶律宗緒,你就等著吧,我既然能把你推上最高點,自然也能讓你摔倒最穀底。
“戊方,”
“父親,”
“立刻讓人把烏雅秘密送出上京,記住,要快,”
“可是,”述律戊方很不讚同地看著老父,妹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經得起這麼長途跋涉嗎?
“你懂什麼?”述律恒基看著兒子很是無語,這個兒子,實在是頭腦簡單,他暗自歎了口氣,述律家到了這一代,已經沒落了,盡出紈絝子弟,自己的兒子,雖然不似家族裏那些子弟,但也實在沒有大將風範,也難怪耶律宗緒敢如此猖狂,“眼下,耶律宗緒的人肯定已經悄悄在咱們身邊監視了,要想保住烏雅的命,手腳就要快,從密道走,明白嗎?”
“是,兒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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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述律烏雅看著一臉沉重的兄長,心裏更是忐忑不安,“我們該怎麼辦?”
“烏雅,聽哥哥的話,立刻收拾東西走?”
“去哪兒?”她才剛剛回家,怎麼又要走,難道,連父親和哥哥也不要自己了嗎?述律烏雅的心裏更加難受,“不,我不走,”她的聲音哽咽,“出了府門,我就活不了了。”
“烏雅,聽哥哥的話,”述律戊方也很無奈,“眼下,都城你是肯定不能呆了,剛剛耶律宗緒已經讓人來告知父親,你得了傳染病已經去世了,眼下他肯定在都城布滿眼線找尋你的下落,所以,你必須走。”
“好。”述律烏雅無奈地點頭,想起耶律宗緒的無情,她心裏原來深深的愛意,已經被仇恨所取代,耶律宗緒,鄧國公主,總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地回來找你們的。
“走密道,快點。”
“是!”
“王,王妃,你,你沒死。”剛剛被耶律宗緒派人送回來的花哥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殿下說,王妃已死,所以讓辛遮把她遣送回述律府,沒想到,剛回府,就接到王爺的命令在後門等候,她以為是等什麼差事,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已死的王妃。
“這裏沒有王妃,”可真是諷刺,王妃,在那個男人的心裏,自己什麼時候是他的妻子了,比起他養的一條狗還不如。
“是,小姐。”看著一臉憤恨的述律烏雅,花哥的心裏也很是無奈。自家小姐是做錯了事情,但王爺,也太狠了。
“花哥,好好照顧小姐,知道嗎?”述律戊方忽然開口,“到了雍州,會有人接應你們的,”
“是,少爺。”
花哥扶著述律烏雅上車,馬車靜靜地從小道駛了出去,“小姐,把這個戴上,”花哥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帽子,“老爺說,以防萬一。”
“好。”述律烏雅靜靜的看著花哥幫自己戴上寬大的帽子,將黑巾覆蓋在麵上,看著周邊瞬間黑了不少的景色,她不由得想到當初被關在地牢的日子,一樣的黑暗,一樣額幽深,一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