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夫人,少爺和公主來了。”
“是嗎?”曹氏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身邊的兒媳婦,“薇兒,我怎麼樣?”
“娘,您很美。”丁薇笑著安撫婆母,自己的心裏卻也微微緊張,以後,這位大遼公主就是自己的妯娌,雖然自己也是出身官家,但和公主想比,卻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思及自己的身體,她的眼神更是黯淡,卻很快揚起一個明豔的笑容,再這個大好的日子裏,她再怎麼樣,也得裝作歡歡喜喜。
“老爺,夫人,還請上座。”陳辛看著明顯略帶緊張的夫人,再看看剛剛從宮裏回來一臉嚴肅的老爺,心下更是不安,這位大遼公主,不知道是個什麼由頭。
眼瞧著一對新人已經進府,司儀也開始清了清嗓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
這“夫妻對拜”還沒喊出來,所有人都愣住了,丁薇的表情更是尷尬不已,“玨兒,快鬆手,”看著拉著大遼公主紅蓋頭就是不鬆手的女兒,她心裏更是害怕,
要是惹惱了這位大遼公主,隻怕是連爹娘都保不住玨兒,要知道按大宋規矩,這紅巾可是要等到洞房裏由新郎揭下來的,這會兒玨兒倒是搶先一步了,看著身旁的高殷,他的眼光頗是玩味,丁薇心裏的恐懼更甚。
“你是玨兒”雨凝主動把頭上的紅巾送到小高玨的手裏,臉上是溫柔的微笑,“你喜歡這個?”
高玨笑眯眯地點頭,她很喜歡眼前溫柔的笑臉,主動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去摸雨凝的臉,這下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連主位上的曹氏也坐不住了,“玨兒,”她的眼神已經帶了嚴厲,嚇得小高玨直往雨凝懷裏鑽,丁薇的臉色這是更加難看,看著周邊越來越玩味的各色眼神,高瑞又不在身邊,她心裏的恐懼更甚。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雨凝輕身哄著懷裏的小人兒,這麼可愛的孩子,她怎麼舍得怪罪呢,“母親,不妨事的,”她拍拍玨兒的小臉,“既然玨兒喜歡,那這個就送給玨兒了,”她對著小高玨微微一笑,“嬸嬸今天不能陪玨兒,明天再陪玨兒玩,好不好。”
小高玨很喜歡眼前的這張溫柔的笑臉,“嬸—嬸嬸,”她奶聲奶氣地學著剛剛雨凝的口吻,雨凝臉上的笑意更深,“對,我是嬸嬸,”
丁薇連忙上前抱起從雨凝懷裏出來的高玨,雨凝衝她微微一笑,“你真是有福氣,嫂子,”
“公主客氣了。”丁薇心裏的不安總算落了地,看著麵前這張絕豔的臉龐,她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這位大遼公主,倒還真是不錯。
司儀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立馬清清嗓子,,“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身邊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去了前廳,主屋內隻剩下高家一家人,曹氏想起剛剛的一幕忽然笑了起來,她從丁薇的懷裏抱過小高玨,看她使勁地扯著手裏的紅蓋頭,她的微笑更甚,“這位大遼公主,倒是位不錯的女子,相傳大遼先王後乃大宋人氏,看來這位公主倒是得了母親的真傳。”
高懿德也難得緩和了眼神,“的確難得,”
更難得的是,這個女子,還頗得兒子的心意,看了眼麵前的大兒媳婦,他的心裏微微抱歉。
知子莫若父,高瑞對丁薇,至多隻有一分愛意,還有九分,是歉疚,沒錯,就是歉疚,雖然不完全清楚這份歉疚從何而來,但高瑞已經如此,他不希望高殷的婚姻也是建立在責任和歉疚的基礎之上。
不過,現在他倒是可以安心了,高殷對這位大遼公主,即使沒有十分的愛意,但六分,已經有了,剩下的四分,如果他的估計沒錯,不出半年,絕對會到來。
我們都想要和自己所愛的人廝守終老,但人生,總會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錯過的已是錯過,不是對的人,卻是相伴終老的人,一樣值得憐惜。
高殷房內
看著一直坐在桌子前喝著茶的高殷,雨凝終是忍不住開口,“你不用過去?”按照大宋禮節,這個時候,他是應該出去招呼賓客的,可高殷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如此。
“有爹和娘在就足夠了。”他的笑意更深,“李婆,我想單獨和雨凝說幾句話。”
“是,駙馬。”李婆不敢違抗,她擔憂地看了眼雨凝,後者給了她一個安穩的眼神,她才一步一回頭的出去了。
“雨凝,”此刻的高殷,聲音低沉,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會給你幸福的。”
我們的婚事,縱然是你提起的一場交易,但於我,卻也是值得珍惜的機遇。或許我會因此失去很多,但在我十幾年的生命裏,除了大宋的平安,你的平安,是我最想要守護的一切。
“我相信你。高殷,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或許認識你是因為她,但有你在身邊,我一直都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