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此刻是其樂融融,但離去的二人之間卻不是如此,
從出了東宮開始,思靈就一直是心事重重,一到店裏她立刻拉著布格進了密室,這裏擺放的盡是布格從西北大漠運回來的幹屍,以往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往這裏走一步,但是今天,有些話,她不得不問眼前人,
在高府和宮裏的日子不短,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隔牆有耳的道理,她比誰都懂,眼下,在這間店裏,這裏,無疑是說話最安全的地方。
“公主中了毒,”她立刻開門見山,“所以你才三番兩次給公主紮針放血排毒,對不對?”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果她再看不出來,那也隻能說這些日子她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你看錯了,不是那樣。”布格不想說太多,他的這個小徒弟是聰明人,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不過,此刻,他倒是無比希望她蠢笨一點的好。
訣愛的毒,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越多,代表越危險,況且,就算思靈知道了,也隻是徒增煩擾,連他都解不開的毒,以她現在這種半吊子的醫術,根本就是做無用功。
“不僅是公主,連姐姐也中了毒,我說的對嗎?”思靈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裏,這一刻,她終於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多日來的觀察所得,
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姐姐曾經懷胎的種種不便,安國公主的早逝,寶安公主的黑血,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在暗中下毒,而且,這種毒,已經下了一段日子了。“師傅,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眼帶乞求,既然是中了毒,隻要有了解藥,那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姐姐,公主,都能安然無虞,所有的人都是幸福安康,不好嗎?
“思靈,不要逼我。”身邊此刻已經盡是陣陣寒氣,可布格的心裏更加冰涼,她是他的徒弟,也是他,在乎的人,有些醜惡,他不想讓她知曉。
“布格,這才是你的名字。”思靈的聲音清冷,“大遼振國大將軍的弟弟,對不對?”
布格沒有說話,思靈卻是微微閉眼,“師父,我會救她們。”當初她眼睜睜看著安國死,現在,她不能讓悲劇再重演。
“她們不會有事,”布格淡淡開口,“今日我給寶安公主紮針的目的,就是看她體內是否還有餘毒未消,銀針上已是健康的紅色,毒,已經排淨了。至於太子妃,這一次你也看到了,她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她們的毒,已經沒有了。”隻是,這趙曙身上的毒,隻怕這一生一世,都會伴隨著他,看著眼前莫名開懷的小丫頭,布格的眼神微變,卻也是立刻恢複如常。
罷了,反正思靈在乎的,也隻是寶安和高滔滔,至於趙曙,在她的心裏,地位,也該不重要才對。
“你沒騙我?”思靈的語氣立刻激動起來,布格鄭重地點頭,“當然,”
“不對,”思靈歡喜之餘卻依然奇怪,“你來大宋的目的,絕對沒有這麼單純,”北國名醫,振國大將軍的弟弟,犯不上放棄所有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來異國他鄉行醫,除非,“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
“思靈,我是你師父,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她的眼神裏滿是不信任,饒是布格也是心中一緊,她,就這麼不信任他?他也是氣結,這丫頭,如果沒有他,當初隻怕她早就被那個韓櫻給害死了。
“師父,你不要讓我失望。”第一次,她主動拉住他的手,“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才是你的畢生追求,不要違背了你當初的諾言。”這也是她剛剛來到這兒布格對他說的話,這幾年,她一直都不敢忘,也一直都以這句話激勵自己不斷精進醫術。
“我來這兒也是行醫,和在北方,並無兩樣,可是思靈,”布格抓住她的肩膀,“這些話,不要告訴別人,”
“我明白。”
停屍間裏寒氣陣陣,師徒二人之間卻已不再是冰冷一片,不知不覺中,堅冰已經在融化,未來,似乎離所有人都已,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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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大殿
探子不緊不慢地彙報著剛剛從北國探知的一切,當一切訴說完畢,他瞟了一眼主位上懷裏抱著小皇子的耶律宗真,終究是不再說話。
“說完了,”耶律宗真的目光從兒子臉上移開,“退下吧。”
“是,大王。”
來人憂慮的目光正落入他的眼簾,耶律宗真低低一笑,他的手在孩子的臉上刮了一記,臉上的表情愈加玩味。
“陛下,鎮南王求見。”
“告訴鎮南王,繼續按兵不動。”他倒要看看,那個完顏烏雅束,究竟還能搞出哪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