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音自是死罪,可眼下絕妃娘娘才是要緊,”他看著來來往往的宮人,臉色也是不好,“眼下還是等禦醫出來,再處置素音也不遲。”
耶律宗真愣了一下,“好。”蕭遠的話雖是暗裏偏幫著素音,卻也是在理,“就等等看禦醫怎麼說。”
蕭遠沉默地站在耶律宗真身旁,身邊的人不停地在進進出出,終於過了許久,裏麵的禦醫出來了,
“娘娘如何了?”
看著禦醫猶豫的神色,耶律宗真臉色更是駭人,“說!”是不是,死了,他心內忽然無比恐懼,這種感覺,除了那次滔滔中毒之時,他就再沒有出現過,回想起前塵往事,他心裏更是對蕭素音惱恨不已,這個女人是想害死自己所有愛的女人不成?
“陛下請息怒,”胡子花白的禦醫連忙跪了下來,蕭遠卻是緩和了語氣,“述日大人,絕妃娘娘到底怎麼樣了?”
“娘娘的命是保住了,隻是,隻是,”他的目光忽然有些閃躲,耶律宗真的語氣更冷,“隻是什麼,說!”
“娘娘肚子裏的孩子,已是沒有了。”
“孩子,你是說?”她懷孕了?此刻耶律宗真心裏更是恨不得將那個貴妃殿裏的女人千刀萬剮,跪著的人卻是擦了把冷汗,“娘娘剛剛懷孕,胎像還沒有穩固,就遭此劇毒,索性娘娘隻食了一口哦,所以才得以保住性命,隻是由於毒入胎盤,所以這個孩子才保不住了。”越到後麵他的聲音越好,因為耶律宗真的臉已經是全黑了。
“述日大人,你先回去吧。”蕭遠聲音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完顏滔的命總算是保住了,看著身邊已是沒了人影,那個在完顏滔身邊麵色沉痛的男人,蕭遠的心中也是不好受,一個還沒有成型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換了誰,都是承受不了。
“陛下,”
“你先回去吧,”耶律宗真神色已是緩和了許多,“這件事,本王會看著辦的。”
“臣告退。”他還得去素音那裏看看,看著全神貫注地守在完顏滔身邊的人,他心裏更是難受,素音,你這是何必?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和小生命,何苦來哉?
剛剛亂作一團的絕妃宮已是恢複平靜,看著床上那個蒼白的身影,目光觸及她平坦的小腹,耶律宗真也是微微閉了閉眼,他剛剛得知自己又要為人父,孩子卻又沒了,對一個男人而言,大悲和大喜在一日之間同時得到,也著實諷刺。
“紮日勒,”
“奴才在,”聽到耶律宗真的聲音,紮日勒連忙推門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抓住那個下毒之人了?”
“是,可是,”想起小紅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下毒,紮日勒心下也是怪異,耶律宗真也是聽出了緣由,“說!”
“貴妃宮裏的小紅一口咬定,自己隻是下了瀉藥,沒有下毒。”
“是嗎?”這會兒耶律宗真也是察覺出了不對勁,以蕭素音的性格,害人性命這種事,她還是不敢的,那這毒,
想起另一個最近春風得意的身影,他心內一沉,“紮日勒,你過來,”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紮日勒,他悄聲耳語了一番,紮日勒已是明白,“屬下這就去。”
耶律宗真冷冷一笑,李名煙,要是真是你所為,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貴妃宮中,蕭素音聽著蕭遠的話,忽然蒼涼一笑,“這就是說,我殺了完顏滔的孩子?”
“素音!”蕭遠皺著眉頭,“這件事,不要再重複了。”從剛剛自己剛剛告知她這件事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蕭素音卻是笑得更為落寞,“大哥,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她忽然流下了眼淚,“她完顏滔已經有了兒子,還有陛下的寵愛,而我,空有一個尊貴的封號,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
“素音,”蕭遠的聲音已經帶了惱怒,“當初我就勸過你,是你自己非要,”
“可是,我不後悔,”她打斷了哥哥的話,“我是陛下名正言順的女人,畢竟,我也曾經得到過他。”隻是,她已經變得很貪心,不單單想擁有這一刻,她想要的,更多,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切。她是錯了,但絕不後悔。
蕭遠不再多言,隻是一步一步地踏出這貴妃殿,現在的素音,和當年的父親,倒還真是像啊!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愛到最後是如此卑微,何必呢?傷人傷己,最後,也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留下的,也是遺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