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大殿之上,驚魂未定的李諒祚此刻還是不能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事實,蕭遠不是為了蕭素音和耶律宗真鬧翻了,這會兒怎麼會又,
“陛下,”
“說!”看著麵色猶豫的內侍,李諒祚的心裏更是怒不可遏,“又出了什麼事?”總不會是蕭遠帶兵打到興慶城了不是?
“回,回陛下,”來人已是被李諒祚嚇得瑟瑟發抖,“大,大遼的,鎮南王在宮外,想求見,求見,陛下。”
“你說誰?鎮南王?”好啊,說曹操曹操到!來到了興慶,還想活著出去,也實在太小看他,“讓他進來。”
“是。”
“王兄,殺了蕭遠,隻怕是後患無窮。”到時候,整個蕭氏一族,外加大遼,都不會放過西夏。
“本王心裏有分寸。”李諒祚也知道輕重緩急,隻是,這一次蕭遠壞了他的大計,這口氣,他的心裏著實咽不下去。
“西夏大王,久仰!”蕭遠看著殿上臉色難看的李諒祚,再看了眼一旁平靜的李明軒,他微微一笑,“還未恭喜二殿下,想當初完顏部的首領阿骨打王爺同樣也是向大宋求親,卻隻是得到了一筆賞賜,到底還是二殿下有麵子,”他看著李諒祚,果然,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蕭遠,你倒是膽大。”李諒祚冷冷一笑,“孤身一人就敢來西夏王宮,你不怕本王把你扣下,挾天子以令諸侯?”
蕭遠輕笑,“大王兄妹,倒還真是同出一脈,連借刀殺人的手段,用的都是如出一轍。”他的臉色冷了下來,“名煙公主這招計謀,看來還是承自大王。”
“鎮南王何出此言?”李明軒心下已是一沉,蕭遠卻是麵色不變“二殿下,明人不說暗話,名煙公主做了什麼,你比我應該更清楚,名煙,燕明,你真當大遼君臣是傻的不成?”
“來人!”這個蕭遠,知道實在太多,李諒祚心下已是動了殺意,不管結果如何,這個蕭遠,絕對不能留,
看著忽然出現在周邊的侍衛,蕭遠卻是麵色不變,“大王,既然我蕭遠敢來,也就敢出去,”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大遼六十萬大軍已在雍州紮下,另有十萬大軍正往興慶城趕來,半個鍾頭之後隻要我沒有出宮,他們就會殺入興慶城,到時候,隻怕血流成河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哦,對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宋的安然公主,倒還真是美人,不知道西夏丟了安然公主,大宋皇帝和太子,會不會善罷甘休?”
“你敢!”李明軒已是慌了,“王兄!”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要是惹惱了大遼,激怒了大宋,隻怕西夏真的離亡國不遠,蕭遠的笑意更深,“西夏大王,如何?”
“都給本王退下。”
“慢著!”威嚴的女聲傳來,蕭遠笑意更冷,“太後娘娘!”
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比起李諒祚和李明軒,更是不好對付。
“鎮南王今日來訪,到底是我西夏有失遠迎。”沒藏氏看著麵前的男子,絲毫沒有被脅迫的表情,“還請王爺暫時歇息,好讓我西夏略盡地主之誼。”
“多謝太後美意,我蕭遠不敢當。”
沒藏氏低低一笑,“韓德讓的兒子,到底有幾分他的氣度。”看著臉色一變的蕭遠,她很是滿意,“不知王爺能否給老身一個麵子,帶領大軍暫作歇息,也好讓我西夏舉國目睹大遼勇士的風姿。”
“不敢當!”蕭遠的臉已經降到了冰點,“大王,還請您遵守當初的諾言,”他冷冷開口,“雍州八地已是大遼領土,再已不是西夏所屬,還請大王謹記。”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遠,留下一室表情各異的人。
“大王,立刻讓人去雍州收拾殘局。還有,明軒,立刻回府,安撫一下公主。”沒藏氏冷靜地開口,看著還立在原處的兒子,她麵色一寒,“愣著幹什麼?”
“母後,兒臣有話要說。”李明軒看著母親,這個女人,生了自己,養了自己,可終其一生,他都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愛意,沒藏氏看著這樣的兒子,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明軒,母後也是為了你好。”看來,她往他府裏派人的事,他該是知道了。
為了他好,李明軒低低一笑,卻也沒有辯駁,“最近西夏和大宋之間互市頻繁,兒臣知道那裏還差一個鎮守的人,”他忽然跪下,“還請母後恩準兒臣前去邊關鎮守。”
“明軒,你是西夏二皇子,既是皇子,就應該為國家考慮。”這個兒子,當真是讓自己頭疼,“如果是為了安然,那就更沒有必要,”她麵色更冷,“一個女人值得你放棄一切嗎?”
“母後,”他看著這樣的母親,終於知道當年父王為什麼不願意多看她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您一樣,沒有血,沒有淚,永遠都在算計。就算不是為了安然,兒臣也不願意再興慶再呆下去,”這座牢籠關了他幾十年,也是夠了,名煙已是注定悲劇,他保護不了妹妹,就當是逃避也好,他願意做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