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正妃殿內,高殷正逗弄著小床裏的孩子,小小的寶安和頊兒倒還真是越長越可愛,倒是和遼兒和甄兒有著幾分相似,想到這兒他也不免感慨,當年和姐姐一起嬉笑玩樂的場景還是曆曆在目,現在卻已是兒女成群,也早已是沒有幼時的無憂無慮了。
“高殷,”看著若有所思的弟弟,剛剛進門的高滔滔看向張尚宮,“你帶著人在外麵候著,不要讓人進來,”
“是。”張尚宮體貼的關好門,高殷已是將目光移開,“娘娘,”
“雨凝最近如何,”李婆回了南院,她知道雨凝這陣子想必也是極為不舍,從母親離開她之後,她忽然一時之間很能理解當初雨凝的那種心情。
“娘娘不必過於憂慮,”這些日子,雨凝已是想開了許多,現在她們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還是在姐姐身上,“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查,”高滔滔輕啟櫻唇,“我倒要看看,那個所謂的東北王想要幹什麼?”拜火教的大本營,就在女真族之內,女真的族長,現在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高殷微笑,自己的姐姐,當真是足智多謀,“我明白了,”他冷冷一笑,烏雅束,這一次,你可是怪不得別人,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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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大藥房
“我要見甄大夫。”
“是,”思靈有些微楞地看著麵前的人,師父,當真是料事如神,“請,師父在裏麵等您。”
高殷但笑不語,果然,他早就猜到了,輕車熟路地推開那扇虛掩地門,走過層層阻隔,見到那個冰冷的麵龐,他微笑,“振國大將軍,許久不見了。”
“駙馬爺有禮了。”阿旅看著麵前已是增添了成熟韻味的少年,當真是風采更勝當年,“駙馬爺今日,想必是有備而來。”這次自己的行蹤,隻有陛下知道,布格算是半個,但高殷卻是掐的如此之準,也著實令人驚異。
“當然,這一次,我需要將軍的幫助。”高殷悠閑開口,“想必將軍也有耳聞,最近東北派人潛入大內,還煩勞將軍將這件事傳回大遼,我相信,大王會很樂意知道這個消息的。”大宋宮內大遼的密探多的舉不勝舉,他也懶得一個個去查找,不過這一次被烏雅束橫插一竿子,他相信耶律宗真該是比所有人更不樂意。
阿旅當然聽得出高殷話裏的嘲諷意味,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烏雅束,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當真不是池中之物。阿旅的眸色更深,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徹底死心。
“多謝將軍了。”高殷的話似是漫不經心,“安然公主雖是西夏二皇子之妃,但還請陛下放心,親兄弟還明算賬,更何況隻是叔叔,隻要是對大宋有利,陛下和殿下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多謝駙馬明示。”看來,高殷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這麼機要的事,他還沒來得及覲見太子,高殷卻已是得了先機,阿旅心中有數,這位駙馬,是個厲害角色。
高殷不再多言,隻是打開後門慢慢挪了出去,這種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密室之內,此刻隻剩下兄弟二人,阿旅也不再隱瞞,“布格,你要小心一點,最近,有人盯上了你。”是哪路人馬雖是不得而知,但大宋雖不比大遼,卻也是是非之地,更何況他們是遼人,在敵國的土地上,身份和立場都是尷尬,萬一被有心人認出,隻怕是會凶多吉少。
“你從後門走。”布格答非所問,“走之前,再來這裏一趟。”他看著哥哥的胳膊,當初那隻毒箭的餘毒雖是清理幹淨,但到底傷了肌理,哥哥雖然不說,但他心裏有數,他的功力,起碼折損了十分之三,“我這兒還有些補藥,你帶回去,好生調養定能恢複如初。”
“多謝。”
“自家兄弟,無須客氣。”他拍拍哥哥的肩,“快走。”
“咦,師父,你怎麼出來了?”思靈看著從內間走出的布格,看了眼他身後空無一人,她悄悄在他耳邊低語,“駙馬走了?”
輕輕軟軟的聲音讓他的耳朵裏癢癢的,布格低低一笑,“是啊,”都走了,又隻剩他一個人了。所有的人,終究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師父是,哥哥,也是。
看著麵前的女孩,他心裏陡然自嘲一笑,思靈,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般,終將離自己遠去?
入夜東宮書房
昏暗的燭光之下,兩個麵無表情的身影更是明顯,趙曙看著麵前一伸勁裝的男人,“阿旅,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的要求?”這份書信的內容,他不相信阿旅不知道,雖然耶律宗真的提議很誘人,但他這個人,趙曙卻是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