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仁宗皇帝驟逝,一夕之間風雲變幻,但在新帝趙曙的雷厲風行之下,一切也是終究歸於平靜,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終究還是敵不過曆史的煙波。

大遼皇宮內,耶律宗真靜靜地聽著屬下的彙報,眼神裏卻滿是笑意,“這麼說,本王的人,都被挑出來了?”

“是,”殿下跪著的人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在東京的這些時日,他們每天都是如履薄冰,那位新登基的皇帝,竟然如此厲害,他們的人在大宋皇宮埋伏多年,居然一夕之間就被連根拔起,雖然沒有傷及性命,但卻也是不能再在東京呆下去,“陛下,”

“本王明白了,”比起手下人的異樣,耶律宗真麵色平靜,趙曙是怎樣一個男人,自己,從來都是心裏有數,在太子位子上這些年,他走的是小心翼翼,人人都稱道的大宋太子,如果真的是那麼溫柔無害,怎麼可能會在那樣一個朝夕變幻的大宋宮廷存活至今,如今他的這般雷厲風行,不過是褪去了原本的那層保護色,還原了一個真實的自我而已,如果自己是一隻狼,那曾經和自己相交多年的他,絕對也不會是一隻溫馴的綿羊,王者之路,永遠都是充滿血雨腥風,不管是自己,還是他,都一樣,“這件事,以後再說,把帶回來的人都安置好,聽候本王吩咐。”

“是,大王。”來人不敢久留,耶律宗真臉上的笑意不減,看來趙曙早就看出來了,這麼多年隱忍不發,也是為難他了,他心裏清楚地很,這些人之所以能毫發無損地回到大遼,隻怕也是趙曙私下授意才對。他冷冷一笑,他耶律宗真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陛下,振國大將軍求見。”

“傳!”等了這麼久,阿旅可總算是回來了,耶律宗真嘴角含笑,看阿旅的樣子,東北這些日子,應該也是太平。想來那個阿骨打也是有些本事,烏雅束和大祭司的恩怨情仇,看來也被他給擺平了。

“陛下,”阿旅緩緩行了個禮,看著嘴角含笑的耶律宗真,他心裏已是明白了七八分,“東北完顏部新任族長完顏阿骨打已是擺平內亂,陛下盡可放心。”

“給他一些好處,就當是補償他了。”耶律宗真心裏清楚,那個大祭司,可沒這麼容易對付,阿旅卻是皺起眉頭,“陛下,臣以為不妥。”

“哦,怎麼說?”

“臣這段時日發現,阿骨打,似乎和西夏大王走得頗近。”雖然他們很謹慎,但從蛛絲馬跡之中他也是猜到了一些,“臣以為,這位新王爺,隻怕比老王還要棘手。”烏雅束雖是最終聰明反被聰明誤,但這位新王,在他看來,隻怕手段和野心,都是不遜於烏雅束,將來,隻怕也會是大遼的心腹大患。

“西夏?”耶律宗真冷哼一聲,“怎麼,那個李秉常,到現在還是死性不改?”當初和大祭司狼狽為奸,現在又扯上了阿骨打,李家的江山,隻怕也該易主了。

“西夏大王似乎,對雍州誌在必得。”阿旅的聲音很是肯定,“最近西夏內部鬥得十分厲害,李秉常和李明軒的矛盾,似乎也是不小。”一個是老謀深算的攝政王,一個是不甘落於人後的少年英主,曾經親密無間的叔侄,現在也是幾乎成了仇人。

耶律宗真搖頭,李明軒,當真是可惜了,“沒藏太後呢?”他可沒忘了那個老妖婆。

“太後娘娘身子欠佳,隻怕,也就在今年了。”這段日子,西夏也是多事之秋,阿骨打這個時候挑上西夏,隻怕也是居心不良。

“是嗎?”那個老妖婆,活了這麼久,也該死了。看著耶律宗真的模樣,回憶起剛剛進殿之前看到的人,阿旅心裏也是明白,看來,趙曙也開始動手了,“陛下,大宋那裏,”

“暫時按兵不動,”耶律宗真聲音冷冷,“布格那裏怎麼說?”

“十年之期,”算算時日,也快到了,阿旅心裏一緊,當年的一念之差,一直到現在,他都是心有餘悸,“不過,大宋的李太醫研究出來的良方,似乎能把這期限延長,隻是,不知道能延長到幾時。”

“阿旅,你該知道,本王不喜歡被人欺騙,”看著阿旅閃躲的眼神,耶律宗真語氣更冷,“這其中,布格做過什麼,你該比本王清楚才是。”

這些年,布格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對滔滔,終究有著一份情意在,對完顏滔,他已是回天無力,所以,對著高滔滔,他總希望能彌補一些。

他是恨趙曙,但這些年,他也算是想清楚了一點,人生在世,終究總是不可能如願以償,所以,對他們暗中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那不代表,他喜歡被人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