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甄家大藥房內,看著6歲的兒子輕車熟路地給停屍房內的幹屍抹上香料,思靈覺得頭腦發暈,“倫兒,你在做什麼?”
“給屍體保鮮。”年幼的甄倫輕描淡寫地回答,看著已是渾身散發出一股藥香的幹屍,他很滿意地點點頭,“娘,你找倫兒有什麼事?”
就算她原來有天大的事,這會兒也都不是事了,“倫兒,以後不許你碰這些,這些屍體可是有毒的。”
“娘,爹不是說過,這些屍體都已經被風幹了,而且經過了他的處理,根本就沒毒。”小小年紀的甄倫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母親,“爹昨天剛剛說過,您又忘了。”自己的這個娘,自從生了妹妹之後,腦子似乎就不夠用了,用爹的話講,叫一孕傻三年,看來還真是這樣。
甄倫搖搖頭,不想再跟母親多言,“娘,這裏已經收拾妥當,咱們出去吧。”他主動拿起母親手上的盒子,嗯,和剛剛自己抹得是一樣的。
“布格!”回到房裏,看著正抱著小女兒的夫君,思靈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意,這個男人,讓自己去照料停屍間的那些屍體也就夠了,現在兒子才那麼小,居然也開始對那些屍體感興趣,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都脫離不了那些幹屍,思靈的眼神也滿是迷茫。
“噓!格兒睡了。”布格輕輕放下手中已是進入夢鄉的女兒,看著滿臉怒意的妻子,他已經猜出了大半,布格撇撇嘴,這個女人,當真是越老越冥頑不靈,
“出去說。”格兒現在正是需要睡眠的時候,吵到了他的寶貝女兒,他可是會心疼的,看了眼搖籃裏的女兒,思靈也是麵色一緩,任由布格拉著自己往外走去,看到內間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想起剛剛的一幕,她心裏更是生氣,“你答應過我,不讓倫兒碰幹屍的。”
“我隻是答應過你不讓他碰幹屍,可沒說不能讓他給屍體抹香料。”布格笑意更甚,臉上滿是驕傲,他的兒子,倒是比他當年更具慧根,小小年紀就已對各種藥物敏感有加,相信假以時日,定會超過他的成就。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很無賴,可是,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也會來這一招,她的頭腦一暈,腳步也是微微踉蹌,布格連忙扶好她,卻被她一把拉開,“不要碰我!”
布格聳聳肩,從善如流地鬆開手,思靈卻是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你!”她的眼神更加怨懟,布格卻是笑容更大,“是你讓我不要碰你。”
“爹,娘,外麵有人找。”甄倫的話打破了夫妻二人之間的怪異,布格也不再逗妻子,“我出去看看。”
“等等,”再在這兒待下去,她非得氣出病不可,她跟上布格的腳步,卻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愣住了,即使頭上戴著大紗帽,她還是輕易地認出了來人,
他是,夫君的哥哥,大遼的振國大將軍,舒日旅。
“倫兒,跟娘進去,你妹妹該醒了。”她一把拉過好奇的兒子,阿旅來到大宋,想來也是有要事要和布格商議,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有旁人在場的好。
“進來吧。”布格聲音淡淡,已是沒有了剛剛的嬉皮笑臉,阿旅沉默地跟上,後麵一直低著頭的人也是微微一笑,布格小心地帶上內間的門,“大哥,”他來到阿旅的身邊,也隻有在這兒,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叫一聲哥哥,太久了,他和大哥,分離的太久了。
“布格,久違了。”
“鎮南王此次南行,隻怕也是有備而來。”布格聲音淡淡,蕭遠卻是低低一笑,“當然。”他堂堂大遼鎮南王,不遠萬裏來到東京,當然不會隻是遊山玩水,他要做的,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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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最近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大宋皇宮,慈壽殿內,布格放下搭在曹皇後胳膊上的手,身為大夫,從脈象上就能看出一切,“還請娘娘每日這般才好。”他也能少操些心。李同已經離開宮廷,現在他儼然成了這皇宮的禦用太醫一般,卻是個不領國家俸祿的太醫,想到這兒也是鬱卒。
“有勞甄大夫了。”曹氏收回手,“倩依,你也過來讓甄大夫瞧瞧。”看著依舊發愣的倩依,曹皇後蹙眉,今兒個是怎麼了?
“是,娘娘。”倩依終於回過神,將目光從布格身後挪開,“有勞甄大夫了。”
“倩依姑姑一切安好,隻要不太過勞累就好。”她的心跳的很快,思及剛剛她的目光,布格心內也是忐忑,“草民告退。”
“等等,”
布格心內暗叫不好,卻還是不得不強裝出笑臉,“倩依姑姑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