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大殿之內,李秉常看著行色匆匆的李明軒,臉上升起玩味的微笑,“皇叔!”這個時候,還是這樣焦急的眼神,也該是有備而來才是。
“陛下,可否和微臣單獨聊幾句?”看著他身邊多出的幾張陌生地,明顯是新進的麵孔,李明軒心下更是一沉,這真的,是上了蕭遠他們的話麼?
“好。”被這幾個人看著,他心裏也是不舒服,再說了,現在李明軒說的,他也未必想讓完顏與今知道,他對自己有所保留,那他,自然也得留有後手。
看著那些人退下,其中不乏有深思的眼神落到他的身上,李明軒心下更是不安,“陛下,這些人是誰?”他的目光落到李秉常的身上,希望從這張自己熟悉的臉龐之上看到想要的答案,隻可惜,事實,還是讓他失望了。
“王叔,你想知道的,未免太多了。”李秉常語帶深意,眼前的李明軒是攝政王沒錯,但現在西夏的大王是他李秉常,不是李明軒。而他李秉常,也不再是從前那個事事都要人指點的小孩子了,他已經是大人了,再也不需要讓任何人指點了。
“陛下,女真大祭司包藏禍心,西夏再這麼下去,隻會惹火上身。”這些時日,阿骨打在不遺餘力地打擊完顏與今的勢力,眼下拜火教的勢頭已是不如從前,如今他主動與秉常聯合,為的隻怕也是自己。西夏好不容易有了這幾年的平靜,如果完顏與今參與進來,隻怕西夏又會陷入水深火熱,那他這幾年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與李秉常兜圈子,就算是他怨自己也好,這一切,都是為了西夏,為了李家的基業。
“李明軒,”李秉常的聲音已是沒有了往日的尊重,“本王決定下來的事情,你這位攝政王沒有資格反駁,”
“秉常!”
“陛下,不好了,太後娘娘她不行了。”內侍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來,剛剛劍拔弩張的李明軒和李秉常皆是一愣,“到底怎麼回事?”李秉常聲音一冷,這幾年她不是過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
“回陛下,娘娘從前兒個開始就一直是昏睡,今天醒來之後就開始口吐白沫,這會兒太醫們也是束手無策,他們說,隻怕是,撐不過今日了。”
“去太後殿。”李明軒已是反應過來,這位強勢了一生的女人,最終,也是逃不了這一關麼?他心裏也是淒楚,縱然這麼多年漠視,但畢竟,她也是自己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王叔,王祖母她,”李秉常也是慌了手腳,雖然恨她,但從七歲開始,也隻有她陪伴自己度過了這一個個難眠之夜,回憶起當初,他也是紅了眼眶。
太後殿內,沒藏氏昏迷中睜開眼,看著麵前的李明軒和李秉常,她苦笑一聲,爭了這一世,鬥了這一世,到頭來,自己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兒子怨恨她,孫兒討厭她,她什麼都沒有,臨了了隻是被囚禁在這偌大的牢籠之中,也隻有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願意麵對自己的內心,這一世,真的是她錯了。
“母後,”
沒藏氏一怔,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麼叫過自己了,她看著麵前的李明軒,不由自主想到了當年病床上的李諒祚,“母後,兒臣終於是解脫了。”臨死之前,這是李諒祚留給她最後一句話。回憶起當初,她已是留下了眼淚。
明軒,諒祚,名煙,這三個孩子,都被她害慘了。看著麵前臉色倔強,卻也難掩悲傷的李秉常,她費力地拉住他的手,“???對不起,”既是對他,也是對所有人。
李秉常一愣,眼淚卻已是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現在,這個宮裏,真的隻剩下他孤孤單單一個人了,“王祖母,你不要死。”他抱住沒藏氏,眼淚已是打濕了她身上的被褥。
“好好對西夏,記住,你是西夏的大王。”在李秉常耳邊留下這樣一句話,沒藏氏摸在李秉常頭上的手已是頹然落下。三生河畔,黃泉路上,有多少罪孽,就由她慢慢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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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本王已經知道了。”現在,誰不知道西夏曾經叱吒風雲的老妖婆沒藏氏死了,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祖母做了一輩子的仇人,隻怕這次到了地下,當年的蕭太後也是不得安寧。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太子?”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來,耶律宗真挑眉,“讓他進來。”
“父王,您看看這個,”耶律洪基遞上剛剛到手的東西,耶律宗真忽然笑了,“洪基,你怎麼看?”
“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個自稱自己外祖父的男人,還真是狼子野心,這些日子,他也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了不少有關他的流言,他盯著已經躺在父王桌案上的紙張,心裏也是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