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好好做你的事,不要讓母後擔心,這就是你對她最好的回報。”
這樣的話,他似乎,在哪裏聽過,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趙頊笑了,“公主殿下,你的話,倒是和少傅的話如出一轍。”
“趙頊,這不好笑。”
看著沒了笑容的寶安公主,趙頊也是嚴肅了臉,“姐姐,你想清楚了?”
“我是大宋公主,不是一般女子,不能隨心所欲,“為了她的任性妄為,皇祖母和父皇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母後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一次的事,她很自責。“我會整理好自己,這你無需擔心。”她低著頭,立刻也是緩緩離去,母後說的對,她,也是時候該長大了。
“殿下!”
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趙頊收回了目光,寶安公主的身影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了遠方,趙頊的心裏卻是更加複雜,這樣一個進退有度,有禮有節的寶安,讓他的心裏很不好受,他寧願見到當初那個任性妄為,欺壓他們幾個弟弟的姐姐,至少,那個時候的她,比起現在,開心的多。
“少傅,以後你可以放心了。”他淡淡地看了眼身邊的王銑,“公主的意思,今後不會去煩擾你了,還有,如果你覺得別扭,本太子可以去求皇祖母,讓你調任別的官職,我的話,皇祖母會聽的。”
“殿下,您該學《禮記》了。”王銑答非所問,趙頊聳聳肩,看也不看王銑一眼繼續往前走,看著自己身後那個麵色如舊的人,他搖搖頭,姐姐的選擇,或許是正確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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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殿之中,病床上的趙曙雖是閉著眼,但臉上傳來的微動卻是沒有逃過任傑的眼睛,他麵色一暗,看來,是該下重手了。
“陛下,您的藥來了。”任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藥碗,遞到趙曙跟前,“太醫說,皇後娘娘並無大礙,等陛下的身子再好一點,就能去看望娘娘了。”
趙曙緩緩睜開眼,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他拿起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汁水充盈著他的牙齒,讓他的心也是苦了起來,
琴簫和鳴,當初他們在鸞鳳樓中的合奏是多麼和諧,多麼開懷,他把那隻蕭還給滔滔,為的也是向她表明自己的情義,沒想到如今卻是從她的嘴邊出來如此淒婉的聲音,看來,這一次,真的是他錯了。
耶律宗真說過,他們倆是一路人,不然,也不會成為好友那麼些年,
也是,他們兩個站在世界之巔的男人,所想要的,終究還是一樣,隻不過,比其他,自己還是幸運許多,可是,這份幸運,他還是沒有守住麼?他心裏一緊,滔滔,你是在怨我?
“陛下,您累了,休息吧。”任傑的聲音仿佛帶有魔力,趙曙的眼皮也是越來越沉,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趙曙,任傑臉色一冷,將趙曙平穩地放在床上,看著昏迷得趙曙,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香藥,放到床榻旁的香爐裏燃燒起來,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逐漸彌散在內殿之中,任傑小心翼翼地醃好內殿的門,陛下,您就好好睡吧,
“眾位大人請回吧,陛下剛剛吃了藥,已經睡下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任總管,今日我一定要見到陛下。”呂夷簡很是憤怒地看著麵前人,這個任傑,三番兩次攔著他,他早就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呂大人,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還請呂大人自重。”
“你!”呂夷簡已經是磨拳擦擦,卻被韓琦一把拉住,“有勞總管大人了,我們改日再來就是。”
“多謝韓大人體諒。”任傑也是幹脆利落得進了門,看著殿門被關上,呂夷簡有些氣憤地看著韓琦,“韓公?”
“君子動口不動手,更何況,那個任傑,你惹不起。”韓琦聲音平淡,“走吧,去太後娘娘那裏。”
“可是,”身後已經傳來騷動,呂夷簡已經壓低了聲音,“太後娘娘那裏,你就不怕,”
“現在能做主的,隻有太後娘娘,”韓琦看了眼老友,眼中滿是胸有成竹,“放心,會有人給我們一個交代的,更何況,汝陽的事,也不能再拖了。”眼下,韓震被陛下派到了西北,高家的態度擺在那兒,隻要太後娘娘下了懿旨,就可以成行了。
”好。”共事多年,呂夷簡自然知道韓琦的意思,看了眼緊閉的宮門,他搖頭歎息,陛下,但願您不要真的成為桀紂那般的亡國之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