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韓震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見,在這已是一片黑暗的山穀之中,一個黑影也是漸漸從黑暗之中走出,望著對麵那個依舊還是保持著剛剛樣子的男人,耶律洪基的臉上閃過困惑,“他,”這兩個人,話裏有話是肯定的,可是,而這話裏的意思,顯然,不是自己現在就能理解的了的,不過,眼前這個人,肯定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才對,
蕭遠的臉上也是有了微笑,洪基這孩子,果然,也是個聰明的,不過,望著已經不見蹤影的人,他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瞬間的異樣,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洪基知道全部的好,“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山穀夜深露重,大遼的皇太子,可是一點都不能有閃失。
“舅舅,洪基不明白,明明父王早已答應出手,您為何還要?”既然蕭遠不願告知自己這些,那他,也可以換個方式問出來,此刻騎在馬上的耶律洪基微微皺眉,這幾次,跟著蕭遠來見了韓震不少,他自然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大宋赫赫有名的將軍,中書門下平章事韓琦的大公子,一直以來也是戰功赫赫,他和舅舅之間,
蕭遠不語,隻是身下的馬兒也是越跑越快,耶律洪基連忙跟上,蕭遠的刻意避讓,倒也是讓他的疑惑更深了。
到底,還有什麼,在瞞著他?
??????????
大遼皇宮
蕭素音早已在宮門外久候多時,看見哥哥和兒子,她也是笑著迎上去,“洪基,”她看向兒子,“去哪兒了,宮裏到處都不見你,”看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也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才對,
“洪基,你先回去,舅舅有話要和母妃說。”蕭遠的聲音平靜,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耶律洪基縱然心裏還有千百種疑問,此刻卻也是不敢反對,看著遠去的兒子,蕭素音也是收回了目光,“大哥,”支開了洪基,這是,有話對自己說麼?
果然,“一起走走吧。”蕭遠將手中的僵繩遞給隨從,蕭素音從善如流,“蕭嬤嬤,你先去看看殿下。”
“是,娘娘。”
遼國的皇宮雖不比東京,但卻也是九轉十八彎,正如同蕭遠此刻的心思一般,看著身邊一臉淡然的妹妹,蕭遠心裏很清楚,這些年,素音表麵上過得好,但內裏,大概也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大遼後宮最尊貴的女人,皇太子的養母,這一切的一切,當年,她也是曾經擁有,可她,和素音卻是不一樣的,
先帝愛她,窮極一生隻為讓她開懷一笑,就連在臨死之前,也不忘叮囑兒子要讓她一聲順遂,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了她,甚至不惜舍棄自己這唯一的親生骨肉,就連一直以來的遠大理想,也都放棄了,一輩子甘願做個無名無分的地下情夫,往事悠悠,如今想來,依舊讓人痛徹心扉。
蕭遠忽然停下了腳步,蕭素音亦然,她麵色平靜地看著蕭遠,“大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今日他們去了哪,她雖然不知,但看現在蕭遠的樣子,她也是隱隱猜到了一些,蕭素音心內苦笑,刻意忽略了這些年,終究還是避免不了。
“素音,你在後悔,”這些年,她對耶律洪基的好,自己看在眼裏,他看的出,素音是內疚,因為覺得對那對母子內疚,所以如今才加倍地補償耶律洪基。
“如果公主想要回來,那就回來吧。”她看著蕭遠,“既然我能接受洪基,也能接受她。”
蕭遠一愣,隨即也是明白過來,素音是何等聰明的人,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洪基知道了嗎?”
蕭遠搖頭,“素音,這件事,沒有陛下的允許,洪基那裏,暫時還是不要知會的好。”耶律宗真的心思,到底是如何,就連他,到現在也是看不明白,自己這些日子的動作,他不相信耶律宗真不知道,可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想到這兒,蕭遠心裏也是狐疑。
“王爺,娘娘!”
看到紮日勒,蕭遠的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這是,終於願意正視了麼?
“王爺,陛下在等您。”紮日勒徐徐行了個禮,蕭遠聳聳肩,“走吧,”他轉頭看著妹妹,“你也去看看洪基,這一路走來,別染上了風寒。”
“好。”看紮日勒麵色一變,蕭素音也知道哥哥是故意的,她不再久留,快步往貴妃殿走去,冬日的夜晚,這大遼皇宮,更是冷的噬心入骨,她不由得裹緊了衣裳,溫暖的狐裘包裹在身,卻是沒有暖住她的心,思及那個此刻身在大殿的男人,她心裏的苦澀更深,陛下,您到底要折磨自己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