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軒最近,並無其他的動作,”李秉常雖然年輕,但李明軒卻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不該這麼安靜才是,他低頭看了眼密信上的字跡,種種件件,都是讓人忍無可忍,李明軒,隻怕是另有打算才對。
“他當然有其他的打算,”當初盟約上的字跡可還沒幹,怎麼,如今大遼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就想搭上女真這根線,
“陛下的意思是,”
“前陣子,李明軒帶著幾個人,去了汝陽,”
“汝陽?”那不是,
“一萬精兵換幾個拜火教長老,李明軒這筆交易,做的,還真是虧本。”完顏與今是什麼人,那幾個拜火教的長老,當年還不是看他的臉色行事,他真的以為,單靠那幾個老家夥,就能跟完顏與今鬥了,隻怕到時候那些個人見風使舵,他該是得不償失才對。
“陛下,這一次,大遼要幫助西夏,”就算李明軒背信棄義,可現在完顏與今不除,必定會是養虎為患,
更何況,南方的夷族還在虎視眈眈,牽一發而動全身,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時候,大遼的姿態一定要高。“陛下,西夏大王,暫時還不能死。”蕭遠出聲提醒,李明軒雖是攝政王,但西夏的國主,畢竟不是他,李秉常雖然年幼,但現在還是不能少。完顏與今雖是用毒控製,但他肯定不會要了李秉常的命,隻是,最近從西夏王宮那裏傳來的信來看,李秉常,似乎也是不配合。
“放心,有清花玉露丸在,他死不了。”耶律宗真冷笑,布格的藥,倒是便宜了那小子,他擺擺手,“行了,這些事,阿野和阿旅會看著辦,倒是你,這些日子,還是去東北呆著,阿骨打回來了,不要讓他有機可乘。”
“微臣明白。”
“鎮南王,太子的事,多謝了。”耶律宗真忽然開口,蕭遠一愣,看著目光清明的主子,他掩飾一笑,“陛下客氣了。”
“回去吧,明日就出發。”
“臣告退!”
看著蕭遠的背影,耶律宗真目光也是複雜,回想起芳年父王臨終時的囑托,耶律宗真也是心內一緊,韓家人,蕭家人,都是大遼的功臣,耶律家,不應該忘了他們。
太子殿
蕭遠溫和地看著正奮筆疾書的耶律洪基,這個孩子,這些日子對學業更是精進了不少,這大遼的太子之位,他是更加地如魚得水,將來的明君,已是初見雛形,素音多年的悉心照料,也是有了回報才是。
最後一個字落下,耶律洪基悄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書法,是父王要求他每日必練得,雖說遼人都是馬上得天下,這些漢人的東西,並不是那麼注重,就連一般的貴族子弟,對這些,都是不屑一顧,可是父王卻是要求師傅每日盯著自己,這些年自己每日都會與這些書法相伴,算算,也是過了許久了。
“舅舅?”看著不遠處的人,耶律洪基也是興奮,這會兒,舅舅怎麼會來?
蕭遠笑笑,他來到耶律洪基的身旁,眼裏滿是讚許,“不錯,不錯,”洪基的字,剛勁有力,倒是得了陛下的幾分真傳,隱隱頗有霸道的氣概,他忽然心念一動,也是拿起手中的筆,在紙上揮毫起來,看著紙張上的星星點點,耶律洪基也是輕聲念了起來,“執子之手,與子共著。。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複何求?”他有些迷惑地看著蕭遠,這是師父教的《詩經》裏的情詩,可舅舅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為何此時此刻卻會,“舅舅,你,”
蕭遠低頭看著紙上的十六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父親當年的心願,如今,也該是實現了才對,他不比父親,沒有那麼偉大,願意為了心內的那份情感追隨母親於地下,在他的心裏,這大遼江山,比起什麼都重要。
“洪基,舅舅要走了。”
“去東北嗎?”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父王這些日子,為了東北也是****不少心,蕭遠笑笑,“沒錯,”觀察入微,洪基這孩子,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舅舅走了以後,要好好聽父王和母妃的話,每日要多加練習騎射功夫,明白嗎?”
“洪基明白。”
“這十六個字,就送給你了,洪基,早晚有一日,你也會遇到自己心愛之人,可舅舅希望你明白,在這個世間,****雖好,但作為君王,江山社稷遠遠比它更重要。”
“是,舅舅,”
“洪基!”蕭素音的聲音傳來,蕭遠卻是不再久留,“娘娘,微臣告退。”
“母妃,舅舅他,”很奇怪,耶律洪基的心內也是疑惑,倒是蕭素音看著桌上的字跡立刻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大哥,也是回想起了韓大人和太後娘娘才對。蕭素音苦笑,這世間的男男女女,真正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又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