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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天禧樓
蘇軾早已久候多時,一見王銑進門,他就迎了上來,待進了裏間,他也是戲謔地開口,“恭喜,知州大人。”
他的消息倒是快,王銑也是失笑,“王弗如何?”蘇軾的妻子王弗,自從生下兒子蘇邁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好,這些年子瞻為了她,也是費了不少心。
蘇軾臉上的笑容消失,王銑也是心下一沉,果然,“大夫的意思,隻怕是熬不過今年了。”與他相伴十年的紅顏知己,終究還是敵不過病痛的折磨,“明日,我就回眉州了。”這一次在京中耽擱的時間太久,隻怕妻子也是想讓他在身邊才是。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王銑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邁兒才6歲,蘇大人和夫人也是年邁,以前有王弗在,子瞻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現在王弗已是隻剩幾個月的時間,這一大家子,今後可怎麼辦?
蘇軾搖搖頭,“弗兒看中了她的堂妹,這門親事,爹娘已經應允了,等三年守孝期一過,我就會娶她進門。小妹是我看著長大,對邁兒自然會視若己出。”
他的臉上,有的隻是對兒子和妻子的擔憂,對那位續弦夫人,卻是聽不出絲毫的愛意,弗兒的堂妹,真的能和她一般,走進子瞻的心裏嗎?
看著沉思的好友,蘇軾也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麼,舍不得這京師,還是,你舍不得的,另有其人?”
他話裏的另有所指王銑早已聽出,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口辯駁。
“晉卿,前程固然重要,但這一輩子,能和自己相愛的人相知相守,相伴到老更是難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個道理,我也是現在才明白。”等到失去了之後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現在可以用他的前程來換取妻子的平安,他願意放下一切,隻要她。
“子瞻,我先走了。”
蘇軾笑笑,他舉起手中的酒杯,“祝你成功,”他無聲地說出這幾個字,看著消失的好友,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甘醇的美酒,如今細細品來,也著實是苦澀。
大宋皇宮公主殿
“真顏,這兒錯了。”寶安耐心地糾正著真顏的錯誤,她握著真顏的小手在偌大的紙張上塗抹,“你看,這樣,是不是更好看?”
“姐姐可真聰敏。”看著紙上漂亮的花朵,真顏臉上滿是驚歎,這荷花本來因為自己無心的一筆已經毀了,沒想到寶安姐姐隻是輕輕一筆,在旁邊立刻就多了一朵花骨朵,她有些羨慕地看著寶安,什麼時候,她也能像姐姐這麼心靈手巧才好?
看著小丫頭崇拜得目光,寶安心裏也是滿足,雖然下麵有三個弟弟,可那三個小子一天到晚隻會惹自己不開心,頂多就是能做個自己的出氣筒,哪有這樣香香軟軟的小妹妹來的可愛,母後多年之後再次有喜,她滿心歡喜希望能多個妹妹,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想起這沉痛的往事她心裏也是難受,連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母後心裏,又該是多難受?
“真顏,該回去休息了,”柔美的聲音傳來,真顏連忙跑了過去,“娘,”她撲到母親懷裏,雨凝笑著將女兒攬住,寶安也是微微福身,“舅母,”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可這位舅母的美貌,當真是每一次都讓她驚豔。
漢代的樂師李延年曾經有支歌,“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歌中那位異世為獨立的絕代佳人,隻怕也不過舅母如此才對,自己的舅舅,當真也是個有福之人,
也許,也隻有這般美人,才會讓男子們願意傾其所有隻為與她長相廝守才對,想到王銑,寶安的心還是微微失落,她心內苦笑,怎麼,還是放不下麼?他即將是密州知州,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棄了她,父皇的話,果然還是沒錯麼?這樣的男人,終歸不是自己的良人。
“公主,有人想見你,出去看看吧。”雨凝緩緩出聲,這個孩子,和當年的自己,倒還真是相像,隻不過,不知道那個王銑願不願意做第二個高殷了。
寶安有些疑惑,倒是雨凝為為一笑,她看著懷中的女兒,“顏兒,跟姐姐一起去見哥哥好不好?”
真顏立刻拉著寶安的手往外走,雨凝也是微笑著跟上,想起剛剛在殿外碰上的男子,她心內默默祈禱,王銑,但願你不要讓本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