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之快地了結也好,阿野在西夏稽留的時間也是太長,日子久了,自然會露出端倪,現在這樣的結果,很好。
耶律宗真搖頭,阿旅,還是太單純了,想起李明軒,他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那個小子,這一次居然擺了大遼一道,原來他在背後還留了這麼一招,倒是他耶律宗真小看他了。
“陛下,喝藥了。”布格的聲音淡淡響起,打斷了屋內心思各異的二人,看著布格身後那個低著頭的人,耶律宗真笑,“阿野!”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了陛下!”阿野的聲音很是戲謔,看著麵前這個一身仆從裝扮的人,阿旅的表情難得呆滯了一下,“你,”
“阿野,你從上京來?”耶律宗真淡淡開口,阿野點點頭,“是,陛下,上京那裏,一切安好,陛下不用擔心。”他接過布格手中的藥碗,小心翼翼地送到耶律宗真麵前,“陛下,小心燙。”
阿野和陛下這對兄弟之間的感情,比起自己和哥哥來,大概也是毫不遜色才是,布格心裏有數,剛剛阿野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自己麵前開始他就已經心裏有數了,“陛下,等一會小人會過來。”今日,是再次抽取骨血的日子,宮裏的小公主麵色日漸紅潤,可陛下卻是日漸消瘦,看得他心裏也是不忍。
每一個父親的心裏,都有一塊為兒女保留的柔軟,將心比心,如果現在換成是他的格兒,或許自己也會義無反顧地如此,傾盡一切,隻為她能安然無恙。
布格的神色嚴峻,思及剛剛他的話,阿野不難了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倒是耶律宗真麵色淡淡,阿野剛剛從上京來,知道的,肯定比阿旅詳盡的多。
“上京那裏,王爺和殿下已是安排妥當,可是,臣以為,東北的阿骨打那裏,似乎也是蠢蠢欲動。”看著不讚同的阿旅,他也是神色平靜,這種時候瞞著殿下,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將一切盡數告知,到時候陛下也好有準備。
“是嗎?”耶律宗真聲音淡淡,似乎聽不出什麼情緒,倒是阿野立刻補充,“陛下放心,南院的軍隊,已經開始出發了。”他之所以在上京滯留,為的,就是安排打點好一切。
耶律宗真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這個弟弟,自己當初把他派到南院,果然是沒有辜負自己的囑托,“阿野,回去吧。”南院那裏,也不能沒有他坐鎮。
“臣弟明白。”阿野也是揚起笑容,和當年的父王,倒是頗有幾分相似,耶律宗真的麵色也是複雜,當年父王看蕭遠的表情,和現在的自己,應該是一樣的,可是,他不是父王,不會把遺憾留在最後,他盯著自己的手腕,就像現在,他不會把對女兒的遺憾,帶到墳墓裏麵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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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宮坤寧殿內殿
床上的女兒已經是麵色紅潤,甚至都已經嚷著要下床了,雨凝心裏也是欣慰,不過,想起為了這張笑顏所付出的代價,她心裏也是不好。
這些時日,她知道高殷去見過王兄不少次,可她這個親妹妹,卻是一次都沒有去過,她害怕,害怕見到的那個人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意氣風發,布格雖然不說,但從他的麵容來看,王兄的情況,並不是太好。
“娘,真顏,”
“甄兒?”雨凝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女兒,這些日子她不是在高府待的好好的,今兒個怎麼?
高甄聳聳肩,眉宇間倒是和高殷平日裏那點玩世不恭頗為相似,看著床上的妹妹,她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父親告訴她,妹妹病了,所以要留在宮裏治病,她和哥哥這些日子都是住在高府,今兒個伯母和伯父進宮,所以她就跟著來了。
“姐姐,”高真顏見到高甄倒是頗為高興,在宮裏待的時間太久,她也是許久不見哥哥姐姐了,看著摟著妹妹的甄兒,雨凝心裏說沒有愧疚是假的,兩個都是她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從小到大,她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小女兒的身上。
或許是由於那份相似的經曆,所以她對真顏總是過分疼愛,就連高殷他們父子倆對這個小女兒,都是分外憐愛,這一切,對甄兒,其實並不公平。可這個孩子,卻是從來都沒說過什麼,甚至比起自己,對這個小女兒都還還要好,從來都沒有一句怨言,這麼多年,她看著甄兒嗬護著真顏長大,比起自己,倒是更為細致才是。
如果,當初自己也能有這麼一個真心的姐妹,是否,也會比過去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