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女真來客(1 / 2)

上京大遼皇宮

大殿之上,坐在主位身側的耶律洪基麵色雖是淡淡,可心內已是忐忑不安,主位上現在坐著的這個,雖然這張臉看上去毫無挑剔,可是,畢竟不是他的父王,就算再像,隻要細細考量下來,終究還是會發現破綻的,這些日子雖然都是熬了過來,可他絲毫不敢有半點懈怠,如果一旦被人抓住了破綻,到時候,整個大遼,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目光觸及那個底下也是一臉嚴肅的人,耶律洪基臉上的表情也稍微鎮靜了點,當初耶律宗真走的時候,交代了蕭遠很多,這陣子,雖然他嘴上不說,可耶律洪基心裏明白,上京到現在都是相安無事,蕭遠,背著自己,肯定也做了很多才對,目光掃過底下神色各異的人,耶律洪基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現在,父王不在,自己這個兒子,必須要守好上京和大遼。尤其是,在敵人,已經公然登堂入室的情況下。

"使節們舟車勞頓,還是暫時安歇的好。"清冷的聲音傳來,耶律洪基心裏稍稍寬慰了些,"就按鎮南王說的做,"朝主位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也是立刻從善如流,“來人,帶使節團下去!”

"是,陛下,"紮日勒不敢怠慢,底下的人倒也是從善如流,一直等到大臣們和那些個不懷好意的女真人走遠,耶律洪基才舒了一口氣,看著底下依舊站著不動的蕭遠,他眼神一閃,也是一言不發地朝內殿走去。

"殿下稍安勿躁,"蕭遠聲音淡淡,剛剛耶律洪基所有的小動作,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看著麵前依舊還是緊張的孩子,他心裏有數,這一次,也是難為他了。

不過,這次阿骨打的意思,雖說是不安好心,但上京畢竟是大遼領地,隻要他敢輕舉妄動,那麼,將他們一舉拿下也是無不可,

更何況,他心裏有數,那個一直低著頭站在最後的人究竟是誰,他可是清楚的很,蕭遠眸色一閃,看樣子,待會兒,他也要去會會那個故人了才是。

"殿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思路,耶律洪基錯愕地看著從自己身後走出的人,"大將軍,你,"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

"是陛下的意思,"蕭遠的聲音平淡,似乎早已料到,阿旅點點頭,"現在局勢如何?"既然這一次陛下願意不顧個人安危下這一盤棋,那他們,也得奉陪才是。

"王叔的軍隊已經在東北駐紮下來,具體情況現在還不知道,"耶律洪基皺眉,沒有消息不代表就是好消息,阿骨打那個人詭計多端,他從父王那裏聽過不少他的"光輝事跡,"現在王叔一個人帶著不足兩萬兵馬孤身一人在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心裏也是不安,

更何況,現在上京這裏,

"殿下早點休息,這些事,交給臣等去做即可。"蕭遠的聲音淡淡響起,耶律洪基也是一愣,"洪基知道了,"這些時日,舅舅為了自己,也是老了許多,思及此他也是忍不住開口,"舅舅,"

"放心,臣心裏有數,"蕭遠看著麵前沉默的阿旅,"將軍,有些話,可否借一步說,"

阿旅不語,隻是悶聲不吭地和蕭遠一起走了出去,偌大的內殿之中,此刻隻剩下了耶律洪基一個人,這些時日,他經常都是一個人在這裏獨眠到天亮,

"父王,我好想你,"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暴露出自己的一絲脆弱,此刻的他,不是大遼太子,而是,一個離開了父親的孩子而已。

是夜,大遼驛館的一間客房內,雖然夜已深,可屋內依舊是燈火通明,底下站著的人不是今日在大殿上的使節是誰,

可此刻他卻是恭敬地站在下首,目光也是忐忑不安地落在那個不遠處目光不明的男人身上,"王爺,您,"

"不急,"麵色堅毅的男人玩味一笑,"客人還沒來,你們先下去,這兒,我一個人就行。"

"是,"他們不敢怠慢,這位女真新王的脾性,比起過世的烏雅束,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剛剛還擁擠的房內此刻倒是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不少,阿骨打笑容滿溢,他拿起桌上已經放涼了的酒喝了一口,在這冬日的夜晚喝一口冰涼的酒,可真是透心涼。

"王爺的興致,倒是真好。"

"豈敢,比不得王爺居然有了做梁上君子的喜好,"從他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路,"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共飲一杯?"阿骨打舉起手中的酒杯,"鎮南王爺!"

屋內寒風一陣,原來搖曳的燭光此刻已是盡數熄滅,阿骨打搖搖頭,看著在自己麵前坐定的那個人,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沒想到上次的上京一別,再見居然又是在此相見,這樣的緣分,可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