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畫個圈圈詛咒你(1 / 3)

孔思媛醒來的時候聽到房門外有說話聲,起初以為是宿醉以後出現了幻聽,又閉了會兒眼,那“嗡嗡嗡”的說話聲還在。

——有賊?

孔思媛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看了看又放下,轉而拿過床頭的盆栽仙人球掂了掂再放下,最後小心翼翼地打開櫃門,伸手進去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根狼牙棒。

孔思媛一手拎著狼牙棒藏在身後,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走了出去。

一個男人正在她的客廳裏走來走去地講著電話。

隻是,這個背影看起來很眼熟啊——

“孔思逸!”

孔思逸轉過身,看到孔思媛先是一笑,瞥見那根狼牙棒的時候,笑便僵住了,臉一板,道:“孔思媛,你手裏那根應該是狼牙棒不是棒球棒吧?”

“其實——”孔思媛咬著唇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解釋,隻能訕訕一笑,道:“它就是一根狼牙棒。”

孔思逸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孔思媛,你就是個二貨。”

聞言,孔思媛二話不說抄起手中的狼牙棒就揮了過去——

孔思逸不閃也不避,隻是丟了一記“你皮又癢了”的眼神過去,那根狼牙棒便硬生生地停在了距離他鼻尖三公分的地方。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把你打得老媽都認不出你來了。”孔思媛哼了一聲,恨恨地將手中的狼牙棒甩在了沙發上。

別看孔思逸長相俊美,甚至偏陰柔了一些,但是,那都是表象。

孔思媛是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衣櫥裏的那身跆拳道服和那根黑色的腰帶的。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懷疑那根黑色腰帶的真實性,然後,孔思逸很快樂以她為對象無數次證實了那根黑色腰帶的含金量高達百分之百。

孔思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要不是老爸老媽護著你,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站在這裏拿著狼牙棒裝腔作勢?”

想當初——

老爸倒確實是處處護著她。但是,老媽——咳咳,有待商榷。

不止一次,孔思逸將她打得滿地亂滾的時候,老媽很威武地站在旁邊冒出一句:“孔思逸,你敢欺負我閨女,我就欺負你閨女!”

孔思逸一邊“欺負”她,還能一邊與老媽說話,“媽,我還沒有閨女,不過,我有個妹妹。”

老媽立刻就接口了,“孔思逸,你敢欺負我閨女,我就欺負你妹妹!”

她當場就淚了,麵對孔思逸也不閃也不躲了,閉上眼睛哀嚎,“天呐!來道閃電劈死我算了。”

記得有一回,孔思逸又對她這個弱質女流“施暴”的時候恰好是一個打雷閃電的天氣。

她喊完那句話,一道閃電就落了下來,擊倒了離她五米遠的一叢芭蕉。

她傻眼了。老天啊,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你不用真的弄道閃電劈下來吧?那她要是想中五百萬,你也給嗎?

“別一臉沮喪了,”率先回過神來的孔思逸敲了敲她的後腦勺,“雖然這次打偏了,不過你可以期待下一次。”

她朝孔思逸比了比中指,然後,做了一個重要和偉大的決定——堅決和孔思逸動手。

唉!萬一下回沒打偏咋辦?

但是,人所共知,決定和衝動是人類麵臨的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一旦衝動起來,她還能記得曾經做過的決定嗎?不能!

她的眼裏就隻剩下一個人——孔思逸。

她的心裏也隻剩下一個想法——乃伊做特!

比如——

孔思逸很無恥地和他同學說:“她啊,她就是個二,二得連雷都嫌劈她沒有成就感了。”

為此,她和孔思逸結結實實幹了一架。

那個暑假,她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而孔思逸則是被老爸流放去了一個偏遠的山區“曆練”。

在那場混戰中,她好像還把孔思逸的同學給咬了……

孔思逸的同學……

孔思媛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終於從有了依稀的印象——是那個好死不死看上了孔思逸的姓孟的!

這時,孔思逸不耐煩地敲了敲她的後腦勺,道:“發什麼呆啊,快去收拾東西,咱們一起回N市,老媽還在家等著呢。”

孔思媛揉著發痛的後腦勺怒目相視,“孔思逸,說了不許敲我腦袋的。”

“敲你腦袋影響你智商了?”孔思逸好笑地睇著她。

孔思媛鄭重地點頭,“影響了。”

“你有那玩意兒嗎?”孔思逸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孔思媛怒不可遏,跺跺腳轉身衝進臥室,然後,“嘿喲嘿喲”地拖著一把形似關刀的長刀走了出來。

見狀,孔思逸差點就要到地上去打滾了——笑的!

“笑什麼笑?”孔思媛費力地把長刀豎好,扶正,“再笑小心我削你啊。”

又笑了一會,孔思逸才輕咳了幾聲,嚴肅了神色問道:“孔思媛,你一個女孩子,家裏放這麼多冷兵器幹什麼?”

狼牙棒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一把長刀?

“防身。”孔思媛回答得理所當然。

防身?拿都拿不動還防身?

孔思逸橫了孔思媛一眼,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長刀——手中明顯感到一沉,怪不得剛才孔思媛要“嘿喲”“嘿喲”地拖著出來。

這麼生猛的冷兵器……不容易買到吧?

“哪兒買的?”孔思逸問道。

“呃……”孔思媛躊躇再三,憋出兩個字,“贈品。”

贈品嗎?這麼另類的贈品……那商家不是已經倒閉了就是離倒閉也不遠了!

這下,孔思逸連翻白眼都懶了,手中的長刀靠牆放著,自己在沙發上坐下,道:“給你十五分鍾洗漱,過時不候。”

“幹嗎?”

“反正我也要回N市,順路載你回家。”

這時候,孔思媛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孔思逸,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你是怎麼進來的?”問題之二。

“你來S市的目的是什麼?”問題之三。

“你……”

孔思逸比了個手勢,製止了孔思媛一連串地發問,挑眉問道:“孔思媛,你不會是把你昨天晚上做過的丟臉事情忘了吧?”

據他這麼多年來的觀察得出一個結論:孔思媛這個二貨總是可以在丟完人之後迅速地將丟人之事從腦海中清除掉。

他常常懷疑孔思媛的腦子裏有一塊橡皮擦,專門負責擦去此類記憶。當然,如果這是一種病症,那麼,應該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選擇性失憶!

所以,這個二貨可以不斷地做一些很二的事情,然後,繼續坦然麵對社會大眾。

“我做了什麼?”

孔思媛最大的優點就是絕對不會讓人對她失望,所以,她如孔思逸預料中一樣,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孔思逸垂頭想了一下,將昨天晚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當然,孔思媛最後那句閃耀著“二”的光芒、瞬間將人雷得外焦裏嫩的話是必須一個字不漏地複述的。

“天呐——”孔思媛雙手捧住臉哀號。她居然進了男洗手間以後還可以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一些雷人的話?

哀號了片刻,孔思媛從指縫中露出兩個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孔思逸,問道:“我還有沒有做過什麼?”

那可是男洗手間啊!她都借酒裝瘋賣傻了,保不準還借酒幹了點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呢?

“比如?”孔思逸好笑地睨著孔思媛。

雖然他進去的時候,這個二貨已經在裏麵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昨晚,他和孟臣和合力將孔思媛送回家以後,他找孟臣和問一下事情的全過程,與他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猜想得差不了多少——孔思媛醉酒後走錯洗手間,恰好孟臣和在洗手間裏,於是,兩人……“邂逅”了。

對於他堅持用“邂逅”這麼一個充滿了美麗浪漫氣息的詞語來形容兩人多年後的第一次相遇,孟臣和的反應相當平靜,就好像兩人相遇的地方不是洗手間而是妙不可言的普羅旺斯。

見孔思媛呼呼大睡渾然不知身處何處後,孟臣和起身告辭,臨出門地時候笑著對他說:“哦,對了,剛才轉述的時候有句媛媛說的話漏了。”

“什麼話?”

孟臣和莞爾一笑,“不許吃爺的嫩豆腐。”

話落,孟臣和朝他揮揮手,自覺地帶上門。

嘭——

晚了一步的孔思逸一記重拳捶在了門板上。

孔思媛醒來之前,他就在客廳裏就“孟臣和昨天有沒有吃他們家孔思媛的嫩豆腐”這個問題和孟臣和進行“友好”的溝通。

——“小孟,咱們這麼多年交情了,你就和我實話說了吧,你惦記我們家孔思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昨天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那麼久,你對她做過些什麼?”

——“孟臣和,你昨天到底吃沒吃我們家孔思媛嫩豆腐了?”

——“姓孟的,你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

最後,孟臣和無奈地用他孟家的祖產起誓,如果他昨晚吃了孔思媛的嫩豆腐,那就讓他成為敗光祖業的千古罪人。

孔思逸才放過了他。

孔思逸一定想不到,他在這裏“欣賞”孔思媛的冷兵器時,S市的另一處宅子裏,有一個人正摸著下巴考慮把他塞進下水道的可行性。

這個人就是孟臣和。

端看孔思逸平時和孔思媛相處的狀態,絕對算不上是相親相愛,倒更像是深惡痛絕。

隻是,兩人肯定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稱呼對方時會不自覺地說“我們家孔思媛”“我們家孔思逸”,這絕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妹親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