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爺。”
見周林居然主動打電話給老佛爺,林誌峰和夏寧相視一眼,俱是一頭霧水。這是自投羅網打算坐以待斃,還是負荊請罪要求主動減刑?
“哪兒的事啊?我這不是追著孔家的二閨女到S市來的嘛……嗯,是,是,是,”周林一連說了幾個“是”,神情有些不自然,“這不是不好意思說嗎?”
夏寧被這一個類似“嬌羞”的神情惡心到不行。兄弟,你確定你知道嬌羞是什麼意思?
“嗯……嗯……嗯……”
在一連串“嗯”中,周林掛了電話,見眾人都盯著他瞧,一揚頭,道:“就許他強搶民女,還不許我橫刀奪愛了?”
剛才——就在剛才!
孟臣和大步走過來,不由分說將孔二妞打橫抱起,揚長而去。
這不是強搶民女是什麼?
孔二妞,那是老佛爺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那是他周林認定了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二妞,怎麼能被人搶了去?
於是,他在短時間內擬定了作戰計劃——雙管齊下,他在S市緊迫盯人;老佛爺在N市安排相親的事情。
“可以想見,近期內孔思逸肯定是會趕來S市揍你的!”夏寧的眼睛眯了起來。
林誌峰深有同感。
N市有三不可,第二不可便是不可調戲孔家二閨女。這一不可的應運而生就是是拜孔思逸所賜。
凡對孔思媛存了心思的異性,在孔思媛感受到那份愛慕之情,孔思逸已經悄悄地——乃伊做特了!
隻是孔思媛並不知道這些,還一直默默哀歎自己桃花運好差,從小到大連封情書都沒收過。
咳咳,林誌峰和夏寧等人曾私下聊天的時候說過,應該在孔思媛的背上貼張紙條,上書一行字——“家有惡兄,無保險者切勿自尋死路”。
很多年後孔思媛回想起當年被孟臣和一個公主抱抱出酒店的情形,依然固執地認為那是她人生最大的汙點——她居然就這麼被搶了?
被搶不奇怪,奇怪的是夏寧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搶走!
難道一向行俠仗義、凡事喜歡先動手再動口的夏女俠今日齋戒不殺生?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清明不是還遠著呢嗎?
心裏兜著這麼一個大大的疑問,孔思媛一路上默不作聲地埋首在孟臣和懷裏。孟臣和隻當她是害羞,到了停車場放下她,才知道她倒還真是害羞,但是,和他所理解的害羞不是一個意思。
孔思媛拍著胸口說:“還好還好,一路上我把臉遮住了,沒讓人看見。”
難道被人看見他抱著她很丟臉嗎?孟臣和稍稍緩和的神色一僵。
孔思媛才不去理會孟臣和的臉是什麼顏色的,隻是急忙給夏寧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可不能告訴孔思逸今兒的事情啊!”
待夏寧應下了,孔思媛露出了真麵目——興師問罪:“為什麼看著我被人劫走?”
話筒那段沉默了一陣才傳來夏寧的說話聲,隻是說的話讓孔思媛聽了很想衝回去在她臉上撓上幾爪子。
夏寧說:“你那是被劫嗎?劫財你沒有,劫色……你有嗎?”
好吧,就算她財色都沒有,可她被劫了這是事實!不容置疑的事實!
對此,夏寧的態度是,“你可以報警。不過,話說在前頭,論財,他比你多;論色,他有你沒有。自己斟酌吧!”
聯想起N市被小片警兒當成女壞蛋的事情,孔思媛果斷地斷了報警的念頭。
這事兒要這麼一折騰,孔思逸一準得知道。孔思逸知道以後肯定是先替老爸把孟臣和揍成豬頭,然後替老媽狠狠地問候她的臀部。
按此推論,現在——她和孟臣和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這個認知讓孔思媛欲哭無淚。
作為一個人質,她居然淪落到和“凶手”成為一條船上的人,實在是天底下最悲慘的事情了!
孟臣和看著孔思媛掛上電話後一臉愁雲慘霧,以為是因為夏寧看著她被他抱走而沒有阻止又擔心被夏寧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孔思逸,便出言安慰:“別擔心,就算孔思逸知道也沒什麼,有什麼事有我呢。”
孔思媛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能貢獻你的臀部給孔思逸泄憤嗎?”
“……”孟臣和無語了。
姑娘,這個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操守問題!
“還讓我別擔心呢,肉體上的小小折磨你就不能替我擔待了,更別說還有那心理上的千錘百煉了。”孔思媛哼了一聲。
這下,孟臣和好奇了。他和孔思逸相交深厚,倒不知道孔思逸竟是如此混蛋。
“他會怎麼折磨你?”
“難說。”孔思媛長長歎息,“你知道的,混蛋的想法不是我這樣的正常人可以揣摩的到的!”
孟臣和將孔思媛從裏麵“劫持”出來不是聽她控訴孔思逸的混蛋的,開了車門將孔思媛塞進車裏。
“說著,哥們兒,劫財還是劫色?”孔思媛眼看著孟臣和將車門鎖上了,認命地問道。
孟臣和瞟了她一眼,板著的臉終於有了點點笑意,“財色兼收行不行?”
“當然不行!”孔思媛嚴肅又正經,“你總得給我留點什麼吧?”
“拖泥帶水不是我的作風。”孟臣和亦一臉嚴肅。
“買東西還能還價呢。”孔思媛不滿地小聲嘀咕。
孟臣和覺得有必要讓孔思媛明確事情的性質,“這是搶劫!”
話落,就見孔思媛笑得如偷著了腥的貓,“孟壞蛋,謝謝你的配合,你剛才所說的話我一字不落的錄了下來,如果你不現在放我下車的話,我一定會起訴你。”
“你打算起訴我什麼?”
孟臣和的淡定出乎孔思媛的意料。
“搶劫。”
“劫財還是劫色?”
孔思媛哼了一聲,道:“財色兼收!”
孟臣和笑了,“我剛才也錄音了,如果你以為這麼幾句話的錄音就可以作為呈堂證供,那真的很抱歉。”
這個人太無恥了!
孔思媛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孟臣和冷不防又被化身為獸的孔思媛“嗷嗚”咬了一口。
被咬的是正打著方向盤的右手,雖然有衣服隔著,可孟臣和依然架不住孔思媛咬人經驗豐富,力透衣袖。
疼——
一刹那,不待腦子作出反應,手已經從方向盤上滑落。
然後,嘭——
不無意外地撞上了旁邊的護欄,衝進了綠化帶。
好在這正是吃晚飯的點,路上行人不多,僅有的幾個身手敏捷,早早閃了開去。
別人倒是沒傷著,孔思媛卻是受傷了。
撞車的時候,盡管孟臣和已經竭盡全力的將孔思媛護在了懷裏,可愣孔思媛還是被車裏小掛件的尖角在額頭刮出一道不算淺的血痕。
額心到左側太陽穴的位置。
細細的血珠汩汩地從傷口滲出來,看著挺嚇人。
孔思媛緩過神來,抬眼就對上了後視鏡,再一看鏡中的自己,頓時嚇傻了。半晌,才囁囁開口:“那個是我?”很不確定。
孟臣和依然側了大半身子環抱著她,輕拍她的背,柔聲說道:“別害怕,沒事的。”
孔思媛沉默了一會,奮力掙脫孟臣和的懷抱,怒吼道:“你才沒事呢!姓孟的,你到底有多恨我啊?先是拿飛刀射我,這會兒又想讓我死於非命,姓孟的,你存的都是什麼心啊?”
孔思媛一激動,額頭上的血流得更歡快了,沒一會兒就蜿蜒到了睫毛、眼瞼……
孟臣和試圖勸她,沒想到適得其反,孔思媛更激動了,揮舞著小拳頭喊道:“你怎麼不撞狠一點呢?撞死我算了……”
路上險險避開的行人早在車子撞上護欄以後就打電話報了警,直到警察來了,好說歹說才將孔思媛勸下車送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簡單的清潔過後,醫生看著孔思媛的傷口,提議:“太長也太深,要縫幾針。”
“醫生,你這是要草菅人命?”孔思媛問道。
醫生愣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額頭上爬條蜈蚣很性感?”要不是被孟臣和按著不能動,孔思媛真想掀了醫生的辦公桌。
不講理的病人醫生遇得多了,於是,解釋道:“小姐,不縫的話傷口不容易好!疤肯定是會有一點,但是,不會很明顯的,你要相信我的專業!”
孔思媛不說話了,隻是眨巴著眼看著醫生。
醫生以為她被說服了,正要準備下手,孔思媛幽幽冒出一句:“醫生,如果每一個毀在你手裏的姑娘都嫁給你的話,你現在應該有幾房姨太太了?”
……主啊!這什麼病人啊?
醫生看向孟臣和,“先生,這……”
孟臣和抓過旁邊的一條毛巾堵住了孔思媛的嘴巴,道:“縫吧!毀了算我的。”再讓她囉嗦下去,血都流光了!
“嗚嗚嗚嗚……”
孔思媛不能說話,不能動彈,隻能瞪視著孟臣和抗議。
“乖!”孟臣和恬不知恥地在孔思媛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不要亂動,不然小心醫生在你額頭縫出兩條蜈蚣來。”
醫生穿針引線的手顫抖了一下。這是什麼病人家屬啊?
孔思媛倒是不“嗚嗚”了,隻是眼睛一個勁的眨,眼淚都下來了。
孟臣和橫了醫生一眼,低下頭安慰孔思媛:“乖乖不哭,一會我把門關上,你就狠狠咬他,好不好?”
醫生滿頭大汗。
孔思媛瞪著孟臣和,眼神控訴——呸!滾!不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