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孔思媛笑嗬嗬地和小姑娘打招呼,“是你啊,”
“姐姐,帽子好可愛啊,我可喜歡了。”
孔思媛聞言第一反應是偏頭去看孟臣和的表情,恰恰與孟臣和含笑看過來的視線撞上了,立時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笑眯眯地與小姑娘說話。
說了沒幾句話話,小姑娘突然一聲驚叫,“啊,姐姐,我今天是來複診的,我得先進去找醫生了。”
孔思媛揮揮手,示意她快去吧。
“那我先去了,姐姐。”
“好,再見。”
站在醫院門口,孔思媛琢磨著怎麼回去。孟臣和的車子不知道是在車禍現場還是被好心的警察同誌拖走了,反正不在附近。打車吧,孔思媛琢磨從這兒打車到家可不便宜,這一招手,小半日的工資就算是花出去了,再說了,就衝她拿仙人球砸人這個事情,指不準明兒就失業,所以呐,錢——還是得省著點花!
不就是流了點血嗎?不就是額頭上趴著一條性感的蜈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坐公交車去!
就衝她今兒這身造型,一會兒車上誰不給她讓座她跟誰急眼!
孟臣和見孔思媛大步流星朝公交站台走去,先是一愣,腹誹:這妞還真有勇氣,也不怕額頭那猙獰的傷口嚇著人。
少頃,孟臣和便認命地跟了上去。
要說孔思媛那傷口還得怨自己,所以,他要盡量做到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就算孔思媛要耍小性子,那也應該能忍則忍,不能忍——嗯,還得忍!忍無可忍——唉,從頭再忍!
不就是陪著丟臉嗎?隻要能把人拐回家,不害羞都成!
打定主意,孟臣和跟在孔思媛身後上了公交車。
車上人不多,孔思媛挑了張靠窗的位子剛坐下,就感覺身邊站了個人,不用想,自然是孟臣和。
四下看了看,孔思媛道:“有位子呢。”
“嗯。”
嘴上應了,人卻沒動。
孔思媛見了,小聲嘟囔了一句“有病”便懶得再多說什麼了。
一路上兩人皆是無言。
孔思媛看著窗外的風景——其實,沒有風景未嚐不是一種風景啊!
孟臣和站在她身旁,一低眼,就看見她粉嘟嘟的唇,心裏一陣騷動。
其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每有閑暇,他總是不可避免地、不由自主地、不受控製地想起那個偷來的吻——就像有一片羽毛在心尖上刷過,柔軟卻撩人。
如今,那個人、那片唇就在咫尺,他卻是隻能溫柔地看著,不能有任何動作,說不上煎熬,但感覺並不好受就是了。
第一次吻她,她臉紅之餘,憋出一句“壞蛋”落荒而逃。
要是有第二次……
想到這裏,孟臣和無奈地笑了:要是他這個壞蛋再對她耍壞蛋,隻怕醫生手上那個限量版手表就要大批量地生產了——在他身上。
拜車窗玻璃的折射所賜,孟臣和一會兒抿唇,一會兒無奈,一會兒傻笑的種種表情全部納入孔思媛的眼裏,讓她產生了一種跑回醫院去幫孟臣和掛個精神科門診的衝動。不過,一想到幫孟臣和掛號看病得從自己錢包裏掏出錢去,孔思媛覺得這事兒還是算了吧,這年頭,不是亞健康,沒點心理疾病,你敢說自己是社會精英嗎?
這麼想著,孔思媛看孟臣和真是咋看咋順眼——瞧瞧咱LK集團的精英,不就是有點精神小問題嗎?其他哪哪都很出色呢。
孟臣和回神的時候,見孔思媛正盯著他笑得一臉自豪,低下身湊了過去:“笑什麼呢?”
“就覺得你挺好的。”精英啊!
雖然知道這話的可信度接近於零,但,孟臣和還是抑製不住喜上心頭,眼角眉梢笑出了一朵花。
看著孟臣和因為自己一句毫無誠意的誇獎喜不自勝的小模樣,孔思媛覺得:孟精英一定是太缺少社會的關愛,她就這麼隨口誇一句,這人都能樂得跟傻子似的。
然,孟臣和卻是琢磨著今兒孔思媛對他的印象從猥瑣的壞蛋轉換成了不錯的好人,不知道離男朋友、老公的距離還有多遠?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下了車一路走到孔思媛住的小區樓下,倒也相安無事。
孔思媛按了電梯,然後,一副“你應該懂的”的表情看著孟臣和。
孟臣和笑了笑,抬手輕柔地將她散落在傷口上的劉海撥向一旁,道:“你不可以用字母B來代替人。”
切!SB急了吧!孔思媛在心底偷樂,“為什麼不可以啊?”
“這樣的話,我和你在一起不就是……”說到這裏,孟臣和就擺出一副言盡於此的模樣。
是什麼?SB和NB才一起難道就不是SB了?
孔思媛一臉不明所以。
“再想想。”孟臣和好心提點。
再想……
少頃,孔思媛想通了,隨之而來的是怒不可遏的一聲吼:“滾——”
於是,孟臣和很圓潤地滾了,哦,不,是帶著溫潤的笑,對她揮揮手,轉身走了。
其實,這是一道算術題。
不管是SB還是NB,都是B。
一個B加上另一個B,那就是——2B!
孟臣和這是拿話兒損她呢!
叮——
電梯到了。
電梯門一開,孔思媛嚇了一跳——夏寧背靠在電梯對麵的牆,指尖寒光閃爍。如果她沒有猜錯,肯定又是一種不生猛但是傷害值肯定大於仙人球的冷兵器。
夏寧亦是嚇了一跳——幾個小時不見,孔思媛居然破相了!
進了屋,夏寧把門一關,利落地上鎖,清清淡淡一句:“你自己說還是我逼你說?”
孔思媛立刻就把剛才的事情給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末了,語帶哀求,“這事兒你可和誰都不能說,不然,會出人命的。”到時,孟臣和就是九命貓妖也不見得能逃過英年早逝的命運!
夏寧眼睛眯了眯,好半晌,才說了一句:“你們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孔思媛知道,夏寧這是答應了。
她喜歡夏寧,就喜歡她這個性子——凡事不多問。
“嗬嗬……”孔思媛陪了個笑臉,“可不就是山外有青山,樓外有青樓嘛。”
夏寧聽了這話,覺得好氣又好笑。臉上雖是笑了,可心裏卻惦記上了一個事,孔思媛破相的事。
她答應了不告訴別人,可她總不能由著別人欺負她朋友。那姓孟的,雖然她看著是真喜歡孔思媛,但有誰喜歡一個人把喜歡的人弄成這幅模樣的?又是射飛刀又是出車禍的。
也許,她該教教他怎麼喜歡一個人。
夏寧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側空無一人,衛生間裏有流水聲傳出。
抓過床邊的小鬧鍾看了眼時間,夏寧納悶了,掀被下床:“思媛,你怎麼起這麼早?”
孔思媛從衛生間探出頭來,臉上避開額頭上的傷口貼著片方便麵膜,說起話來含糊不清,“把你吵醒了?”
“我有晨跑的習慣。”
孔思媛見夏寧倚靠在衛生間門口,以為她想用衛生間,道:“等一下下啊。”
“我不急,你慢慢來。”
夏寧索性與她聊了起來,“思媛,今天約了人?”
其實,夏寧想問是:你丫的大清早就敷上了麵膜,這是準備去哪兒豔遇啊?
孔思媛撕下臉上的麵膜,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掬了捧清水洗淨臉,回頭朝夏寧粲然一笑,遂又急巴巴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夠不夠豔光四射?有沒有容光煥發?是不是精神飽滿?”
這還真是要去豔遇啊?夏寧蹙了蹙眉,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將她打量了好幾遍,許久,才遲遲疑疑地開口:“豔光四射?”
孔思媛一個勁兒點頭。
“容光煥發?”
猛力點頭。
“精神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