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孟臣和喚道。
方靖卉轉身,“有沒有是時間談一談?”
“我餓了。”這是實話。
方靖卉挑眉。
孟臣和笑嘻嘻地繼續說道:“不如我們邊吃邊談?”
“未嚐不可。”
邊吃邊談,通常會造成兩種局麵。一是談得愉悅,於是,吃得也很愉悅;二是談得不愉悅,胃口全無,味同嚼蠟。
不管談得怎麼樣,方靖卉覺得至少自己吃得很愉悅。而孟臣和,看著麵前的一盤清炒菠菜,覺得自己現在臉色大抵就是麵前那盤菠菜的色澤了,清脆碧綠。
其實,從頭到尾方靖卉隻說了一句話。就像武林高手出招那樣,一招斃命,無需後招。
“孔家的丫頭我不太喜歡,艾薇薇不錯。”
方靖卉的意思很明顯。她對孔思媛無好感,孟臣和如果需要結婚對象,那麼,可以考慮一下艾薇薇。
孟臣和沒有說話,盯著那盤菠菜想輒。
現在,他的對手不是一般人,是方靖卉女士,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他孟某人的母親。光明正大的那些手段不能使,因為方靖卉女士瞧不上眼;太猥瑣或者太卑鄙的陰招也不能使,因為他不準備也不打算和方靖卉女士對著幹。
他們隻是有一些意見上的不一致。如果不是事關孔思媛,那這就是一件小事,根本不需要他們母子坐下來好好談談。
孟臣和不說話,不代表方靖卉沒有話說。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方靖卉的語氣是試探的,眼神是帶笑的。
“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言語間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隻想在那麼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笑意越來越明顯。
等方靖卉笑夠了,孟臣和才緩緩說道:“以上都是。”
方靖卉臉上又浮現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實媛媛挺好的。”除了不靠譜一些,基本上,孔思媛是一個不錯的女生。
“家世好?”方靖卉對於孔思媛的了解不僅限於她進入LK工作以後。基本上而言,在自己兒子混跡在孔家的歲月裏,她也沒閑著,將孔家各人的資料都收集齊了。
曾幾何時,她多麼擔心兒子帶著孔思逸站在她麵前說:“媽,這是我男朋友。”
不過,再一想兒子帶著孔思媛站在她麵前說:“媽,這是我女朋友”的畫麵,撇去世俗的那些觀念,方靖卉覺得其實兒子和孔思逸站在一塊兒更養眼一些。
“情人眼裏出西施嘛,要我看,媛媛哪兒都特好。”
要是孔思媛知道有朝一日孟臣和曾這麼誇過自己,肯定不會因為孟臣和吃了她一點嫩豆腐就一拳打青了孟臣和的眼眶。
孔思媛看著捂著眼睛齜牙咧嘴的孟臣和,暗暗吐舌:夏寧教的防身術果然很厲害!
“孔——思——媛——”
“幹……幹嗎?”孔思媛有些後怕,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幾步。
雖然眼睛疼得直流眼淚,但孟臣和還是準備無誤地鎖定目標,一手撐牆,將孔思媛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你想幹嗎?”孔思媛瞧著他烏黑的眼圈,心下就覺得一陣陣疼——打在眼睛上得多疼啊!還好不是自己被打。
想幹嗎?
這還用問嗎?
肯定是想耍壞蛋啊!
夏寧覺得麵前畫麵看起來實在是真不錯——男子一手撐牆,一手攬住女子的腰,凝眸看著懷中的女子。女子背貼著牆壁,眼神又天真又無辜,神情瑟瑟……咳咳,如果她數到十孟臣和還沒有親下去,那就別怪她衝過去把孟臣和揍一頓了。
一、二、三……
夏寧才默數到“三”,孟臣和已經有了動作。
看著近在咫尺那張寫滿了“愛意”的臉,孔思媛恨不得再揮出一拳打青他另一個眼眶。
可惜,出拳這種招式實在不適合近身搏鬥——特別不適合兩個近的幾乎貼在一起的人。
孟臣和的頭越來越低,孔思媛認命地閉上眼睛。丫的!反正不是第一回被親了,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好了。
很好!看出孔思媛的配合,孟臣和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笑意。
細細啃咬,慢慢舔舐。
孟臣和的吻,一如他給人的感覺那樣——看起來是那麼的如沐春風。
但是,這隻是表象。
孔思媛作為被吻的對象,內心的憤怒可見一斑。
之前也不是沒被親過,親一下明明也就是兩三秒鍾的事情,他需要這麼惡心的人嗎?
忍無可忍,重頭再忍!
忍、忍、忍——
孔思媛覺得自己再忍下去,洗手間那管新買的牙膏鐵定不夠她今晚使了。
“……唔。”
結果,孔思媛剛一開口要說話,孟臣和就結結實實地將她的話堵回了肚子裏,隻有一聲韻味餘長的悶哼溢出口。
孟臣和一反之前的溫柔優雅,開始了強取豪奪的征程。
孔思媛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來由地變軟,忙伸手勾住了孟臣和的脖子。殊不知這個動作在孟臣和看來好比是一劑強心針,攻勢愈發猛烈了。
“……啊……”
感覺到刺刺的疼,孔思媛皺眉悶哼。
這時,孟臣和才給了孔思媛大口呼吸空氣的機會,手卻依然攬在她的腰間。
“怎麼了?”
孟臣和濃重的鼻息噴在孔思媛耳側,孔思媛臉上紅潮不退,本來說起話來洶洶的氣勢入耳也就成了小貓咪撒嬌一般。
“你屬狗的啊?”舌尖被咬碎了,唇角好像也破了一點。
孟臣和湊近一看,可不是,被他咬破了。忙湊上前在傷口上親了兩口,道:“乖,親一下就不疼了。”
抬頭看著某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孔思媛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隻把轉頭看向一旁。
不看還好,一看,孔思媛怒了——
“夏——寧——”
這廝不僅眼看著她落入魔爪慘遭蹂躪,還大大方方地抱臂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敢打包票,如果這個時候給夏寧一個小馬紮一包瓜子,夏寧同誌一定毫不猶豫地坐在小馬紮上磕著瓜子看她被人強吻,必要的時候肯定還會不遺餘力地喝彩且用力鼓掌。
眼見被抓個正著,夏寧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很自然地過濾掉孔思媛與孟臣和打招呼:“孟總今兒心情真不錯,這還沒到大晚上呢,就出來調戲良家婦女了呀。”
如果孔思媛的殺傷力約等於一盆仙人球的話,那麼,夏寧的殺傷力接近於一個撒哈拉。
孟臣和“深明大義”,挑眉輕笑:“夏小姐剛才看得也很入神。”
“基本上,畫麵還可以再美一些。”夏寧提出了她的看法,“比如,將孔思媛換成孔思逸。”
孟臣和笑道:“那恐怕要讓夏小姐失望了,我不近男色的。”
聞言,孔思媛一撇唇,哼了一聲:“有本事你不近女色啊!”
“沒本事。”孟臣和接得飛快。
一瞬間,孔思媛也說不清自己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他那話,擺明是在調戲她。自己明明是該怒的,卻沒來由的有些喜上心頭。
“孟總啊,”夏寧又開口了,“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家思媛,我可真要報警了啊。”
“哦?報警說我們情到濃時一時沒有把持住當街熱吻有傷風化?”孟臣和對於夏寧會以什麼名目報警很是好奇。
夏寧搖搖頭,摸出手機。
“她撥的不是110。”孔思媛看著夏寧的動作,肯定地說。因為110是三位數,很明顯,夏寧剛才按了超過三位數的按鈕。
“我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孔思媛看著夏寧彎翹的唇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孟臣和若有所思地看著夏寧,在夏寧愉快地與手機那一端的人交談的時候,悄悄對孔思媛說道:“如果孔思逸知道了會怎麼樣?”
如果孔思逸知道她被人壞蛋的話……
咳咳,基本上孔思逸是一名熟讀八榮八恥、遵守五講四美的好同誌,受過高等教育,學過中國法律,所以,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就在孔思媛信心滿滿,準備拍胸脯保證孟臣和的人身安全的時候,夏寧將手機聽筒調成了揚聲器狀態,然後,孔思逸的咆哮聲傳了出來——“丫的!敢動我們家孔思媛,我非廢了丫不可!”
怒不可遏啊怒不可遏!
“廢了他你們家孔思媛可就要守寡了。”
夏寧說話時的樣子給人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事實上,她還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孔思逸又咆哮了:“什麼?他把我們家孔思媛給吃了?他居然把我們家孔思媛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