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我可沒這麼說。”
孔思媛急不可耐地喊道:“沒有,他沒有把我吃掉。”
話落,她感覺攬在腰上的手緊了緊,搖頭一看,正好與孟臣和似笑非笑的眼神撞在一處,那眼神毫不遮掩的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其實,我很想吃掉你”。
不害羞的!孔思媛瞪了回去,附送兩個無敵大白眼。
“那家夥惦記我們家孔思媛這麼些年,這傻丫頭都在他嘴巴了,他能不吃?”孔思逸明明白白表示不相信。
夏寧看了眼孟臣和,說了句:“你別把人都想得跟你似的。”
孔思逸頓時氣結了。
什麼叫“別把人想得跟你似的”?就他這樣的,敢和孟臣和那混蛋比無恥比不害羞嗎?根本不用比,他要認第一,那孟臣和肯定是祖師爺!
孔思媛一臉怒容。夏寧你什麼意思啊?憑什麼這麼詆毀我們家孔思逸?
倒是孟臣和笑嘻嘻地開了口,“大舅子,這就是我們做人的差距啊。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這一年半載的了。”
最後,孔思逸撂下一句,“夏寧,幫我好好看著我們家孔思媛”就匆匆掛了。
電話一掛斷,孔思媛一臉無哭無淚地看著夏寧,“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用多想,最遲明早,孔思逸一定身負孔家二老的囑托出現在S市。
孔思媛一想到這一點,就很想哭。孔思逸一定會借機將她整得很慘!
被夏寧掃地出門前,孟臣和虛虛假假地對夏寧說道:“對於今天的突發狀況,我該感謝你嗎?”
“不客氣。”夏寧毫不猶豫地回道:“至少我在你欺負思媛前就把你打成下半身生活不能自理。”
這一夜,孔思媛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清晨,夏寧下樓買早飯的時候看到了站在車旁吧嗒吧嗒抽煙的孔思逸。先是一愣,這來得也忒早了吧?然後,走了過去,道:“來得挺早啊。”
一地煙頭。
夏寧想,如果一個煙頭罰款五元的話,那麼,這裏最起碼能買上幾包好煙。如果抽一根煙需要十分鍾,那麼,孔思逸肯定是半夜就到了S市,然後,啥也沒幹,就跟這兒抽煙了。
“嗯。”
一夜未睡,又抽了許多煙,孔思逸的嗓子嘶啞了。
那聲音嘶啞的,夏寧聽了都覺得心疼。就為了孔思媛那個隻長年紀不長智商的二貨,老孔家的長子長孫都快把命豁出去了!值嗎?
要是用一命抵一命的等價交換理論來評斷,那肯定是不值的。孔思逸是社會的棟梁,孔思媛就是那一直蹦躂蹦躂試圖跳過棟梁的花臉小醜。實在是不值啊!
孔思逸掐滅了煙頭沉默著不說話,夏寧看了他兩眼,轉身向小區門口走去,繼續她的買早餐大業。
小區門口聚集了許多賣早餐的無證小攤販。
夏寧時常對孔思媛感慨:“要不是有那些無證小攤販,看在切片麵包的份上,我絕對饒不了你!”
所以,孔思媛上班的時候經過那些小攤販身邊時,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滿了謝意——丫的!再不換個地兒擺攤老子遲早通知城管來查了你們!
因為夏寧每次出門買早餐,拿的都是孔思媛的錢包。
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今天夏寧即沒有買豆漿油條,也沒有買包子煎餅,而是直奔馬路對麵的KFC去了。
小攤上的食物雖然價錢便宜,但終究不如KFC的早餐吃著讓人放心。何況孔思逸又是熬夜又是抽煙的,指不準吃一根油條立馬就上火了。
夏寧拎著兩份KFC早餐過了馬路,突然想起來今天應該要買三份早餐才對,她居然把孔思媛給忘記了。再回去KFC買,夏寧是不願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些無證小攤販,再想想孔思媛最近的所作所為,夏寧便覺得買兩個菜包子給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結果,夏寧一手付錢一手準備接小販手裏的包子的時候,不知道哪裏爆出一聲喊:“城管來了——”
小販包子也不賣了,麻溜地收拾了自己的謀生工具跑路了。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熱熱鬧鬧的小攤販聚集的地方隻剩下夏寧和幾個一臉茫然的顧客。
抬眼望去,還真就是一輛赫然寫著“城管”二字的車停在不遠處。
城管猛於虎啊!夏寧暗暗感慨,歎了口氣往小區裏走去。沒有包子,那孔思媛就隻能吃她最愛的切片麵包了。
路過城管的座駕時,夏寧聽到坐在裏麵的兩個城管正為了早餐的事情爭執。
一個說:“我說走過來吧,你非要開車,看吧,把人都嚇跑了吧。”
另一個說:“我說開車你就開車了啊?你可以堅持你的想法走過來嘛。”
吵也是吵不出結果的,兩個人吵了幾句,就開車一溜煙走了。
孔思逸一邊喝著粥一邊聽夏寧說著這個事情,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將粥喝完了,才開口問道:“你想表達什麼意思?”他知道,夏寧喜歡損人,但是,不喜歡說張家長李家短。
“有些事情,吵也是吵不出結果的。”夏寧咬著油條,說話含糊不清。
孔思逸吃飽喝足,有了精神,道:“嗯,有時候說教隻會有適得其反。”
夏寧點頭。她一看那一地煙頭就琢磨著怎麼勸孔思逸合適?要知道,孔思逸平時是極有自製力的人,煙酒是嫌少碰的,除非心情不好,才會抽一兩根煙。看那一地煙頭,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雖然孔思媛對社會沒什麼貢獻,但……夏寧覺得這事兒終究還是自己惹出來的,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誰知,孔思逸的下一句話卻是——“那就隻能以武服人了。”
以武服人這一手,孔思逸是和夏寧學的。
自從他學會了這一手,孔思媛在他麵前老實多了。
“那你先撂倒我吧。”夏寧不假思索地開口。
孔思逸不解:“為什麼?”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就應該預見到孔思媛的PP肯定會遭毒打。
拿起紙巾擦了擦手,夏寧道,“給你打電話,隻是想提醒孟臣和別太過火,孔家也是有人,不想死狀淒慘就按部就班來。誰想你跟急驚風似的連夜就趕過來了啊?”
能不急嗎?他們家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孔思媛羊入虎口了,他沒直接飆車到孟家把孟臣和從被子裏挖出來胖揍一頓然後塞到麻袋裏扔進大海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就是太有素養了才放任那個壞蛋可以再多看一眼太陽!
沉默了一會,夏寧道:“我覺得,思媛應該是喜歡孟臣和的。要是孟臣和有個好歹,可指不準她會幹出點啥事情來。”
“哪裏看出來的?”這問的,當然是從哪些方麵可以看出孔思媛喜歡孟臣和。
夏寧想了想,挑了個比較有說服力的,“孟臣和親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反抗。”這可是她親眼所見呐。
這些年,孔思媛和孔思逸的相處一直圍繞著“追、趕、跑、跳、蹦”這個思想中心,以“動動手,動動腳”為指導方針,其樂融融地打打鬧鬧。
所以,孔思媛比馬路上那些弱不禁風的姑娘們要敏捷得多,也孔武有力得多。當然,大前提是夏寧姑娘不在馬路上。
既然她被輕薄而不反抗……
孔思逸抬頭捏了捏眉心,拉開車門,道:“我來的時候忘記請假了,回去了。”
夏寧看著消失在小區門口的車子,忍了又忍,終於將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連夜開車過來,吃了頓早飯,留下一地煙頭就走了,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進了屋,夏寧對孔思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和孔思逸肯定是親兄妹。”
孔思媛剛起床,乍一聽這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昨天晚上擔心著今天一早起來就要麵對孔思逸,到淩晨才隱隱約約睡了過去。現在腦袋還是暈暈的。
“啊?”那表情……迷茫得真純。
“孔思逸回去了。”夏寧道。
“啊?什麼?”孔思媛驚叫。
夏寧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孔思媛在客廳愣了片刻後默默地刷牙洗臉,默默地拎著包包去上班了。
在辦公室熬到下午,孔思媛實在忍不住了,就向孟臣和請假。
“幹嘛去?”孟臣和一副“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的”神情。
孔思媛盯著孟臣和上下左右地瞧,憋出兩字,“醫院。”
孟臣和一聽,著急了,忙問:“哪不舒服?”
“……眼睛有點問題,心理也有點混蛋。”要不,誰不喜歡就喜歡上這個壞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