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羽恰恰就是後者,不是他內心太過脆弱,而是他過往的生活太過高枕無憂,受氣太少,這樣的人也極容易走入邪路。
偏偏他又是一個極為偏激的人,一切的因造就出了一個錯誤的果,他…屈服了,不是向世道屈服,不是向弱肉強食的法則屈服。而是向自己屈服,自己的道德底線屈服,準確的說是向存在於自己身體裏的另一麵屈服。
便是與他生死與共的…心髒。
在所有人奇怪的眼神中雪羽站了起來,嘴裏呢喃著:“是的,趨吉避凶是人生存的基本條件,能屈能伸也是我們能活得更好的根本…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莫欺少年窮,以後我肯定會有機會報仇…但是…我不想在自己快忘記時再去報仇,有的仇我報不了,那是能力不足,力量不夠,但是有的仇…我…一…定…要…現…在…報。”
當瑞雨等人反應過來時,雪羽已走到了那具龐大的妖獸屍體旁邊,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鄭重,像是怒吼,更像是發泄:“忍無可忍,何須再忍。”
這一句話他是對著天空說的,仿佛是對著天空呐喊,此時此刻的他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比往昔更加的…瘋狂。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雙手落在了妖獸身軀上,妖獸的身體一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反觀他的身體宛如盛水的水囊,逐漸的膨脹。
他死氣沉沉的身體好似枯木逢春一般,緩緩恢複生機,直至妖獸的身體隻剩皮囊,雪羽的身體變得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機旺盛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妖獸的精血進入雪羽身體後瞬間被他體內的心髒吸收殆盡,轉化出一種更加鮮紅,活力四溢的血液向他全身流去,沒經過一處,便撕裂他原本的經脈,重新構造出一條更加堅韌,超乎常人的經脈。
這種汲取妖獸精血的法門是存在他身體中的心髒賦予的,一直以來雪羽都覺得這樣的法門太過霸道,有傷天合,屬於邪魔外道。不受他喜歡,所以他從未修煉過,就算自己麵臨死亡他也沒打算修煉。
可是,這一次他所受的刺激實在太過劇烈,劇烈到他放棄了原本的底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守,這些堅守超脫生死,就像以前他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修煉這道法決。
但是這次事件卻顛覆了他的觀念,或許很早以前邪惡的種子就已經在他心裏種下,此次事件隻不過是促進生長的催發劑而已。
從外邊上看去,雪羽依舊是他自己,但是其他人心中均升起一個念頭:他已不在是他了。這樣的改變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人們以肉眼不可觀察到的。
他的眼神也跟隨著變得更加深邃,雪白好似世間最純淨的冰雪眼球中包裹中濃烈得刺眼得血色縮小蓮花,宛如實質一般雕刻在他的眼睛裏。
雪羽環顧四周,所有人都逃避開他的眼神,沒人敢跟他對視,從他身上其他人隻看到了兩個字——可怕。
不是他的修為或者氣勢有多麼令他們感到畏懼,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他可怕。就像一隻兔子見到叢林之王一樣,那是深入血液的感到恐懼。
他未理睬眾人,如同一道血色殘影般向牙澤三人追去,速度之快,宛如利箭,氣勢之猛,他以直線奔行,凡是擋在他麵前的熟讀,紛紛被他一掌拍斷。
此刻的雪羽更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妖獸一樣,而這個妖獸還擁有如意鏡的修為,破壞力絕對遠超一般妖獸。
雪羽的行為除了讓瑞雨感覺到恐怖,還有讓他大開眼界的感覺,所以他不會放過前去觀戰的機會,很想知道恢複修為後的雪羽到底有何等厲害的程度,其實他剛剛已經估量了一番,論破壞力此時的他遠不及雪羽。
至少他無法做到隨意一掌就能拍斷林中樹木的地步,更別說雪羽的元力好似無窮無盡,一路碾壓過去。
他跟妖獸的那最後一擊,雖然從威勢上遠超此刻的雪羽,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差他一大截。
凡是雪羽奔行過的地方,均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香氣,此香氣常人聞著平常,卻對妖獸和樹林中的野獸有著無可比擬的誘惑力,那些在樹林中沉睡的妖獸紛紛被驚醒,尋著香味向雪羽奔去,形成了一小股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