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芹和這個女人約好在帝國大廈的茶館裏談談。

當慕容芹進了門,走到這個女人麵前時,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陌生女人竟然是慕容芹剛到深圳時,信息中心的主任——“俺老孫”。

原來,“馬尾鬆”頂替她的位置後,她先做了一段時間的閑人,後被調進了政法係統。這幾年在公、檢、法和政法委幾個單位被調來調去。

“俺老孫”也沒想到會是慕容芹。她說,她隻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以為是同名同姓,從未猜想是她。世界是圓的,轉來轉去,一不小心就會碰麵。

幾年不見,“俺老孫”已老了許多。她也說慕容芹老了許多。歲月不饒人啊!人生苦短。世事難料。世態炎涼。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人料。她們不禁感歎了起來。

故人相見,分外真情。他們都坦誠麵對,坦然交談。

慕容芹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俺老孫”。甚至把春蘭在香港的境況和曹衝衝逃跑一事也告訴了她,希望能得到她的指點。

曹衝衝的出逃,慕容芹的心裏一直沒有底。對信任的人說出來,也是一種安慰。

“俺老孫”聽後,安慰慕容芹說:“我相信事情很快會弄清楚的。關於‘京天’的事,很快就會結案。你應該振作起來,把苦心經營的公司整頓好,爭取來一次新一輪的衝刺。”

“我最擔心的是曹衝衝。”

“關於曹衝衝的事,一有他的消息,就勸他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逃跑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很多人有個誤解,總以為逃幾年就沒事了,但逃跑的生活比什麼都難過。如今,再差的監獄也比逃亡的生活好一些。起碼可以過得心安理得。”

“俺老孫”還說:“春蘭最好的辦法是向香港警方自首,香港警方會把她移交給大陸警方處理。”

跟她談了話後,慕容芹感覺像大熱天昏昏欲睡時洗了個冷水澡,頭腦清醒了好多。這時,慕容芹很希望曹衝衝盡快在她麵前出現。

慕容芹想,選擇逃亡,永遠見不到他。進了監獄,還可以去探訪。自首算了。

從不信佛的慕容芹,開始迷信起來,天天對著一座泥菩薩燒香磕頭,企求一種超人的力量,幫她渡過難關,也幫她把曹衝衝找出來。

事有蹊蹺。也許是心靈感應,也許是慕容芹的努力感動了上蒼,沒過多久,曹衝衝突然給她打電話。他說他在雲南,本來想逃出境,去越南逃生。但邊境戒備森嚴,每天有荷槍實彈的武警守衛、巡邏,逃不了。他隻好在雲南邊境一帶東躲西藏,不敢拋頭露麵。現似乎已成了一個真正的沒有家園的靈魂。

曹衝衝還說,他隨身帶著的五萬元現金,在雲南一家小旅店住宿時,被偷走了三萬,但不敢聲張。現在身上隻剩一點零用錢,又沒有提款卡,將沒有基本的生活費。曹衝衝讓慕容芹想辦法給他寄張提款卡。

慕容芹把和春蘭見麵的事告訴他,說春蘭雖然暫時躲避著,但過著非人的生活,人已變了樣,像真正的魔鬼,有自首的打算。

慕容芹還告訴他,她遇見“俺老孫”了,並把“俺老孫”跟她說的話轉告他,並和他分析了案情。

曹衝衝覺得這樣潛逃比坐牢還難受,但又不甘心進監獄,心情極為矛盾。慕容芹也認為“俺老孫”的話有道理,告訴他最好的辦法是回來自首。

曹衝衝沉默了好久,沒有表態,就把電話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