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萬元,他們終於被蛇頭從珠海帶進了澳門。連夜,他們又被藏在船艙底層運到香港。因氧氣不足,且海浪太大,船搖搖晃晃,她和保安在船艙內悶得四肢無力,叫天天不靈,呼海海不應。隨後,他們相繼昏迷過去,差點死在船艙內。

幸好被蛇頭及時發現,進行搶救,他們才把命揀了回來。此時,她真正覺得命如紙薄,還比不上一隻螞蟻。

死裏逃生到香港後,他們租了一間小小的村民房,洗手間般大小。因沒有身份證,整天不敢出門,烏天暗日。

幾個月後,他們身上所帶的錢快用光了,保安突然失蹤,從此杳無音信。

走投無路時,她曾想過自殺。後來不知不覺中流浪到這家小廟。她看到和尚方臉大耳,紅光滿麵,一副慈悲模樣,便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他,求他搭救,和尚剛開始不敢收留。

春蘭告訴和尚,隻要暫時搭救,願以身相許。

廟小,隻有這一個和尚守廟,廟所處位置也是個躲藏的好地方,春蘭當時覺得這是個惟一的辦法。

和尚說:“阿彌陀佛,看在施主被人利用的份上,老衲請求菩薩保佑,給你一條生路。”便把她安排住在這個秘密的山洞。山洞原是空蕩蕩的,後來和尚才為他安置了一點簡單的“家具”。

俗話說,天下最無聊者莫過於野和尚。無聊起雜念,飽暖思淫欲。平日裏除了收一點香火錢,念一段不知是真是假、是對是錯的經,和尚實在沒事可做,原始的本能欲望就全部暴露出來。更何況在荒野無人煙的半山腰,麵對一個天上掉下來的人間性感尤物。

和尚一想起春蘭,有時跪在菩薩麵前念經,都會不自覺地伸出舌頭,快速哧啦啦舔動,蛇信一般。

春蘭說,和尚壯如牛,一做起那種事,如魯智深揮大刀、李逵甩鐵垂,魯莽無比,沒完沒了,又像一頭永遠吃不飽的野牛。

幾年後的今日,也許是膩了,也許是覺得沒完沒了地養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不劃算,也很危險。和尚不再想把她藏著了,動員她去自首。

本來,和尚有暗殺掉她的念頭。但轉而想,既然她在這裏這麼久,沒出事,可能是菩薩暗中保佑著她,所以不敢殺她,怕弄不好菩薩怪罪下來。

春蘭覺得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還不如去蹲監獄,也有自首的念頭。但她怕又落入歐陽之手,受到歐陽一夥非人的折磨,進退兩難,有時想一死了之。

最近在看電視時,春蘭無意中看到有關慕容芹的報道,才知道慕容芹在深圳的生意還不小,便設法查到了愛拚集團的電話。給慕容芹打了幾次電話都找不到她。

如此非人生活,不過也吧。慕容芹也覺得她不如向警方說明問題的真相。

慕容芹不敢在香港過夜。當夜,她就趕回深圳。

離開山洞時,經過小廟。和尚正跪在菩薩麵前念著誰也聽不懂的經。五十

慕容芹繼續呆在家裏。不敢出門,等待著春蘭去自首的消息出現。

不久,慕容芹突然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她問陌生女人怎麼知道她的家庭電話。陌生女人說,她是政法部門的,新接手負責調查慕容芹的“案子”,想和慕容芹單獨麵談一次。

慕容芹的“案子”其實並不複雜,早就該讓別人明白了。她想,這個時候把內情全抖出來,不僅能消除社會上對她的誤解和不良影響,也有利於轉移注意力,讓人們不會考慮到曹衝衝的失蹤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