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遠航(1 / 2)

揚帆遠航

12月27日,東風吹拂,陽光燦爛。“貝格爾”號起錨出海。

克服了種種障礙和經曆了苦苦等待後,環球航行終於開始了。“貝格爾”號以每小時十幾公裏的速度前進。達爾文同斯托克斯合住一個船艙,這裏光線很充足,除了艦長室外,可以說是最好的房間,隻是有點狹窄。繪圖桌旁的那個狹窄的過道是他工作、穿衣和睡覺的惟一地方,那是剛夠轉身的一點空間。斯托克斯在這張繪圖桌的另一端繪圖。達爾文的吊床就在繪圖桌的上麵,另一端的上麵是斯托克斯的吊床。

第二天,他們遇到了驚濤駭浪,從此,從未出過海的達爾文開始飽受折磨。一個浪頭打來,船在波濤中一上一下地顛簸著。達爾文頭暈得厲害,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了,胃痛得像被撕破了一樣。好心的水兵勸他躺下休息,可是達爾文卻拿了一張網,一步一搖地走到甲板上,把它掛在船尾下麵,收集大海裏的小動物。船行了一段時間,網兜就滿了。把所有這些小動物拖到甲板上來,當然是有礙於甲板衛生的。

這使負責管理船的清潔和美觀的韋爾姆上尉大為不滿。他氣惱地對達爾文說:“如果我是艦長的話,我早就把你和你那堆使人討厭的‘垃圾’一起扔到海裏去了,因為隻有博物學家,才會把這些玩藝看做寶貝,用心觀察、分析和研究。”達爾文花了一整天來清理自己的捕獲物。他在船裏把這些動物製成標本,並用文字記錄下來。他的胃實在痛極了,隻能一麵寫,一麵用左手使勁按著自己的腹部。

一個水兵進來通報說:“達爾文先生,艦長請您到甲板上去!”達爾文頭暈得厲害,搖搖晃晃地掙紮著爬了上去。

“這是什麼灰塵?”艦長掌心裏握著一把灰塵,問達爾文。“熔岩灰。”達爾文看了看後肯定地回答。他又反問艦長:“哪裏來的?”

“是強烈的西南風把它吹上桅杆的。”

“噢,一定是南美洲吹來的,”達爾文堅定地說,“讓我上去再取一些來。”說完,他攀住桅杆向上就爬。

艦長嚇得滿頭大汗。在大海上,抓桅杆是非常危險的事,何況達爾文初次出海,還在暈船呢!他馬上向站在身邊的韋爾姆下達命令:“你快爬上去,保護他!”

達爾文以驚人的毅力,爬到桅頂,把沾在風向旗旗布上的熔岩灰,抓了一大把下來後,便直往他的工作室跑去。

艦長走進達爾文的工作室,看見他正在用顯微鏡仔細地觀察熔岩灰,嘴裏不住地說道:“你來看啊,有許多小動物呢!是南美洲吹來的……”

被暈船折磨了整整一夜的達爾文經過馬德拉群島時甚至不能登上甲板去看一看這個群島。暈船暈得厲害時,達爾文躺在吊床上,閱讀洪保德和其他旅行家描寫熱帶自然風光的書;有時躺在艦長室的沙發上,同費茨·羅伊談話,以此來轉移暈船的痛苦。

3月5日,“貝格爾”號駛近特內裏夫島,大海和天氣才起了明顯的變化。“貝格爾”號艦向聖克魯斯駛去,這個鎮的許多白色小屋子在火山岩的映襯下顯現出來。達爾文觀察了在濃雲上空顯露出來的白色山巔,他以為,飽覽洪保德所描述的在攀登山峰時所見的美景的夙願就要實現了。這時,從聖克魯斯駛來一隻小船,上邊的一位執政官登上了“貝格爾”

號的甲板,他宣布說,現在歐洲有霍亂,“貝格爾”號必須進行十二天的隔離,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準上岸。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後,全船的人無不沮喪。因為要無所事事地度過12天,這可不符合費茨·羅伊艦長的性格,他馬上下令張帆,向佛得角群島駛去。這使達爾文大失所望。達爾文以戀戀不舍的目光送別他極其向往的目標——還曆曆在目的特內裏夫峰那被初升的陽光照耀著的、那被羽狀雲朵遮蓋住的大圓峰體。不過使他快慰的是,天氣變得晴朗了,熱帶的夜晚美麗無比,暈船之苦也沒有再來纏繞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