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人類的起源
《人類的起源》一多半的內容是用性選擇理論和應用解釋動物二性化問題,關於人類的起源的內容隻占全篇的三分之一。達爾文敘述了這一事實:人類起源於某種低等動物,人類是由低等動物發展起來的。
在第一章中,達爾文研究了人體構造。從人類器官來看,人是哺乳動物。奧溫和其他一些人曾用來區分人和其他哺乳動物的是人和類人猿在腦構造上的差別,如赫胥黎所說的,比類人猿和其他接近類人猿的猴子的差別還要小。人與猴子的相似之處在於:疾病類型,藥物作用相同,如抽煙、喝酒都能引起的舒暢快感等。人類在生殖和發育上具有猴子的特點:嬰兒弱小,性別不同。
人的胚胎發育,同其他哺乳動物脊椎動物綱有共同特征:卵細胞和其他哺乳動物脊椎動物綱的卵細胞有一樣的鰓溝;人的手和腳也像蜥蜴、鳥和哺乳動物的胚胎上的腳和手,有同樣的位置。達爾文用了胚胎學方麵的成就:血管狀的心髒,胎兒排泄腔的形成,尾骨的存在,魚的腎髒同係物的發育。他指出七個月大的胎兒的大腦皺壁,就像成年猩猩的大腦皺壁一樣。他在援引赫胥黎的話時指出:“人類與猴子的相似,強於猴子相似於狗。”
達爾文對未發育器官闡明了自己的觀點,這些器官具有變異性返祖現象。他描述了人的皮下肌肉能抽動皮膚的殘存現象,肌肉能聳動眉毛和頸肌的殘存現象,這種頸肌已經不能任意收縮。他談到了一些返祖現象,這就是在個別人的身上作為例外出現的一種能力,例如擺動耳朵的能力,這種能力經常作為一個家庭的特點遺傳下去。他指出,猩猩和黑猩猩的耳朵不能擺動,這是與人的耳朵相似的緣故。指出人的外耳存在特別的、微尖的突出部,後來這一部分被稱之為“達爾文突出部”,他把這一部分看做是其他哺乳動物耳朵尖部的同係物。他舉出人的眼睛上的半月形皺紋,說這是第三眼瞼或者說是瞬膜的同係物。原始人種的嗅覺比較靈敏,他把這看做是過去留下來的遺傳物。他認為,人的頭發又長又密的特征,是祖先周身濃密毛層的殘留。人的尾骨也是如此。他用這一理論研究了六個月的胎兒身上具有茸毛狀的毛發層的狀況。
在第一章最後,他自豪地說,他的理論在十年的鬥爭中,在認識上有了很大的轉變。“不可思議的是那些博物學家很熟悉解剖學和哺乳動物胚胎,但卻有每一個動物都是上帝逐個創造出來的想法。”
決定人類起源的因素和原因同決定其他動物起源的因素和原因是一個問題,關於人類由低等生物發展來的方式是這一章的基本思想。人也具有變異性和遺傳性的特征,和動物一樣。人的變化規律與家養動物和栽培植物所具有的變化規律不同。達爾文很少把人類的變化歸之為受條件直接而又明顯的影響,對比看動植物的變化也是這樣,隻是容許這些條件能引起“數量幾乎是無法確定的變化”,使生物體達到一定程度的可塑性罷了。
達爾文還詳細地研究了其他變化因素:器官的使用,發展的中斷,作為畸形返回到從前的類型,然後他不僅談到變化的相互關係,而且談到人類增殖的速度,最後談到靠自然選擇不僅得到身體構造上的特征,而且還獲得了智能和共同的本能。智能人的語言發展得越來越清晰,發明工具和取火技術都是智能發展的產物。達爾文補充說:“我不明白為什麼華萊士先生主張通過自然選擇,野人的腦子隻會比猴子發達一點。”
達爾文在《物種起源》中沒有講到生命和本能的起源問題,同時他也沒有向人們闡明低等動物的智能是怎樣發展起來的問題。因為達爾文覺得這些問題對人們目前來說是無關緊要的,若真要解決,可留待以後去揭示,如自我保護、性愛、母愛、嬰兒吮吸奶汁的本能。達爾文仔細研究本能和智慧的相互關係時,和往常一樣,列舉了能說明這種相互關係的不同意見的各式各樣的大量事實。像他在《物種起源》裏所闡述的,複雜的本能都有一個由簡單到複雜的發展過程,這與智力的發展是無關係的。而且簡單的無意識的本能動作與深思熟慮過的動作是可以互相替換的。
在《人類的起源》中針對這個既複雜又困難的問題,達爾文始終堅持以辯證的方式去看待它。他以人的大腦為例說明了本能由簡入繁的發展過程及人的有意識的本能與動物的無意識的本能是不同的。
但同時達爾文也承認人有意識的本能與動物無意識的本能之間存在相似之處。
關於人類的係譜,達爾文認為,人來源於狹鼻猿類,當時狹鼻猿類已經從闊鼻猿類中分了出來。根據赫胥黎的意見,猿來源於狐猴,狐猴來源於其他高級哺乳動物,而其他高級哺乳動物則來源於有袋亞綱。有袋亞綱則通過原獸亞綱來源於爬蟲綱。達爾文附帶聲明說,就在人們試圖徹底研究哺乳動物的係譜時,我們越來越覺得這一課題在科學領域的空白。達爾文扼要地解釋說,可以設想所有的脊椎動物亞門彼此之間有血緣關係,並且來源於無顎類祖先。在更早更原始的祖先中,達爾文列舉了文昌魚,即蛞蝓魚,當時人們把它歸為魚類,而且把它看做是脊椎動物亞門中最原始的動物。後來他又轉而研究海鞘的幼蟲。他列舉了別人向他報告的亞·奧·科瓦列夫斯基在那波利的發現,即海鞘的幼蟲,就其發展方式和神經係統的位置,就蛞蝓魚和高級脊椎動物胚胎所固有的脊索的存在方麵來說,是和脊椎動物亞門相似的。達爾文斷定:“因此,如果相信胚胎學,我們最終會了解脊椎動物亞門是如何起源的。可以推斷,在以前極其遙遠的時期,就存在過一類動物,它們在許多方麵都與現在的海鞘幼蟲相似。這一類動物分為兩大分支,其中一支在發展中變弱了,形成了現在的海鞘綱;另一分支則發展到動物界的高級階段,奠定了脊椎動物亞門的基礎。”
達爾文指出通過殘留的物種器官可以推斷出人類遠祖的外貌,同時他也指出每種生物其構造都是奇特的,獨一無二的。
達爾文在《人類的起源》的第一部分中,繼承了赫胥黎和赫克爾的思想。他一如既往,盡量使研究的主題所包括的內容更寬一些,所舉出來的證明人起源於動物的事實,在數量上也大大超過赫胥黎和赫克爾的論據。例如,他列舉了許多人的痕跡器官,關於人類才智和精神方麵的能力逐漸發展的這幾章內容就是嶄新的。
關於人種起源,達爾文有獨特的見解。他認為在物種起源、種的區別中起著如此重大作用的因素——自然選擇,在這裏都不能用了。人種外表的特征是不屬於自然選擇的,這些既不能用外界條件的直接影響來解釋,也不能用拉馬克關於器官使用和不使用的原則來解釋。用對其他有益的特征的某種依賴性,即所謂相關作用,也是難於解釋這些特征的。
由於他的思路完全是順著“選擇”走,所以在這裏,在“性選擇”原則中,得到了解釋。而這一原則他早就用來解釋動物的第二性征的起源問題,也是一向引起他極大興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