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最後說:“她希望宇為異水族做些什麼,還有,她最對不起的,還是她的林,此時不知飄遊何方。她為了一份愛千年等待,她為了一份愛,最終卻是成巫而終了無法釋懷。她是親手毀了她的愛,而毀了她的愛的原因,卻是她真的愛!”
糾結而淒涼,女巫已無法說下去,她的頭又頭痛欲裂,她幾欲疼昏在地。是的,一種瘋長的欲望,可是害了多少人,又讓多少的事改變了本意!
宇忙忙地讓珊貝扶了女巫去休息。珊貝此時也是淚眼迷離,她經過了一些事,在女巫的敘說中,再把這些事一點點串起,她知道了一個大概。她對了女巫的情懷有了一些了解,所以,輕輕地扶了女巫,眼裏還是眼淚不斷,這是個可惡但更可憐的女人!
一旁的婉也是泣不成聲,她想到了她在燒血宮的事。還好,天性善良的她很快原諒了這一切,她也欣喜地看到了昆和珍的現在。
隻是珍還是不明白,那個她永世成為奴隸的世界,她會有什麼過往,女巫沒來得及說,或許最後都會明白的。而此時,她隻是愈發地思念她的昆,那個由惡極而到現在最善的人。她也一下明了,一個本是邪欲之後的人,能夠為了她而改變成這樣,不惜與自己的本性抗爭,該是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珍是真性情,她想一個人,總是從好的方麵去想,所以,她的世界,注定是幸福多於苦難。
而弘此時明了,當初自己那一時的莽撞,竟是闖入了一個王妃的領地,怪不得他當初會湧起那種無比羞愧的感覺,在那個世界裏,隻有寬容,隻有大愛,隻有對世人的救贖,隻有一種讓人清心的升騰。
宇的淚水終於鋪天蓋地。其實他心中一直有個結,他腳裸處的“宇”字時時提醒著他讓他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原以為,是他的父母遭了不測,所以隻留下了他,現在,他知道,這麼多的過往,其實都還與他有關。那個老者,肯定知道,不然,為什麼一直幫他,那個老者也一定是發現了他腳裸處的“宇”字而這樣用心的幫他。而剛才女巫提到她的林時,他的心裏竟是沒有來由地劃過了老者的影子。
“會弄明白的,但當下,卻是去找了母親,還有,救了大家”,宇在淚流滿麵中暗暗下定決心。珊貝扶了女巫去裏間躺下後,輕輕地給宇擦著淚,但她同時也為她最心愛的人高興,畢竟有了這初步的結果,知道了努力的方向。她安慰宇說:“別急,先休息一下,你也該好好收拾一下,瞧你這段忙得都成灰頭土臉了,我們明天去,一起去見母親。”
宇聽了珊貝的話,在淚光中笑了,最懂他的,永遠隻有他的珊貝,特別是她說的“一起去見母親”,而沒有加上“你的母親”幾個字,這讓他的心裏一下溫暖異常,宇點了點頭。
次日,宇專門帶了弘一起來到羅族原族長那裏,講明事情原委,原族長也是陪著流淚但更為宇高興,支持他快快前去。
宇又鄭重地拉了弘的手放在原族長手裏說:“弘會在這裏幫您的,隻待我處理完這些事情,我們都會一起來幫您的,但弘還有落水村的村民盼望著他,落水村因了弘的長期的治理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一段是羅族走入正軌的關鍵時期,弘暫時還會在這幫您,待一切有個眉目後,我們再行打算。”
原族長點點頭,依依不舍地送別宇等一行人。而更不舍的,還有婉。拉著弘的手眼裏竟是晶瑩一片,真情的相融裏,兩個年輕人的心早走到了一起。
這倒是惹得珍和珊貝酸酸地說:“那要不把婉留下來得了,看來我們三個姐妹是注定要分開了,人家現在是走得了人走不了心呀。”
婉在淚眼中笑了,忙忙地鬆了弘的手跑到珍和珊貝的跟前,說:“我又沒說不去嘛,隻許你們恩恩愛愛的,我告個別都不行呀。”
大家都笑了,笑聲倒還是讓這次的遠行有了一種歡樂的意味。
宇帶上了時醒時呆的女巫,還有那一群弱不禁風的女子,他此去,想要他的母親給她們止欲精的關懷。
一行人匆匆而行,盾山已在眼前。而此時的女巫,突然全身顫抖不已,說什麼也再難邁開腳步。這個原委隻有宇、珊貝、珍知道,不言而喻,這將是一種怎樣的相見,這次的相見,比不得先前,先前是女巫隻是依了自己的邏輯行事,雖對玉麵嬌憐恭敬有加,但骨子裏卻是一種無所畏懼。但現在這情形,是女巫該贖罪的時候了,骨子裏有了一種畏懼感。
宇在旁輕聲說:“別怕,勇敢些,我們會都在你的身邊,再說,我母親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想是心胸寬大,你真心求她原諒,我想不會再為難於你,畢竟過去的已是過去,再恨再怨也無法讓時光流轉,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女巫呆呆地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挪動了腳步。
入得山口,一樣的花香醉人,一樣的綠樹成蔭。有女子白衣白裙問有何事,怎麼會有這許多的人一起前來。
宇此時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這也難怪,一個渴從來就渴望母愛的人,一個從來不知道母親在哪的人,突然知道母親近在眼前,任宇是多麼地堅強,卻也是難掩男兒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