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駕馬回了東宮,不料剛進宮門,內侍靳嚴便匆匆尾隨而入。
靳嚴是東宮的內侍總管,也是墨玹的心腹,隻見他臉色古怪,幹咳了兩聲才陰陽怪氣地說道:“殿下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墨玹氣呼呼地往案前一坐,沒好氣地哼道:“本宮遭人嫌了,這回你滿意了?”
靳嚴嘿嘿笑了一聲,突然又不笑了,古怪的神色再次籠罩在那張唇紅齒白的圓臉上。
墨玹見他不說話,略顯疑惑:“怎麼了?”
“呃……殿下,那個……王後娘娘請您去月華宮一同用午膳。”
“哦。”墨玹隨口應了一聲,但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不禁皺了皺眉,“還有別的事?”
靳嚴想了想,遣退了閑雜人等,表情嚴肅地走上前來,壓低著聲音說道:“其實呢,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這次王後娘娘動機不純,殿下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墨玹愈發覺得困惑,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口氣裏多了命令的意味:“少廢話!到底何事?”
“這個……”靳嚴皺著白臉,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好模棱兩可地說道,“這事要是換做其他王子估計都能欣然接受,至於殿下嘛,小的覺得這頓飯殿下您可能會吃不下。不過也不見得那麼嚴重,至少不會影響您娶太子妃。”
聽到最後一句,墨玹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這事還牽扯到本宮迎娶太子妃?”
“不不不不,那倒不是。”靳嚴連忙擺手,咧嘴笑道,“不是說了嗎?不影響您娶太子妃!”
墨玹見他壓根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直接前往月華宮,他倒想看看母後她老人家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秋素雅的午膳幾乎都是在府外解決的,很簡單,因為可以盡情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再加上她一身男孩兒的裝扮,更能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她太愛江湖了,沒有束縛,自由自在。一想到將來有可能嫁給太子哥哥,一天天把自己折磨成深宮怨婦,秋素雅就一個激靈,渾身不自在。
要是她生在某個武林門派那該多好?每天有師兄師姐圍著她,一大群的朋友,每日小打小鬧切磋武藝,偶爾路見不平行俠仗義,那才是她秋素雅該過的日子啊!
“唉,這都是命啊……”端著酒杯,秋素雅輕輕搖了搖,連聲哀歎。
鄰座的一位中年商人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兄弟年紀輕輕,怎生這般感慨?”
秋素雅也看了他一眼,見他舉止斯文,頗有教養的朝自己頷首,也拱手朝他行了一揖,用偽裝出來的粗聲調說道:“大哥,人各有命!這人啊,總是爭不過命的!”
“哦?我看小兄弟眉清目秀,氣質高貴,定是出身名門。莫非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秋素雅聳聳肩,狀似不以為然:“難處一說倒是言重了,小弟我隻是不喜歡別人為自己安排的人生罷了,或者說,事命運安排。嗬,其實都一樣,都說擁有了權勢就擁有了操縱別人命運的武器,可不?”
說罷,她又歎了口氣,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