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土著人拿出熊皮、海牛皮、海狗皮和海狼皮來換取他們珍愛的鋼和銅,船長輕易地便把這些非常有用的東西弄到了手。
船長接著告訴了土著人他們的來意,問他們可曾聽過有船遇難。其中一個土著人馬上畫了一條船在雪地上,並說那隻船是3個月前被海浪卷到北方去的,還打手勢說,現在冰山融化讓他們無法去尋找那條船,而他們的獨木舟又無法渡海。
盡管他們隻提供了這麼多,卻使眾人心中充滿了希望。他們一致同意跟隨船長繼續前往北極海域。
臨行時,船長向當地人買了六隻愛斯基摩狗。8月10日清晨,船進入了寒風凜冽的北方海峽。現在是一年中最漫長的日子。在如此高的緯度內,太陽永遠都徘徊在天空中,沒有落山的時候。
不過,此地經常有大雪和雨霧天,也能使船內如黑夜一般漆黑。
科布特去北極的心意已決,大家都須加強身體鍛煉。甲板之間的空隙全部擋嚴了,所以早上要打開換換空氣,裏麵還點起了火爐來取暖。另外,科布特讓船員們在棉衫外加套羊毛衫,再在外麵裹上海豹皮鬥篷。
每天給大家分發兩次熱茶和熱咖啡。另外還要注意補充肉食。幸好這裏水鳥眾多,可以經常吃到新鮮鳥肉。
利物浦島消失在視野中兩天後,在幹燥冷風的影響下氣溫驟然降低,已經有了冬天的味道。所以必須抓緊時間,遲了狹道就會被冰封住。雙帆船加速穿過海峽,看到兩側的冰層已有30英尺厚了。
當9月3日抵達蓋爾海灣時,船不得不第一次停住,因為前麵至少有1英裏寬的冰團把道路攔住了。現在鋸子和鎬等派上了用場,輪番苦幹了20個小時。大夥發覺冰上冷得不行時,就要到水中去呆一會兒,但海豹皮雖能防水,卻不能完全隔潮。另外,在高緯度的體力消耗也是極快的,人很易疲勞,呼吸不暢,再強壯的人也不能長久堅持。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打出一條通道,遠離了堵住航道的冰團。
6冰雪運動
接連幾天,他們都在與堅冰抗戰,不僅需要用鋸子,甚至有時還要用到炸藥。
9月12日,船被一個海上冰雪世界包圍了,進退兩難,溫度已降到了零下16度,充滿困苦與災難的冬季來臨了。
他們現在正在蓋爾海灣的入口處,位置是西經21度,北緯76度。
科布特首先要打開一條小河來安置雙帆船,以避免遭受風浪和冰山的襲擊。而避風的首選地是安全的陸地,這時離陸地還有30英裏,他決定去陸地看看。
於是,9月12日那天他帶著安德烈、佩奈南、格拉德林和傑斐克離開了雙帆船,每個人都帶了兩天的食物和睡覺用的獸皮。
剛剛下過雪,不過尚未結冰,這讓他們走起來很費勁,有的地方大雪與腰一般深,他們不得不謹慎前行,否則會掉進冰層的裂縫中。
霧越來越濃,到下午5點時,他們隻得停了下來。佩奈南在冰山旁找了個避風處,吃過幹糧之後,他們把自己用獸皮裹嚴了,背靠背倒在雪地上,極度疲倦使他們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他們發現身上蓋上了1英尺厚的雪。幸虧獸皮防水,埋在雪下麵反而減少了寒風的侵襲。
科布特又帶大家繼續前行,將近中午時終於發現海岸上聳立著千奇百怪的冰粒,他們趕到時,水鳥們在身邊盤旋起落。躺在冰上的海豹一骨碌爬起來,跳進水中。
“別害怕,動物朋友們。”佩奈南道,“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看來這地方已經來過人了,”科布特道,“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動物是不會這麼怕人的。”
“可能格林島人會經常到這兒來。”安德烈說。
“但是我沒發現這有人住過的痕跡,別說營地,甚至沒有一個小棚屋。”佩奈南說。
“快來船長,都過來!這兒正好可以擋風。”佩奈南站在一座冰山旁喊道。
“夥計們,過去!”老船長喊道。
大家都去了,這冰山有1英裏寬,這確實是個過冬的好地方。現在僅剩將船開過來了。但周圍的冰層實在太厚了,恐怕難以開出一條水路,所以隻能去找條河才行。他們向北走出很遠,但沒有找到。
這使科布特很沮喪,而且安德烈對他們的艱苦更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見此情景,佩奈南也有些灰心了。
但是他指出還可以到海岸南部另找一個過冬處。這表明要往回走。但這是必須的,因為大家的幹糧快吃完了。
黃昏時他們趕回了昨晚睡過的地方,一天沒下雪,他們躺過的痕跡清晰可見。當晚他們又睡在那裏。
佩奈南心中煩躁,輾轉反側睡不著。突然他聽到一陣隆隆的悶響,他傾聽著,越聽越奇怪,於是他拿胳膊捅了捅科布特。
“怎麼了,佩奈南!”科布特立刻驚醒。
“你聽。”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猛。
“在如此高的緯度,不會是驚天雷。”科布特站起身來。
“莫非是白熊!”
“瞎說!我們在這從來沒發現白熊。”
“但它們會主動來會晤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的。”
佩奈南持槍奔到冰柱後麵。周圍黑得什麼也看不清,不過現在可以排除那聲音是來自冰上周圍的什麼地方。
是來自腳下的冰層深處!
其他人也被驚醒了,心中裝滿了恐懼。此刻,除了驚雷般的炸響之外,冰層也在搖晃,已經有人摔倒了。大家不知道將要麵臨什麼危險。
“傑斐克!格拉德林!你們在哪兒?”佩奈南喊道。
“我在這兒!”傑斐克從雪堆裏站出來。
“快過來安德烈!”科布特叫道,“格拉德林呢?”
“我在這兒,船長,”格拉德林驚叫著,“可是我們沒救了!”
“不!”佩奈南說,“它救了我們!”
他話音未落,又一陣更猛烈的崩裂聲響起,冰層開始裂開,人們隻能抓緊身邊的冰塊,雖然佩奈南不停地鼓勵大家,但冰震還是令每個人異常恐慌。兩分鍾後,冰震停止了,現在隻有等黎明到來,因為每前進一步都會有生命危險。為避免掉入冰縫,大家隻好盡量不伸開手腳。
天亮了,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怎樣一副景象!昨天黑夜前那平坦寬闊的雪原和冰山,現在都已裂成了碎片。
科布特突然驚醒。
“我們的船!呀!它肯定找不到了!”他哭著說。
絕望呈現在每個人臉上,船一旦消失那就什麼都完了。
“別灰心,朋友們!”佩奈南說道,“這一場災難卻為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這樣我們的船就能去海灣過冬了。看,船就在那裏!它還自己朝我們靠近了1英裏呢!”
他們興奮地跑上前去,傑斐克腳下一滑差點兒跌進冰縫裏,幸虧船長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否則他就完了。而這次他洗了一個真正的冷水澡。
船漂出了2英裏來迎接他們,重逢的人們歡呼雀躍,幸好船和人都安然無恙。
7準備過冬
佩奈南再次證實了自己的信念:好人自有好報。這次冰震確實把船到海灣去的水道打通了。船在9月19日駛達海灣,停在離岸兩錨鏈的地方。第二天船的四周就結了冰,人們可以安全走上岸去,他們卷好帆收起來,又按照佩奈南的指導做過冬的準備。船四周的冰迅速加厚,有人說恐怕會對船造成壓力而損壞,但佩奈南等到冰層達20英尺厚時,才讓他們鋸開了船四周和底部的冰,因為此時冰層已不再移動了,船也就沒有危險了。
船員們從船舷上端直達網頂壘了一堵五六英尺厚的雪牆,它很快就凍成岩石一般堅硬了,這樣可以減少船裏的熱量散失。用一張帆布把整個甲板蓋住,成了好大的一個運動場。
他們又在冰層上建了一座儲藏室,把一些零散東西、船艙裏的雜物等都拿了進去,船艙成了一間大廳。大房子既易升溫,又利於通氣。
這些工作在大夥的努力下,9月25日就完成了。但卻隻有安德烈表現得並不賣力,他隻是一門心思去討好瑪麗。瑪麗整日隻是思念著路易斯,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心意。而科布特卻看在眼裏,他找來佩奈南告訴了這一發現,再想起他一路的表現,不難發現安德烈的如意算盤。萬一路易斯的死亡得到證實,安德烈便會向瑪麗求婚,等結婚後再回敦考克,自然也就成了科布特的繼承者,那他就一舉兩得。
不過,安德烈太性急,常常太過明顯,他曾多次發牢騷說這次搜尋沒有意義。但事實卻說明路易斯生還的希望越來越大。他有時忍耐不住,就會與科布特爭吵起來。而佩奈南又恐怕他挑撥水手之間的關係,所以勸船長表麵上還是要對他客氣點。
接下來船長便讓水手們積極鍛煉身體。他吩咐船艙每天早上都要通通風,保持衛生,驅除晚間的溫氣,早晚兩次給大家提供沸茶和咖啡,這都是對防寒有好處的。大家還分組去狩獵,以盡量多補充些新鮮食品。
大家堅持每天做健身操,以防止身體局部在零下30度的低溫下被凍得癱瘓了。
另外,佩奈南還極力提倡用冷水洗臉,手和臉都要浸在雪水裏。他首先做給大家看,而其他人中第一個敢嚐試的竟是瑪麗。
科布特還讓大家堅持讀《聖經》和做祈禱,因為保持信心是很關鍵的,在這杳無人煙的地球極地,灰心絕望是最大的敵人。
天空陰沉沉的,大家心裏也沉甸甸的,暴風雪更加重了這種憂鬱和恐怖。太陽和大家見麵的機會很少,而且烏雲籠罩下根本見不到月光。雪一直不停地下,每天早上大家都冒著猛烈的西風掃去船邊的雪。
佩奈南帶人在船的附近鑿了個洞,每天重新鑿開冰封的洞口,從下麵汲水,因為深層的水,溫度要相對高一些。
三周內這些工作全部完成了,現在該繼續搜尋了,船要在這兒停上半年左右,等明年冰雪融化後才能再開辟通道。現在冰封大地,很適合向北探尋。
8探尋方案
10月9日,科布持召集全體船員,討論下一步計劃,並借此鼓勵大夥一番。
他指著地圖,把這一帶的地形詳細講給大家聽。自此向北100英裏處有一座孤島,名叫夏隆島。如果——這很有可能——那艘挪威船漂向那裏,而又沒到達夏隆島,那路易斯他們肯定會在這條“路”上過冬。
除了安德烈之外,大家一致同意。於是通過了船長前去探尋夏隆島的計劃。
大家立刻分頭準備,雪橇上裝上足夠好幾周用的食物。佩奈南還在瑪麗的幫助下,準備探險的衣服,而船長和大副兩人則挑選食物。帶了烈酒、咖啡、茶葉、餅幹、白蘭地和牛肉幹等,還要把獵槍、火藥、指南針以及望遠鏡細心包好。
10月11日,天空已沒有了太陽,大夥隻好點亮油燈。情勢緊迫,必須立刻投入探尋,等到1月時,外麵冷得都可以凍死人了。
準備工作10月20日完成。現在該挑選探險隊員了,瑪麗當然不能離開科布特或佩奈南,但這兩人探險隊中誰也不能少。
然而問題是這種磨難瑪麗是否能經受得了。顯然瑪麗經過一路的艱難險阻,並沒有表現怎麼不適,她真不愧是水手的女兒。
最後商定,瑪麗隨探險隊同行。大夥在雪橇上為她搭了個小木棚。這讓瑪麗很高興,她的確離不開兩個保護人。這樣,由瑪麗、科布特、佩奈南、安德烈、奧匹克和菲德爾組成了探險隊。留下阿南、傑斐克和格拉德林在船上守候。各種用品和食物一應俱全,為了盡量向遠處推進,科布特還計劃在沿途每走七八天就修建一座營房。所有東西裝在雪橇上,上麵用獸皮帳篷蓋好,重量竟然達700磅,五條狗可以輕鬆拖動。
天氣在10月22日那天突然變得晴朗無比,繁星點點,明亮的月光如水銀般瀉在地上,溫度降至零下25度。
他們定於次日上午出發。
9雪屋
10月23日上午11點,探撿隊踏著明亮的月光出發了。科布特率領大家沿著海岸向北行進,人們踩在堅冰上,一點兒痕跡也留不下。
走出15英裏後,他們首次停下休息。佩奈南在一座冰山背後紮下帳篷。瑪麗從小木棚裏出來活動活動手腳,以免壓迫血液循環,現在風已經小了,所以她並沒覺得怎麼痛苦。她那獸皮覆蓋的小木棚稱得上是高級臥室。晚上大家就都去睡了,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家睡了8個小時後陸續醒來,準備整齊後,人和狗都吃了美味的早餐。然後拔營啟程。光滑的冰麵減小了摩擦,這使狗很容易拖動雪橇,比空著手的人跑得還快。
但大家很快就感到不適,雪地反光使他們頭暈,奧匹克和菲德爾都得了雪盲症。月光通過白色雪原的反射,把人的眼睛刺得生疼。
同時還會遇到光學反射帶來的麻煩。有時明明發現是個小丘,但踩下去會一腳踏空,摔倒在地,但一般不會太嚴重。佩奈南說這也是一種鍛煉,他提醒大家要先用鋼釺試探一下再邁步。
到11月1日,他們已走了十天了。向北前行了150英裏,所有人都感到極度疲乏。科布特頭暈得厲害,視力嚴重受損。奧匹克和菲德爾隻能一邊摸索一邊前行。瑪麗因為盡可能躲在木棚裏,沒受多少苦。而佩奈南憑借他那超人的毅力,頂住了一切疲乏。隻有安德烈最輕鬆了,寒冷和刺眼的反光似乎對他絲毫不起作用。他那鐵打的體魄能夠抗拒任何艱難困苦。看到強健的佩奈南也有些失望了,他暗自欣喜。他意識到很快大家就不得不掉頭返回了。
11月1日,大家都感覺應該停下休整一兩天了,選好宿營地點,大家就動手壘雪屋。菲德爾來畫地基,長15英尺,寬5英尺。其他人則分頭去搬冰塊,先用刀砍,再搬來壘起來,牆壁有5英尺厚,5英尺高,結構穩固,估計幾天也用不壞,四麵牆壘了8個小時。門開在南麵,屋頂上蓋了帆布帳篷,又用了3個小時,才把用大冰塊做成的屋頂壘好。房子完成了,大家疲憊地走進屋內,個個癱坐在地,科布特累得都爬不起來了。安德烈又借此機會旁敲側擊,使船長放棄了繼續搜尋的打算。佩奈南覺得遭受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放棄太可惜了,但現在所有人都垂頭喪氣,他也無法再堅持了。
但盡管已打算返回,大家仍需休息幾天,至少這三天要呆在這裏。11月4日那天,老船長把一些廢棄的東西埋藏在海岸上,並在上麵打上木樁。
他們定於11月5日上午10點動身。大家心裏都很沉重,瑪麗看到舅舅悲傷的樣子,強忍住自己痛苦的淚水。白費了半年勁!白受了半年罪!白幹了半年活!佩奈南毫不掩飾對軟弱同伴的憤慨。
而安德烈卻滿臉的得意。
10活埋
11月4日的晚上,大家正在準備晚餐,佩奈南正在砸爛木桶燒火,突然一股濃煙倒灌進來,同時雪屋猛地晃動一下,大家都吃驚地喊起來,佩奈南一下竄到屋外。
天地漆黑一片,狂風夾著飛雪怒吼著,天氣冷得出奇,他覺得手都似乎凍僵了,他趕忙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搓著,然後返回屋內。
“遇到暴風雪了。”他叫道,“現在隻有靠上帝了,如果把我們的房子吹倒,我們就肯定完蛋了!”
狂風的呼嘯聲中還夾雜著冰屋下傳來的巨大轟隆聲。海岬上的冰山崩裂而下,在海水中咆哮著遠去了。狂風肆虐著,似乎要將整個房子刮飛。更令人費解的是,在如此高的緯度,狂風暴雨中竟然還閃著磷光。
“瑪麗!別怕,孩子!”佩奈南抓住瑪麗顫抖的雙手。
“我們完了!”菲德爾哀號著。
“大家快找條活路吧!”奧匹克叫喊著。
“我們趕快離開雪屋吧!”安德烈提議。
“不行!”佩奈南一口否決,“外麵一定冷得可以凍死人,而呆在屋裏也許還能活下去。”
“給我溫度計!”安德烈說。
奧匹克取過溫度計交給他,雖然屋裏還點著火,但上麵仍指示為零下10度。安德烈把門口的帆布撩開一點,迅速把溫度計塞出去,險些被狂風中飛旋著的冰片把手擦傷。
“嘿,安德烈,”佩奈南說,“現在你不想出去了吧?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屋裏吧。”
“就是,”科布特也說,“我們要想辦法把房子從裏麵加固一下。”
“但是呆在屋裏,弄不好會更危險。”安德烈說。
“什麼危險?”船長問。
“狂風既然能摧毀冰山,當然也能撕裂我們腳下的冰層,那我們呆在屋裏不是掉下去,就是被活埋!”
“這也隻是你的假設,”佩奈南立刻反駁道,“而如果現在出去,就隻有被凍死。不信就看看外麵的溫度。”
說著,他撩起帆布,把手伸出去在雪中找了好半天,才把溫度計取進來,借著油燈看了看,他突然一聲驚呼:“零下32度,天哪!誰見過這麼低的溫度?”
“如果再低10度,連溫度計也凍死了!”安德烈說。
隨即屋內是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8點,佩奈南打算再出去看看形勢如何。他把身體用獸皮鬥篷緊緊裹住,又把兜帽用手帕在頭上牢牢紮住,然後猛地把帆布掀開,卻一頭撞在堅硬的雪上,摔了進來。
門口已被積雪完全封死了,強烈的恐懼仿佛使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科布特!”他叫道,船長應聲跑過來,“我們真被活埋了!”
“你說什麼?”科布特嚷道。
“我說我們被埋在雪下麵了!現在四周和頭頂上都是積雪了!”
“那趕快想辦法將雪清除掉。”船長說。
兩個人拿鋼釺向門口的積雪刺去,積雪紋絲沒動,門口由積雪形成的冰堆已達5英尺厚,與房子已結成一塊了,科布特不禁老淚縱橫。這時連煙霧出口也堵住了,屋裏的煙越來越濃了。
“這見鬼的大雪!”菲德爾叫道,“煙都出不去了。”
煙霧灌進大家的口內,刺得鼻淚流淌,同時人們都感到憋悶。
瑪麗也醒過來了。科布特看到她更覺得難受,而佩奈南卻鼓足了勇氣,他心中暗道:絕不能讓這可憐的姑娘也慘死在這裏。
“哎!”她叫道,“燒這麼大火幹什麼,弄得滿屋都這麼嗆!”
“哦,哦。”佩奈南支吾著。
“行了,”瑪麗接著說,“已經燒了很久了吧,現在已經很暖和了。”
大家都不敢向她說出真相。
“嗨,瑪麗,”佩奈南說,“快來幫大家弄早餐吧。別出去,外麵冷得要命。現在吃火鍋,大夥快來!還有烈酒和咖啡,唔,先吃點牛肉幹。這該死的暴風雪弄得不能打獵了。大家先吃東西,然後等天好了再出去。”
他領頭先吃起來,大家也隨著吃了,接著都喝了杯沸咖啡。身上一暖和,大家又增加了些勇氣。科布特召集大夥立刻想辦法脫身。
安德烈故意說:“現在我們聽不到任何聲音,如果暴風雪還沒停的話,那我們頭上的積雪肯定有10英尺厚。”
佩奈南擔心地盯著瑪麗。但她知道真相後,並沒顯得太吃驚。佩奈南拿鋼釺在各個方向試探著,然後失望地搖搖頭。
科布特認定在門口希望大一些,他拿刀在上麵砍著。但冰塊上幾乎沒出現一點兒痕跡。大家又用鋼釺鑿,但苦幹了兩個小時,才隻鑿進3英尺深。
現在必須想一個快速而安全的方法。因為越往深處冰塊越硬,就要消耗更大的體力。
佩奈南提議用火鍋來把冰塊化開。但這同樣不安全,因為萬一沒有成功而不得不關在裏麵的話,酒精耗盡了怎麼辦。但大家正彷徨無計,也就管不著那麼多了。
燒了兩個小時後,已成了一個5英尺深的大洞穴,但鋼釺尖仍不能把它鑿穿。
“不可能,”科布特說,“雪再大也不可能下這麼厚,這肯定是被風刮來的。我們最好再換個方向。”
“我也說不準,”佩奈南應道,“但為了不讓大家失望,我看最好還是按這個方向幹下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了。”
“酒精夠用嗎?”科布特問。
“我不知道,萬一用完了的話,大家也隻好省了咖啡和熱茶了,但我現在倒最不擔心這個。”
“那你最擔心什麼?”
“油燈的油快用完了,食物也快吃光了。看上帝怎麼安置我們吧!”
隨後,佩奈南又替下安德烈繼續幹,洞穴又被他向前推進了1英尺。到休息時間時,大家都累得倒頭便睡。
11煙雲
第二天,大家醒來時油燈真的熄了,眼前一片漆黑。科布特叫佩奈南去拿取火盒。佩奈南站起身來,突然頭碰到了天花板上。他覺得很納悶,因為臨睡前他站直了身子還沒事,他驚恐地點燃火鍋。在暗淡的火光下,他發覺天花板下沉了1英尺。
他們便拚命地鑿冰塊。
在火鍋的光亮照耀下,瑪麗從佩奈南臉上讀到了絕望與意誌的決鬥。她走上前去,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絕不能讓她也這樣死去!”他心中叫道。
他握著火鍋,重新鑽進狹窄的洞穴中。他拿起鋼釺奮力戳上去,卻似乎沒那麼費力了。難道已經到了最外層了?他抽回鋼釺,帶進一絲光亮。
“通了,朋友們!我們成功了!”他哭喊著。
跟著亮光一塊衝進來的,還有刺骨的寒冷,所有濕潤的東西瞬時被它捏成了冰塊。
佩奈南拔出短劍擴大洞口,終於可以吸到新鮮空氣了。他跪在地上向上帝謝恩,其他人也很快這麼做了。
天上月光明亮,隻是奇冷無比。他們隻好返回雪屋內,隻有佩奈南在四處張望。岬角已經消失了,廣闊的雪原上隻有他們的雪屋孤零零地佇立著,載有食物的雪橇已不知去向了。
寒冷把他趕回屋內,但他什麼也沒對大家講。大夥必須先把衣服烤幹,這要用火鍋實現。溫度計指示室外溫度還在零下30度。
過了1小時,安德烈決定陪佩奈南一起出去看看。尚未烤幹的大衣隻得緊緊地裹住身體,然後他們從洞口鑽了出去,這時洞口四麵已硬得像石頭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