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善真的一點也不想在這個環境下繼續待下去,到處都是恭維奉承的話,你來我去,聽得她油膩心煩,商界之人,真的就那麼虛偽嗎?盡挑好聽的說,也不怕嗆到自己,看那一副副油膩的嘴臉,她看了都覺得惡心。
好不容易找了個吃東西的借口逃了出來,她心想這時候大家都在會場,便挑了複式二樓最偏的一間休息間進去,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
別致的裝橫,一點也不因為空間的限製而簡陋,一眼望去,甚至可見套房外還配帶了一個小露台,碧海朝天,多麼新鮮的空氣啊,江若善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推開透明的門,自由的香氣撲鼻而至,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甚至忘我地將腳上磨人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好清爽,好舒適……
到底,她有多久沒這樣呼吸過這樣的空氣,自由、奔放、清新……有著各種各樣她渴望的味道,她太想要這樣好好的放縱自己一回了,能這樣放鬆自己,身心都自由一回,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為什麼呢?這間小小的套房竟能給她帶來如此大的震撼。
“還滿意嗎?。”驀地身後傳來了一道磁性的男音。
江若善的身子隱約顫了一下,不由地笑了笑,安撫著自己的心緒,“不可能,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人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聲,語調中夾帶了一絲調侃,卻讓江若善渾身泛冷,“越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卻偏偏實現了。”
?低沉的男聲磁性好聽,在江若善耳邊不斷回蕩,久久不散。
南景瀚?這個聲音分明是南景瀚的。
沒錯,這個聲音……出現在夢中無數次的魅惑如昔,她怎麼會忘記?
江若善的大腦變得越來越不清楚,眼眸間有無數的畫麵劃過,視線模糊,扶站欄杆的手顫顫巍巍,卻始終不敢回頭。
她斜側著身子,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看起來與他出現之前並無大異,隻有她自己清楚,其實她的心裏亂透了,她在期盼著,身後的那個人不要是他,可心底卻又有另一道聲音在叫囂著,南景瀚,南景瀚……
她有多少年沒見過他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妹妹和他的婚禮上,隻是遠遠的一瞥,卻足以令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她敢違心地抗拒著他的出現,可卻不敢向心底的那一個自己坦白,其實她是多麼渴望再見到他,像若幹年前那般,讓他擁抱著自己,溫柔如羽毛的吻落在額間,對她嬉笑親昵——。
南景瀚說過,她是他的公主,不管她出身貧賤,地位卑微,在他心裏眼裏,她都是他唯一尊貴的公主。
那現在呢?南景瀚,她是否如螻蟻般下賤,踩在腳底,甚至都不會留意她的存在。
這個想法,讓她的她的手指不知不覺動了一下。
這時她才發現,目光所到之處越來越模糊了,恍恍惚惚,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
她想開口,她想逃跑,可行動卻異常地遲鈍起來。
南景瀚一直在等著她轉身麵對自己,然而,幾分鍾過去了,她仍是一動不動站在那裏,她一身水藍色的曳地長裙,那是彼此最愛的顏色,南景瀚的眼圈被鍍上一層陰影,表情看起來很陰森,半晌,他的瞳孔猛然收縮,“江若善,你到底要離我多遠。”
江若善,你到底要離我多遠。
其實她就站在他麵前,伸手可觸,可她給他的距離,卻又似天漄海角般遙遠,恨了那麼多年,直到此時此刻,她就這麼真實地站在自己身前,他卻難以置信。
隻因,她給他的隻是一個背影。
良久也聽不到他離去的聲音,他一直在耐心等著她,終於,江若善轉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