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夏。
江若善小心的不讓自己吵到睡在上鋪的江嫫婭,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後進了廚房,當一切準備妥當後,她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老鍾,已經七點半了,來不及吃早餐了。
校長昨晚特別打電話來交待她今天早一些過去,說是中午那會有重要的人要來,所以要她過去幫忙搞搞衛生和準備午餐。
江若善邊踏著單車邊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麵一輛重型機車正朝著自己的方向飛馳而來。
“南少,你到底什麼時候出現?我們一群人都在等著你。”
“囉嗦。”南景瀚冷冷的丟下這一句,轉彎處,為了那陡然衝出來的一人一車,驚了眼眸。
江若善驚訝的看著迎麵而來的重型機車,她知道,如果那輛車來不及刹車的話,會直直撞上她,可是,那輛車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狼狽刹住了車,但還是微微撞上了她,慣性和衝力讓她站不穩,她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手掌觸地,石子路上的細微顆粒迅速刺進了掌心。
刹車聲,異常刺耳。
江若善蹙眉,小小地歎息了一聲。
膝蓋一片淤痕,估計兩個手掌也磨破了,疼得有些麻木。
車子穩穩停下的時候,有一個少年從車上走了下來。
陽光從他背後照耀過來,襯出他挺拔優雅的弧線,垂首投足都是醇酒般的魅惑,江若善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男生可以絕美到如此妖嬈的地步,他黑色的襯衫領口解開兩粒扣子,下擺隨意鬆散著,手指漂亮而修長。
可是,笑容。
淡漠冷酷到骨子裏的笑容,浮現在他美輪美奐的臉上。
江若善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真有這麼漂亮的男人,更甚的是,她覺得他看起來好麵熟,是在哪裏見過呢?她直勾勾的盯著他,頓時忘了自己傷口的痛。
南景瀚的眉微微蹙起,他一向都討厭人家盯著他這張臉,這個女人倒好,從一開始便毫不遮掩的盯著他猛瞧,撇撇嘴,他完全將她看成一個花癡,就連語氣也惡劣無比,“小姐,你花癡夠了沒,看夠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呃……”再遲鈍江若善也聽得出來他在諷刺自己,隻是,他在說什麼?花癡,她嗎?
“喂,你什麼意思?”就連好脾氣如她也忍不住生氣了,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無禮,“撞了人還語氣惡劣,難道你語言課都逃學去了嗎?”
“什麼意思?”南景瀚好看的眉頭越蹙越深,敢情這個女人是在諷刺他?
“字麵上的意思,就是你太沒禮貌了。”
“沒禮貌?哼,那我可真要好好請教你了,不知廉恥的盯著一個男人看,這就是你所謂的禮貌嗎?”
“難道小姐你的語文老師沒教你什麼叫非視勿視嗎?”
“你……我才沒有盯著你看。”她隻是覺得他眼熟,而且,不可否認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沒有嗎?”他低喃一聲,走過去,在江若善麵前蹲下,手指劃過她膝蓋上麵那一道清晰的淤痕,清晰聽到她小小地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他滿足地笑,俯身下去靠近她的小臉問道,“痛不痛?”
江若善抬眸,她一直以為她的笑容很完美,卻沒有想到,還有人比她做得更好。
而且,還是一個少年,他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那一笑,不知道能讓人醉倒幾分。
江若善澄亮的瞳孔看著他,不躲不避,很貪戀也很欣賞這樣的容貌,她不想浪費時間跟他說話,事實上,她更怕這樣的美景瞬間就消失在眼前,也許她多看兩眼就記住了,那麼絕美魅惑的笑容,她陡然,很想嚐一下味道。
南景瀚也看著她,笑容更深。
“是要錢,還是要道歉?你選擇一樣。”南景瀚凝視著她的小臉不放鬆,嘴裏淡淡地說道。
江若善迷離的眸子看著他的唇一張一合,思考著他的問題,輕笑一聲,扯到了手心,她疼得忍住了笑,搖了搖頭,“我哪樣都不缺,放棄好了。”
澄亮的眼睛掃一眼他車子開過來的方向,小聲提醒:“車開那麼快的話,很容易撞到人,你要小心。”
有趣。
少年看著眼前的女孩子,毛茸茸得像一隻冬眠的小動物,散落的長發環繞著她羸弱的肩膀,仿佛用手一捏,就會碎掉。
嘴角勾起一抹笑,南景瀚靠近她的臉呼吸相聞:“真的……什麼都不要?”
江若善的睫毛,微顫了一下。
南景瀚不知為什麼興起了逗起她的心思,環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數也數不清,他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丫頭,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去逗弄。
是什麼?隻是因為她眼底的那抹倔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