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鬼話佛緣之桃花劫一(1 / 2)

無言獨上西樓,

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

理還亂,

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那年桃花樹下的記憶,對我而言,卻是隱痛。

初進蘇府,那時候雖然懂事,我卻始終還是個孩子,一個外表孤獨堅強,內心卻脆弱而敏感的孩子。這樣的我,到最後也隻是讓人忽略到隻剩下寂寞,看著別家的孩子有母親疼惜,有父親關愛,我常常羨慕的不敢多看一眼。因為我知道,那不會屬於我,我的母親萬不得已拋下了我,而我的父親並不愛我。

但是渴望溫暖,這是一種天性。並不是過錯。

我想有人憐惜,我想有人倚靠,這雙寂寞的眼睛尋尋覓覓,終於在一棵桃花樹下與另一雙高貴的鳳眸相遇,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淨土,那就像孤獨的領域遇到知音,絲絲的溫泉一掃心底的清冷,我是那麼的欣喜,迎風而立,淺淺而笑,陽光灑滿了雙頰,我是寂寞的,在這蘇府中找不到值得相信的人,所以我貪戀一個陌生人的溫暖,可是我終究是錯了。

人,有的時候常常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就好像爬樹,你越往高處伸展,雖然上麵風景獨好,可是跌的也就越狠,痛的也就越發深沉。那件事情教會了我,承受寂寞與孤獨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相反,敞開的心,讓人辜負,純淨的眼神受到輕蔑與猜疑,那就會像一把利刀,深深的紮進人心底,傷口雖痛,卻沒有血流出,因為那骨子裏的血早已冰冷,冰冷。所以,閉上眼的時候,我就明白,以後即使再寂寞,也不能輕易的付出感情。

突然,一個孩子童稚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打破了我的冥思。他親親熱熱的喚著我的名兒,

“沙沙,你在笑,你心裏有不開心的事情嗎?可不可以告訴我?”一個穿著紅衣的童子坐在榕樹上,晃蕩著腳,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那雙眼,黑白分明,長長的睫長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

我坐在秋千上,手裏揣著一本書,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旁邊石桌上放著茶和點心,我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裏,香甜的口感,淡淡的道:“又不是在哭,軒兒為什麼會問如此奇怪的問題,你應該問我有什麼高興的事情才對”。

軒兒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寂寞的人,從來都不知道眼淚的味道,眼淚可以排解寂寞,可是你從來都是在笑,你越笑,心裏就越寂寞,就像我一樣。。。”他給了我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映著那張銀白如玉的臉,黑墨似的眼眸流光溢彩背後卻是深深的蕭索。這樣的笑,不會讓我感覺到開心,反而心中湧起淡淡的苦澀。

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朝我調皮的一笑,一陣輕煙過,人已在我懷中。我揉了揉他粉嫩的小臉,道:“剛給你找了個娘,才過幾天,就散了,是不是心裏頭難過?”

軒兒,是一個小鬼,有一天莫名的闖進了蘇府,正好碰到青翼紫蝠在,差點就給收了去,可是他一見我就纏著我不放,寧可做孤魂野鬼流浪,也不願意投胎做人,據青翼紫蝠說,他身上有一種奇異的精氣護體,想來有點淵源,也就沒有為難他,讓他隨了我,在我身邊晃來晃去。

軒兒窩在我懷裏,靜靜的道:“沙沙忘記了,雖然我死的時候年紀小,可是我做孤魂野鬼很久了,這人來人去,鬼來鬼往,我見的多了,現在,我有沙沙陪我,還有淚閣姐姐陪我玩,很開心了”這蘇府裏,除了我,現在隻有淚閣能瞧見他,淚閣這丫頭,也不大驚小怪,可能以前受了太多的苦,現在反而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倒也是小看了她。

我淡淡的道:“沙沙有一天會死,你的淚閣姐姐也有一天會離開,到時候,你怎麼辦?”。軒兒一聽,眼睛晶晶亮亮:“我已經是小鬼了呀,我會等著沙沙,沙沙去哪,我就去哪”。

果然是個寂寞的孩子,我歎了口氣,決定不再談這個無聊的話題。

我拍了拍他的腦袋,輕風拂臉,灰眸帶著愜意,道:“現在你們在一處玩的開心,卻搞的蘇府人心惶惶了,連同這碧幽居更荒涼了”試想,一個丫頭,身邊跟著一個小鬼,言行舉止難免怪異,在別人眼裏,常常自言自語,鬼聲鬼氣,還有,現在外麵都在說,每天都有聽到碧幽居裏傳出小孩子咯咯的笑聲,還有很多男男女女說話聲,也不知道是誰聽到了。

“沙沙,你這幾天為什麼不開心?”軒兒晃著可愛的腦袋,又開始老成持重的問我老問題。

我翻書的手一頓,道:“軒兒,寂寞的人,沒有什麼特別的開心與不開心,我還是一樣看書,喝茶,睡覺,過自己的日子,倒是你,最近越來越鬼靈精怪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你捉弄人的事”。軒兒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突然一本正經的道:“沙沙,我知道,那個大哥哥來,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