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初到美國(1 / 3)

美國唐人街在舊金山,始於1850年前後,舊金山處於美國的西海岸。

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生活在唐人街的華人們為了對抗非亞裔人的攻擊,成立了形形色色的組織。

起初,各派的人數不多,他們共同成長,彼此之間和平相處;但是不久之後,各派之間開始劃分勢力範圍,每個幫派各占一塊根據地,地盤的大小、收入的不等,導致他們開始相互搶奪領地,於是,戰爭便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在這時,一位姓殷的青年移民到了唐人街,他不甘心在別人手下做小羅嘍,帶著一群和他同時期移民來的青年,創建了自己的幫會——閻羅幫,他擔任頭目。而由他帶領的閻羅幫,由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幫派,成長為雄霸唐人街的霸主,而在閻羅幫成長的過程中,也掀開了唐人街血腥曆史的新篇章……

二十幾年過去了,唐人街依然由幾個黑幫組織瓜分著,但是在殷先生的強勢維持下,他們的地盤區分明白,彼此之間也和平相處,起碼不敢再貿然的搶奪,彈片橫飛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現在,殷先生已經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而他的下一代也對他的位子蠢蠢欲動,他有一位義子和四位女兒,而王晶如就是他的四個女兒之一,她是殷先生的私生女,但是她的身份是被承認的,在閻羅幫,她的地位不比正牌的小姐低,而她也是四個姐妹當中最有野心的,她的目標是成為唐人街的“中國瑪麗”,但前提是她必須坐上父親的位子。

所以,在這場爭奪戰中,她的表現是最積極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即使是她的身體……

一場歡愛剛結束,王晶如沒有任何眷戀的推開男人。

“模板到手了,那下一步你要怎麼做?”男人靠在床頭,點燃一根煙,在煙霧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五官長得端正有型,但眼中卻總透出陰寒,他是殷先生的義子——殷墨斯。

“明天我會將模板交給老家夥。”王晶如在浴室的門口回答。

“這東西應該會讓老家夥很高興。”王晶如已經消失在浴室的門內,殷墨斯吐出一口煙霧後低聲說道。

他知道王晶如的計劃,但是他會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最後,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中國和美國的時差是16個小時,現在是9月,所以是15個小時,他們在中午十二點上的飛機,終於在美國時間早上十點到達。

“累嗎?”昨晚一晚沒睡,今天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疲倦可以在蔚秋席的臉上輕易看出。

“還好!”她扯出微笑,讓自己的臉色不至於那麼糟。

“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下午才出門。”言禦轍充滿憐惜的說道。這女人極需要休息,雖然她倔強的硬撐著。

“不需要,我們可以馬上開始的,我不累,真的。”時間太過緊迫,是絕對不可以浪費的,蔚秋席睜大眼睛,腰杆挺得直直的,極力做出不累的表現。

“不,你累了,需要休息。”言禦轍幫她將垂落下來的秀發撩回耳後,動作輕柔,像是生怕扯痛了她。

“我真的不累……”他的動作讓她臉紅,她不自覺的低下頭,視線躲避,不敢與他對視。

“你說過會聽話的。”言禦轍不得已使出殺手鐧,這女人倔強得令人心痛,她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嗎?

“好吧……”她點頭,喏喏的應了聲,拖著簡便的行李,快速的轉身離開,視線始終不敢看向他。

自從那個吻後,她麵對他時就一直不太自然,有一種有點期待又不想承認的心情,羞澀得幾乎讓她不敢抬頭看他了。她不明白這是什麼,但是渴望在他的身邊的心卻是清晰的,可是當出現剛才那種狀況的時候又會想要逃開,這種心理好陌生又很混亂,讓她想挖個洞躲起來,一輩子也不再出來了……

休息過後,他們在午餐過後出門,言禦轍並不想帶蔚秋席在身邊,因為他將要去的地方是她從沒接觸過的黑暗,也是他不想回憶起的過去,他並不想將她牽扯到裏麵去;但是,想起她堅持跟他來美國時的那雙淚眼,他再次心軟了,再說他也著實不放心將她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將秋席帶在身邊,因為他知道就算她接受不了那裏的黑暗,至少也不會被嚇壞,她已經不是一般輕易嚇壞的女人了。

首先,他們來到一家普通的酒吧,在白天它應該是不開門的,可是它卻在營業中。沒有五顏六色的燈光、沒有群魔亂舞的舞台、更沒有穿著暴露性感卻隻和鋼管纏綿的鋼管舞女郎,有的隻是三三兩兩穿著優雅,一副精英樣的男女,或坐在吧台,或與朋友坐在小圓桌淺酌,還有的甚至就著優美的音樂,跳起交際舞來了……

這裏一點也不像是酒吧,簡直像是上流社會的宴會,這是蔚秋席的想法。

可是,言禦轍帶著她經過酒吧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們穿過酒吧,來到酒吧深處的一個房門,打開門,居然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的底端像是一間倉庫,因為它的門是一扇鐵門,並且有兩個棕色皮膚的壯漢在守著。

“請問有什麼事?”在他們來到倉庫門前,一名大漢用英語問道。

“我找尼卡。”言禦轍將蔚秋席拉近身邊,用巴西語回答。

“請問是什麼人找尼卡先生?”大漢依然有禮的問,但是這次已經換了用巴西語。

“我姓言,你告訴尼卡說有一位言羅先生找他。”

“對不起先生,我們並不認識你,也沒有見過你,所以我們不能為你通報。”大漢有禮的拒絕了,他們老大可不是誰都可以見的,雖然這位先生會說巴西語,可是他是黃種人,在這段時間裏,黃種人就代表著危險,他決不能掉以輕心。

“你打電話給他吧,我來跟他說。”言禦轍也不想為難他,可是,他又一定要見到尼卡。

“先生,真的不行,我並沒有尼卡先生的電話,並且也不能為你通報,請你離開吧。”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馬上進去通報。”在他們身後響起一道男聲,說的是英語。

大漢見到男人,立馬恭敬的說道:“佛裏先生,你好!”

佛裏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到言禦轍麵前,神情激動得漲紅了臉,他是白種人,臉上的紅更是矚目驚心了。

“嗨,佛裏!”言禦轍微笑著,狀似輕鬆的打著招呼。“好久不見了!”

“你這混賬!”佛裏重重的一拳揍向言禦轍的腹部,使用了十成力,沒有打假的。

言禦轍依然微笑,那重重的一拳打在他身上似乎無關痛癢,雖然他確實被打得微微彎下腰。

“王八蛋,該死的你……”佛裏嘴裏不斷的罵著髒話,可是卻走上前擁抱住言禦轍。“你沒死,該死的你沒死,沒死,沒死……”他激動得不能自已,語無倫次的,不知道他到底說言禦轍該死,還是開心他沒死。

“好了,佛裏,沒錯,我沒死。”言禦轍被抱得有點哭笑不得,手足無措的輕拍佛裏的肩膀,看向蔚秋席的眼是無奈的。

蔚秋席依然處在震驚中,剛才他秀的英語和巴西語已經夠讓她驚訝了,現在他又被一個大男人緊緊的擁抱住,看樣子似乎感情好得不得了,不然那外國人也不會看到他後激動成這個樣子,雖然一見麵確實是給了他重重的一拳,可是可以輕易看出,他是因為太震驚了,太高興了,才會出手的。

天啊!言禦轍這個男人到底要給多少驚喜給她,從那晚他出現在銀狼開始,她的心就從來沒有平複過,現在更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那顆漂浮在吃驚中的心已經越漂越遠,這輩子都沒有歸位的可能了。

“閻,我們快進去,尼卡看到你一定會很意外的,說不定,他的反應會比我還精彩。”佛裏的清醒過來了,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誇張,單看那兩名大漢那張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鴨蛋的嘴就足以知道他剛才的樣子有多糗。

可是看都看到了,能怎麼辦,難道挖掉他們的雙眼?還是對他們催眠,消除掉他們剛才的那段記憶?既然都不可能,那隻好找一個反應會更加誇張的人來,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然後他就可以在一旁幸災樂禍了。

的確,那位尼卡先生的反應可以說是驚心動魄了,他看到言禦轍的第一個反應是呆住了,睜著銅鈴般大的眼,久久不眨一下,就怕自己再次睜開眼後,眼前的一切都是浮雲。

終於在言禦轍說了一句:“嗨,尼卡,最近好嗎?”他有了動作,那就是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巴掌,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最後,他黑中(他是黑人)隱約透著紅紅巴掌印的臉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後,這位身高幾乎達兩米的壯漢竟然像孩子似的哭了起來,眼淚呼啦呼啦的直流,嚇壞了在場的十幾個人。

至於為什麼會有十幾個人呢?話說佛裏帶著言禦轍他們進尼卡的辦公室時,他正在和十幾個部下在開會。於是乎,這位身份舉高望重的的幫會頭目——尼卡先生的“光榮”事跡在半天之內傳遍了整個唐人街,尊敬的尼卡先生變成了愛哭的尼卡先生。

此刻,他們在激動完畢後,恢複了平靜,也開始說起閻羅幫現在的狀況……

“你是說閻羅幫現在真正管事的是四小姐殷賦?”在他還沒有離開前,殷先生隻有三個女兒,殷賦排第三,為什麼現在卻說她是四小姐?那麼傳言是真的了,王晶如真的是殷先生的私生女,但是,當年他離開美國的時候,殷賦才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現在居然掌管著一個幫派,還是美國唐人街最大的黑幫組織,是該說殷先生教得太好,還是要悲哀,黑幫文化影響的人又多了一代人?

天啊!看來他離開的這十二年裏,發生變化的事情不是一兩件啊!

“是的,她現在是殷先生最信任的人了,幾乎所有事情都交給她經手了,特別是去年殷先生出車禍後。”回答的是佛裏,說的是英語,他是英國人,白皮膚,眼睛大但顏色很淺,鼻子高聳,嘴唇很薄,麵部很有立體感;穿著三件式西裝,全身充滿了紳士風範。

“殷先生出了車禍?”言禦轍驚訝的問,同時也有點自責,他為了離開,似乎脫離得有點過分了,以至於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卻一無所知。

“去年的秋天,車子的刹車係統遭到人為破壞,可是到現在卻還查不出來是什麼人做的;殷先生昏迷了十天,醒來後雙腳已經沒有知覺了,現在他是坐在輪椅上生活的。”回答的是尼卡,他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黑眼睛,鼻子寬扁,嘴唇很厚,因為皮膚的顏色,他時常被人歧視,就算他是真正的美國人;自父母離世後,這種情況更為嚴重了,甚至到後來書都念不下去了,他隻好來到唐人街混口飯吃,也是在這裏,他認識了言禦轍。

“那其他兩位小姐呢?殷墨斯呢?”他記得殷夫人生的是三名女兒,殷墨斯是義子,如果王晶如是殷先生的私生女,那現在又是什麼狀況呢?離開了十二年,改變的事情實在太多。

“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嫁人了,在她們結婚的時候,殷先生送了一大筆的嫁妝後就說與她們斷絕關係了,她們再也不是閻羅幫的人。”

“這是殷先生的苦心,他是希望大小姐和二小姐過得幸福。”言禦轍了解的說。生在黑幫家庭已是百般的不願意,難道要她們有了自己的家庭後還要繼續嗎?殷先生清楚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向往平凡人的生活,所以這樣決定是最好的了。

“她們是很幸福,可是殷先生受傷後,她們想回來看望,殷先生卻不讓,她們隻能幹著急,每次都向我們打聽殷先生的事情。”佛裏就是不明白,不就看望一下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為什麼殷先生會不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