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二章 到底是誰(3 / 3)

他們此刻在酒店的房間裏開會,言禦轍站在落地窗前,俯望而下,地上盡是車水馬龍,但是因為距離太遠,車水馬龍變得像是螞蟻搬家。

這次他沒讓蔚秋席跟在身邊,原因是不想將她牽扯進來,見到尼卡他們來了,就哄她睡午覺去了。

“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呢?”開口問的是佛裏,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的大腦已經快要不能思考了;還好‘閻’回來了,他在心中無比的慶幸。

“殷墨斯還不知道我回來了,所以下一步我們要讓他知道我回來了。”言禦轍轉過身來,表情是莫測高深的。

“殷墨斯不知道你回來了,這可能嗎?”殷墨斯在閻羅幫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閻’是大人物,而閻羅幫的幫眾有上萬人之多,隨便一個看見了‘閻’都會向他通報了,因此,他不可能不知道‘閻’已經回來了。

“相信我,他是不會知道的。”因為有人會可以隱瞞他,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卻隱約猜得到這個人的計劃,說白了,殷墨斯在這個人的眼中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

“好吧,姑且當他是不知道的,那我們要怎麼讓他知道呢?直接找上越南幫?”雖然心中還是很懷疑,但是既然‘閻’都這麼說了,他選擇相信‘閻’的話。

“不,我還不適合出麵,等一下我寫一封信,你到越南幫交給殷墨斯,這是我們的第一步,而我們的第二步就取決於殷墨斯的反應了。”如果可以,他其實不想與任何一位舊識成為對手,而那個人與殷墨斯則排在第一位。

而那個人,他這樣做,究竟為何呢?

墨,我回來了。

晚上十一點,幽暗的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隻是咋某一處,一個火星由紅亮變成黑暗,然後又由黑暗變成紅亮,周而複此,一直的反複,直到火星移動,在微低的地方被擰熄……

但是不到五分鍾,啪的一聲,火機的火光照亮了一張臉,可是,還沒有看清楚那張臉,火光已經消失,隻留下另一個火星,而火星又反複的在紅亮與黑暗之間徘徊,周而複此的,一下接著一下……

直到火機的亮光在第五次亮起,似乎是終於受夠了黑暗,“啪”的一聲,火星不遠處的一盞台燈被打開,它發揮了奉獻的精神,在能力所及的地方,投射了他的光明,微微光明在瞬間將房間變得昏黃,所有的物件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朦朧不清。

殷墨斯坐在沙發上,嘴裏叼著香煙,而位於他身前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被塞滿了滿滿的煙頭,在煙灰缸的旁邊,臥著一封信,信封已經被拆開,而白白的信紙則安靜的躺在殷墨斯落座的沙發旁邊。

信紙的內容並不多,甚至隻寫了幾個字,也沒有署名,但是已經足夠殷墨斯煩惱得再抽一煙灰缸的煙頭了。

‘閻’回來了,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逝世的幾年後回來。他是唐人街的傳說,每個人都對他的事跡津津樂道,可是他卻死了,多少人為他的逝世而悲傷不已,而其中也包括了他,可是在那些懷念他的人都漸漸的忘卻了他逝世的悲痛時,他卻回來了,這是上天開了他的一個玩笑嗎?

無所不能的‘閻’,曾經是他的奮鬥目標,在殷先生身邊學習時,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追逐他,可是,迄今為止,他們之間的距離卻還是大得讓人心驚。

以為這次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的,最終他會成為最大的贏家,可是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而這個程咬金會讓他覺得萬無一失的計劃變得潰不成軍,不是他沒有信心,而是他清楚他們之間的差距,他們之間,他永遠不可能是勝利的一方……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不能挽回了,殷先生已經死了,而‘閻’卻在這當口回來,這件事情他是管定的了,殷先生是他的世叔,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他不可能放著不管的;想到這裏,殷墨斯已經開始後悔對殷先生下手了。

他是恨他,恨他在當年為什麼不早點出手幫忙,如果他可以早出手,他的父母或許就不會死了,可是這個卻不足以讓他對殷先生恨之入骨,真正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濃烈恨意的是,他與‘閻’之間的默契。

父母的死或許讓他對殷先生有一點的介懷,但是也被後來的虛榮磨得消失了,可是,恨意卻在下一刻從新生長出來。他是殷先生的義子,除了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他理應是與他最親近的人,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可是,在他們的身上卻從來沒有看見過父子的影子,兩人之間的關係比陌生人的關係還來的生硬。

可是‘閻’卻不同,雖然殷先生對他也是一樣的嚴厲,每次‘閻’做得很好他也不會誇上一句,可是在他們之間的氛圍中卻有著父子般的默契,一點頭、一投足、一個眼神就已經知道對方的想法,這是他怎麼拚命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妒忌‘閻’,日積月累的妒忌,可是‘閻’是強者,在他的麵前,就算他不服氣也隻有認輸的份;因此,他將這份日積月累的妒忌發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他就是他的義父。

他開始在暗中召集了一些的越南人,進而唆使那些越南人帶來更多的越南人,等人數到了一定的數量,他成立了越南幫,他恢複了他的本名,做了越南幫的幕後老大。

隻要是掙錢的,越南幫什麼都做,他要越南幫在最短時間內成為可以與閻羅幫抗衡的幫派。

越南幫確實壯大得很快,但是在現在他還是不足以與閻羅幫抗衡的,他原本的計劃是等一兩年後才開始動手的,可是事與願違,他不得不現在就動手,因為他可以等,有的人卻不想等了,於是他相信了她的話,提早實施了他們的計劃,可是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為什麼不開燈?”門口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然後,價值不菲的水晶燈在啪的一聲下綻放光明,整個房間被它的光線照得燈火通明,所有的黑暗在燈光的照明下無所遁形。

殷墨斯在女人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快速的將信紙與信封收起,藏在沙發的坐墊下。

“你在做什麼?還抽了這麼多的香煙。”女人再次開口,慢慢的踱到殷墨斯的身前,伸手將他叼在嘴中的香煙抽掉,擰熄在煙灰缸中,並為煙灰缸裏的煙頭皺眉。

殷墨斯沒有對她的行為感到惱怒或者什麼,隻是深深的看著她,想從她的一舉一動中看出點心中想要的,可是,沒有;他低下頭,垂下眼瞼,不讓她看見他眼中的失望。

“你在煩惱什麼?”見殷墨斯不開口,女生落座在他麵前的茶幾上,視線與他持平,想要從他的眼中知曉他的情緒,可是,她隻看見他的眼瞼。

“沒事。”知道不給出個答案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敷衍的說,將眼中的失望之色收起,抬頭看向她是已是純然的布不帶情緒了。

“那你為什麼要抽煙?你隻有在煩惱的時候才會抽煙的。”她指著茶幾上證據確鑿的煙灰缸。

“隻是在煩惱一些幫裏的事務,沒什麼要緊的。”他扯出微笑,盡量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

“真的沒事嗎?”女人半信半疑的,一雙美目在殷墨斯的臉上搜索,企圖看出一些不正常的端倪,但是,片刻後,她徒勞無功的在心中歎氣。

這次,她看不出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但是肯定有事情在煩惱著他,可是到底什麼,她真的看不出來;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在她的麵前的是沒有秘密的,他這麼神秘還是第一次,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出錯了,不是殷墨斯隱藏得太好,就是真的沒什麼事。

“真的沒事。”殷墨斯再次保證,微笑的拉過女人細嫩的手,放在唇邊,閉上眼睛輕吻,看似虔誠,其實他是不想在她的麵前露陷。

他一直在思考,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金錢、地位、愛,他逗可以給她,她為什麼還要欺騙他?‘閻’回來了,這件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

信是佛裏親自送來的,代表‘閻’回來的事情在閻羅幫是半公開的,起碼尼卡和佛裏是知道的;而在閻羅幫,有一批專門管理各路信息與情報的人員,隻要是發生在舊金山,甚至是美國的黑道事情沒有一件事逃得過他們的攔截的,這批人是這女人親自訓練的,所以他們隻聽命於她,其他什麼人也不甩,就連殷先生也如是。

現在,‘閻’回來了,就連尼卡與佛裏也知道的事情,那批情報人員不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說這女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為什麼她沒有告訴他,還慫恿他盡快實施計劃,她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的目的不是鏟除其他的礙事的人,然後和他雙宿雙飛的在一起嗎?以前他是這樣想的,也一直這樣認為著,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敢肯定了。

“晉明,你知道嗎?現在,除了你,我已經能夠一無所有了,我們之間一定不可以有間隙,不然,我們會走不下去的。”女人抽回纖手,移動到殷墨斯的身邊,摟著他的頸項,在他的耳邊低語,吐氣如蘭的勾引著他。

“我知道。”殷墨斯歎了口氣,有些愧疚對她的懷疑,她一直叫他晉明,從來沒有改變過,因為她從來就當他是阮晉明本人而不是殷先生的義子殷墨斯,而這樣的她又怎麼會背叛他呢?應該是他想太多了吧?再次歎了口氣,大腦從思緒回到現實中。

然後,他察覺到她的氣息輕撫在他的耳下方,心,被她挑起了一股愛火,但他隱忍著,吞了下口水,喉結在他的頸內上下滑動。

可是她不放過他,她的臉移到他的正前方,嫵媚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