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三章 往事如煙(2 / 3)

“皇上,看啊!一晃,我們都快要成老夫老妻了!”夢瑤看著祈軒嘴角日間增多的胡子,不由得笑了,一轉眼,她就在這個皇宮呆了大半生了。

“是啊,朕是老了!”祈軒拉過她的手,彼此並肩坐到了榻上。

“聽你這番話,朕也該下定決心了!”祈軒看著眼前夢瑤依舊清麗的素顏,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中滿是信任。

“祈軒!”看著對麵黃袍男子那樣認真嚴肅的眼神,夢瑤知道他是有話要說。

“朕決定立承俊為太子!”祈軒鬆開夢瑤的手,看著在一旁玩的不亦樂乎的承俊,起身說道。

“皇上!萬萬不可啊!俊兒他,他還年幼!”夢瑤起身看著祈軒,連連搖頭。雖然,她一直在等著他的那句話,但是,當他真正的說出來時,她卻本能的拒絕,縱然眼角掃過春嬈阻撓的眼神。

“你不必再勸了。朕意已決!”祈軒看著她眼中的憂慮之色,心中更是堅定。他知道若這宮中還有人不願母憑子貴的話,隻怕除了夢瑤,就再無他人了。但這,卻反而更加的堅定了他的決心。

辰妃膝下無子,馬皇後雖育有兩子,前太子已廢。至於趙王亮,當初立了承乾就是覺得他的這個同母哥哥太過懦弱;而其他妃嬪所生的幾位皇子無一不是庶出,身份不及俊兒高貴!更重要的是,若是立俊兒為太子,朝中最有權勢的那兩位是絕不會反對的吧!

看著祈軒堅定的眼神,夢瑤知道她無需多說。祈軒,對不起!沒想到,沒想到,到最後卻是我一次次的對不起你!為了保護我那些愛我和我愛的人,我必須要擁有權利,至高無上的權利!

如果知道那日祈軒同時封後,立太子是為了處理後事,更是為了讓朝廷和後宮處於勢均力敵的平衡狀態,夢瑤是說什麼都不同意讓他立儲,更不會求他立辰妃為後的。可是,一切都為時已晚!

祈軒躺在床上,看到哽咽不能自語的夢瑤反倒是一臉的平靜,你終究是愛過我的。但不過是一瞬,目光卻看向夢瑤身後跪著的韓冰和祈允。如今,朝中再無人的權勢在他二人之上。如果要托孤的話,他們應該是最好的人選吧,更何況……

“朕知道,就算朕不說,你們為了夢瑤,也會忠心輔佐俊兒的。當初,朕執意立幼子為儲君,未必不是考慮到這一點!”那句話,祈軒終於說出口了。但此刻,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說的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坦然。

原來,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一直對自己信任有加,寵愛有加!夢瑤再也忍不住撲到祈軒懷裏,任淚水似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卻哭不出聲!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深愛著眼前這個曾經霸氣的不可一世,也冷漠的可以拒人於千裏的男人!可是,明白這一切時,一切都太晚了!如果,已經沒有如果了!

而身後,同樣震驚的低頭不語的還有韓冰和祈允,如果他可以,完全可以以任何罪名將自己處死。是放不下兄弟情深,還是知道忠臣良將難得?或者……

“皇上,難得你就隻記得你和馮妹妹的情,就可以拋下臣妾不顧嗎?”痛哭不止的跑過來的,反而是剛剛接到消息的辰妃。看到她那樣悲痛的神色,夢瑤忽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你終於來了!朕這道,這輩子你愛過朕,但隻怕是恨大於愛吧!可是,可是如果讓朕再來一次的話,朕還是一樣會愛上當初那個一見鍾情的韓家小姐,一樣會感動於那句“十年生死兩茫茫”。”到最後,他終於還是記得她的,他心裏也終究是有她的,否則,他也不會封她為後,不會對她所做的一切錯事視而不見吧!

就在承俊在夢瑤的攙扶下坐上大殿上的龍椅時,鳳藻宮,韓太後也接到了趙公公手裏的詔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皇後韓氏賢良淑德,德才兼備,恩澤後宮……特奉先帝懿旨,賜韓太後侍奉先帝與地下……”

“眾愛卿平身吧!”許久,俊兒終於完完整整的說完了這句夢瑤教了他幾遍的話,夢瑤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了。

而鳳藻宮,辰妃也該安息了吧!祈軒,你終究是愛她的,讓她常伴你的身側,你泉下有知,也該欣慰吧!

“馮夢瑤!你公報私仇,你會遭報應的!”

“時候不早了,老奴奉勸娘娘還是謹遵先皇遺旨吧!”趙公公冷笑著看了一眼於心不甘的辰妃,如今,這宮裏的也該改朝換代了。且不說母憑子貴,如今新皇年幼,就是她馮太後想要臨朝聽政,以她馮夢瑤的智計,謀略,就是這朝中也無人奈何的了吧!

“太後娘娘說了,要讓娘娘您死的有尊嚴!”見辰妃看著眼前的鴆酒和白綾猶豫不決,趙公公不由得再度發話。

許久,鳳藻宮,一襲白綾下,哭聲不絕。

“娘娘,你當真要如此嗎?”去鳳藻宮的路上,春嬈終於忍不住開口。

“如果娘親沒死,如果皇上沒走,或許,或許哀家會罷手。而如今,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嗎?”夢瑤不想再多說,她的無奈,春嬈是不會明白的。而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