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節(1 / 3)

他走進一看,妙玉在念著《女界》,不過無音,料想是最近大觀園的麻煩雖小,不抄查到庵中,難免著這多舌四處的地方,不妨著他們提心,先時有個婆子還看了自個兒的鞋子,就盯梢住兩隻老眼,似想問話卻是支支掩掩地,他心裏明白這些老饞嘴的婆子,燵達著明日就傳出話來,到處造謠傳言地,他也不理會,反正是外界的人,與這府上下倒也不相甘,倒見著這妙玉甚或多思多慮,與林姑娘有些不同,古怪深究地本性,脾氣一合一陰,也不得這府上下的心,倒是賈芸那個些孝子賢孫,有些良心,時常偷偷地探庵著,若是平時也有林黛玉爾後算秋帳,說不上幾回話的人倒也多得是,不再提及說出。

“秦姑娘。”妙人兒走上前,將那小濾青綻色的藕線毛胚披掛下,套在了妙玉的身上,這幾日也為了大明宮通通誦讀著貝葉感恩經無數遍,保天庇地,不是求著這年前年後太平,就是圖個子孫笏滿床(暗示榮府之敗),賈母老祖宗定了一奉壽,給長江瓜洲渡縣衙役的關老爺南戲,這關老爺本是大明府的官老三員,昔日與這榮國公有些交情,也拖親就故地,賈母進入榮府上,便也時常知會相熟地見修幾麵,如今子孫多少,年紀相大甚大地,不能常來走動,最近倒也不知凡士林案的事情提心,也未派人前來請榮府的南戲過江唱罷,賈母心情大好,今兒便派著賈璉帶著南戲下渡,別的事倒也有一兩樁,也不便明知,事完畢,可是順道去林府認個親,討個情由回來,好辦著這年的一大好事。見了賈璉走後,王熙鳳吃飯便來服侍著賈母,不過說些大話,哄著老太太太太們開心鬥趣而已,薛寶釵、薛寶琴、薛寶瓚都仨姐妹不同住園中,也來見賈母的時日不多,身邊不過是賈探春、賈惜春、賈四姐、喜鸞等到一邊,前頭是林黛玉、賈寶玉、史湘雲、王熹鳳、王彩鳳站在左右兩邊,丫頭是珍珠、蕊珠、襲人、鸚哥,那邊珊瑚、瓔珞、玻璃、金星,過得簾打得的吉祥、如意,也不知鴛鴦、傻大姐到了,那吉祥如意慌忙地打起簾子,小聲說道:“老太太太太們今日高興,倒也賞了好些東西,鴛鴦姐和傻兒妹地,來得真是時候!”鴛鴦似笑非笑地說道:“瞧你說得,我還圖些東西不成,管保著帳下多得精品,要你恨牙切齒地。”說完,頭也不理,就進了屋子,傻大姐跟隨其後,如意為之不值,吭聲吭氣,也不敢多大聲,怕吵著這老太太太太們打趣的話。

鴛鴦進得屋子,隻聽著王熙鳳嘻哈地笑個仰天大捧,說道:“這老太太太太們,是什麼事倒讓璉二奶奶忘了形,說來我也可以逗趣事聞的,老太太太太們可就更加安心,聽著這璉二奶奶捉其言觀其行,大話一番三寶殿。”王熙鳳哈啽地扯過鴛鴦,就是一拍逗笑地道:“我說這蹄子愣賊眼看人,不說他們是企業成精的路旁花,還倒叿笑著嫌我多話大舌地,不然讓他來說個趣事,不樂不趣就拉到豬籠子打掃?徽著身子出來。”王彩鳳見笑地道:“見得這法子,可也是自個兒*上梁山,做了好漢不是。就隨著二姐姐的意,讓這鴛鴦說個逗趣的,不然真是獳界。”林黛玉倒也不解地問何意,王彩鳳搶著說道:“還是進了豬圈,成了豬婆。”鴛鴦一聽倒也不是,身後的傻大姐氣呼呼地嗔怪道:“三姑娘說得哪裏話?這世界本來等同等分,老太太太太們也有等同等分的,到了這王府人說話,就成了三流九教,是不是,鴛鴦姐。”老太太一聽倒也笑著拍手,王夫人也勉強地樂得笑話一下傻大姐,“成也傻大姐,敗也傻大姐。”王熙鳳見到風便使舵,笑道:“這真是榮府出個張學良,文武也,何來蕭何和韓信?”正在說著,門個聽到丫頭報出薛氏幾個姑娘來到,先是薛寶釵見問到:“老太太太太好!剛才聊聊天,睦和樂趣地。”接著薛寶琴全是一拜,便是問道:“何為蕭何、韓信乎?”最後一個走在薛寶琴身後,跳出薛寶瓚見笑地道:“張良,蕭何、韓信,仨者等三姐妹否?”這老太太樂得拍手叫妙,眾人也跟隨著笑而不止。

倆三個姑娘在細水廊處,提及新縞造作《十二新編懷古詩》,其中的七八首倒也時實,隻是說過改斷改斷的後二三首,薛寶琴、薛寶瓚都不言語,倒是讓林黛玉、史湘雲接著續下完成剩下二三道上,隻聽著林黛玉隨著廊下朗朗之水流動,腳步輕浮標下,吟風弄月地道:“徽州汪氏祠廟祭,望族眾多汪程最。兵燹少經號舊族,新安憶在萬山中。祖陳將軍忠壯來,總管越國公宋詔。烏聊忠烈廟青靈,貞觀己亥始建功。著於令甲徽州名,宣杭睦婺饒殾城。安治國服吞龍著,五州無疑同廟洲。”王熹鳳笑穭著這首《徽州汪氏祠》懷古詩別有一物趣,眾女猜出,是滿意盫馲,王熹鳳筆奪其手,正點頭笑道:“是,極是。該是下個才女言詩,我看閩地多淦讀,常請媽祖庇蔭護航,四下江南皇帝也三次下榻娘娘廟,不如讓個高比天,心比地的出格天人,稱孤道寡,造世英雄,比一比這男中龍首詩。”薛寶瓚怕這忌諱了大明宮等事,史湘雲倒是不怕,自稱是“真明世,乃風流之士!”續完這首懷古十二首詩《娘娘廟懷古》,(缺娘娘廟懷古其十二詩),薛寶釵倒也不例外,仍舊想讓薛寶琴改了其九,其十二首懷古,他不煩改之意,倒也作罷,偷偷地削改了《其九》《其十》,他人都未曾看見,薛寶瓚、喜鸞瞧見,心花怒放,想著這些倒也平常,隻有情隨事遷等語,可算是這二首《昭君墓》《白楊村》中精髓,見他們一一地走散了放飛風箏,便也不提及此事同去。小舍兒近日不得經,慌忙地不知是好,這一日,夏金桂又派他來通會薛寶釵,說是秋菱有喜了。聽著眾人無心無事,聽著這一說喜,又能高興起勁風,問及此事,薛寶釵羞赧著臉,不好言語,隻是隨同的文杏比得鶯兒大些膽大心細,說出原由,這小舍兒是江南口音,也是自小兒命運,模樣其次,說話吞吐卻是緊要,他自小說話放不開舌筋,說事便是喜,這一頭霧水地聽明白,眾女便是歎惜怪哉!林黛玉見到史湘雲打趣著薛蟠,愣沒有生一兒半女的,笑罵他是痐著霜降的茄子,種子爛在瓢,薛寶釵也不以為意,文杏聽他說薛家人沒出息,本是不服,隻是姑娘多也不敢無理生事,倒是林黛玉自嘲地道:“這園子就是他們成了專利,我要是也卷個舌頭,二喜的,那才好過床頭夫妻千恩千愛地。”史湘雲一聽,抓好他要打,眾女豈知林黛玉不僅笑著史湘雲定了婚事,還是啊二啊喜的也分不清,賈寶玉吃了一驚,這不是《好書》的還魂(暗示林黛玉之死),他又犯上說上這句,遭著他人懷疑,薛寶釵也心事重疑地,暗歎他不該不記住警戒除名的話,隨口又說出*詞豔語,倒不是遭受這園子人等多心詾論,這倒也罷了,賈寶玉為了二喜之音,甚感不安,心想這妹妹該不能二婚嫁娶,如此豈不薄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