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讓我慢慢的靠近你(2 / 3)

姚茜扶著妮妮坐下,轉頭看了看正在和穆宇波說話的蘭傑,然後壓低聲音對妮妮說:“你呀,這麼大聲幹什麼,別把人家氣跑了。蘭傑很不錯的,你可別錯過了。”

妮妮聽了這話,癡癡地笑了起來,“喂,我說,你別隻說我好不好?你不也是!誰知道你在想什麼啊,這個不行,那個不依的。”妮妮的聲音很大,很快的,引來了蘭傑和穆宇波的側目。姚茜拉了拉她的手,向她擠著眼不要她再說了,可是妮妮仍是揮動著手臂絮語個沒完沒了。姚茜隻能轉過頭,對兩個男人勉強笑著。妮妮突然站起身,跑到穆宇波身邊,拉起穆宇波的大手說著,“穆哥哥,我把茜茜交給你嘍,今晚她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對她溫柔一點哦。”說完,妮妮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喂——”姚茜真想一巴掌揮醒妮妮,她在說什麼啊,天知道她的話會多讓人誤會啊。

穆宇波果然看向了姚茜,他挑了挑眉,一種模糊朦朧的光又一次浮在眼底,他說,“好啊,我一定好好照顧她。”

姚茜惶恐地睜大了眼,解釋的話還來不及出口,便被穆宇波拖著,離開了“金碧輝煌”。

姚茜坐在賓館的床上,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鍋什錦粥,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亦或是什麼也不做,聽天由命更好一些。她隻能不停地用手絞著棉被,任空調幹熱地風直直噴在自己的身上。

剛剛一出“金碧輝煌”,她本想對穆宇波道聲“再見”便攔車逃跑,偏這家夥一出門便開始不可抑製地大吐起來,她隻好停下來陪他,一邊拍著他的脊背一邊問他,要不要送他先回家。

他伏在路邊的欄杆上,已經停止了嘔吐,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兩眼直直地盯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發呆。終於,他說出了一句話,一句讓她非常動容的一句話,他說:“不能回家,回家我媽會擔心,不能回家。”

於是,她扶著他來到了這家星級酒店。她本意是想送他進來後就走的,可是他一進屋,又開始大吐,直接衝進了衛生間,把她一個人晾在這裏。

她聽到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知道他已經開始衝洗了,她又好氣又好笑,真是想知道,這男人的大腦構造是不是真的很特別。其實她大可以就這樣離開的,可是她想留下來,想看他無事地走出來,想看他再一次入眠,她想可以靠近他,哪怕隻有這一夜。

很瘋狂很衝動吧,二十六年的生命,她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冷靜的人,連那麼愛他這樣的秘密,她都可以壓在心底自己品嚐九年,可是為什麼突然遇到了,突然交集了,她所有的底線就全盤崩潰了?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可是,她真的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心亂,腦子亂,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在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麵對他時,衛生間的門——開了。

他裸著上半身走出來,黑亮的發一縷縷貼在額前,那狹長有神的眼凝著她,連唇角的笑,都帶著幾分不識煙火的感覺。

他慢慢走到她的身邊,突然彎下身,一把將她扣在懷裏,姚茜的大眼隻眨了兩下,來不及掙紮,他的唇便欺了上來。

她唇瓣的是溫的,他唇瓣的是火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剛剛洗過澡的原因,姚茜覺得此刻他貼在自己的鼻間處的呼吸,都有一股好聞的薰衣草味道,火熱的夏天裏,一望無際的薰衣草田,她就這樣沉淪,根本不想掙紮,隻想躺在這片花田中,老去。

空調自動控溫的聲音“呼——”的一下像一聲爆喝,將激情中的兩人生生驚醒,姚茜半眯著眸,臉上的火熱與剛剛他唇上的溫度有如一初,而他,亟不可待地退開身子,向床尾走去。姚茜望著他,看到了他眼裏仍留有激狂的痕跡,隻是那更深處的眼底,仿佛有著試圖掩蓋的懊悔,這懺悔,讓姚茜心裏一陣疼痛,剛剛那一刻,他是用怎樣的感情,怎樣的心情,來吻她的呢。

穆宇波走到床尾撈起外套,本想穿在身上,忖了一忖,停下動作,隻是掏出了煙盒,兀自坐在床尾。

“啪——”ZIPPO的打火機在空中發出清脆在鳴響,煙霧在房間內縈繞,飄渺得有些失真。橙色的煙頭忽明忽暗,明的時候,它亮過這一室昏暗曖昧的燈光,暗的時候,像他的心靈早已滅掉的燈塔,讓他看不到門口的方向。他兀自抽著煙,好像早就望了身邊還有一個人存在著。

姚茜仍坐在那裏,她望著他略顯落魄的臉龐,他的臉型削瘦,和他身上的肌肉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好樣一直沒變,還是她記憶中的眉眼。可是,他明明變了好多,當年那愛笑的眉眼裏現在多了幾分滄桑,好像他早已經曆了世事的變遷,早把一切看透了,看明了,早已跳出了紅塵,不再回望。

姚茜突然有些心疼他,她蹭著身子,從床頭蹭到床尾,慢慢靠近她。她仰起臉來,默默地看他的側臉。而他,就如一尊完美的雕像一般,除了吸吮著煙尾,再沒有任何動作。

一根煙結束的時間好像是那樣短暫,穆宇波熄滅了煙頭後,一個遠投,將它擲進了不遠處敞開的浴室的門,煙灰沾了水,周圍的一片都很快暈成了黑灰色。他終於側過頭,定定地望著姚茜。姚茜被他突然的注視攪亂了呼吸,狼狽的,她的身子向後微微退了一寸。

姚茜垂下眼,試圖找些話題來緩解此刻室內凝窒的氣息,她做了個深呼吸,沒想到空氣流通得那樣快,一下子就竄進了她的肺子裏,夾著仍留在空中的煙味,直直嗆到肺底。她劇烈地咳了起來,眼淚都咳了出來,可是他就是在她的麵前,看著她,看她擠出眼淚的眸,卻沒有一點要安慰的意思。

姚茜緩解了肺部的空氣,終於可以順暢呼吸了,一抹苦笑爬上了她的唇角,她問:“你也這樣對待女朋友?如果她哭,你也隻是旁觀?”

“女朋友?”穆宇波挑了挑眉,一支手撐在床中央,仰藏地身軀慢慢靠近姚茜,他的唇角有一抹近乎冰冷的笑意,他也問道:“是普通的女性朋友?還是這樣——”說著,他用另一支手將姚茜推到在床鋪上,姚茜隻來得及驚呼,甚至連呼聲都沒有肆放,便又一次被他奪去了口中的呼吸。

他輾轉地吻吮著她的唇瓣,時而抬起眼挑逗地睨著姚茜的表情,姚茜又一次沉迷在他的吻當中,明亮的眸光漸漸黯淡了下來,迷蒙著風情萬種。他卻突然停止了這個吻,抬起左手用拇指拭著她的唇,接著剛剛的問題問道:“亦或是這種女朋友?”

他的眼神很清醒,與剛剛欺在自己身上那幾近沉淪的表情完全不同。姚茜的心冷了下來,他知道,他不可能對“像她這樣的女人”動真情的。

姚茜的眸緩緩揚起,纖長的睫毛在床頭燈的光暈照射下形成蝶翼一般的陰影撲閃在鼻側,她嬌媚的掃了個眼風,涼涼地說著:“嗬,沒想到呢,你的調情技術這麼高呢。嘿,你是不是在你女朋友身上,也可以瞬間恢複理智?”姚茜問完這話,自己的臉先紅了,她不確定他是否能看到,可是她知道,說出這樣話的自己,已經完全因為“想愛不能”而失去本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