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四章 有你在身邊(2 / 3)

“嗯,媽,我知道的,否則我不會願意嫁給他的。”如果不是了解他,又怎麼能原諒他最初的傷害,如果不是因為一直愛著他,又怎麼會一直一直等著他願意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呢。

兩個女人各懷心事的站在樹影下,看著穆宇波高大的身影,她們的唇邊,都帶著一抹欣慰地笑。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來得及說愛,來得及,彌補!

雖然姚茜對陳容如關於盧倩的那段話仍有些雲裏霧裏的,但她不想再問清楚答案了。也許,盧倩為什麼離開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迷題,不過也無所謂了,她隻要知道,這一秒,她愛他,他惜她,就足夠了。

他們在小村莊裏忙了整整六天,明天就要隨自願者們一起回到S市了,這一晚,村裏的居民們無論如何要請他們吃一頓飯,於是,一行人又聚在村委會的大院裏,露天開始了一頓農家晚宴。

酒足飯飽,眾人不急著散去,坐在月下,閑話起了家常,穆宇波更是被很多村民拉著要求用他的相機拍張照片,還有老人家千叮萬囑要穆宇波一定記得把照片郵回來,說是多久都行,他們可以等,隻要他記得這個村莊,記得他曾經來過就好。看著老人那殷切的目光,穆宇波不禁動容,他要姚茜一家一家記下每一戶的名字,並且保證就算親自來,也要把照片送來。

這時,一個小男孩怯怯地站在穆宇波身邊,他的身高隻及穆宇波的膝蓋向上幾公分,他幾次想試著拉住穆宇波的衣角,卻一直不敢動手。姚茜一直看著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小朋友,你要幹什麼呢?”

小男孩嚇了一跳,忙紅了臉,低著頭,懦懦地說:“我喜歡宇波叔波,我想和他學習踢足球,我想宇波叔叔經常給我寫信,我想去賽場上,看看宇波叔叔踢球的樣子。我有宇波叔叔的照片,真的,不信你看。”說著,小男孩從前襟裏掏出一張皺巴巴地報紙,“這個是以前來過的大學生哥哥留下的,我看到宇波叔叔流血了,可是,他真的好厲害,好厲害哦,還在繼續踢球。我也想像宇波叔叔一樣,這樣才能成為男子漢,才能保護我媽媽。”

穆宇波和姚茜對視一眼,然後他彎下身,抱起小男孩,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家夥,你要努力哦,你一定可以超過宇波叔叔的,因為我像你這麼高的時候,還不知道要保護媽媽呢。”

陳容如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姚茜,眨了眨眼。姚茜意會,便走過去對小男孩說,“小朋友,有機會讓宇波叔叔接你去S市玩,好不好?”

“嗯!好!”小男孩開心地拍著手,坐在穆宇波的肩上,眺望著遠方。

所有的人都微笑著,誌願者協會的人用V8拍攝著這溫馨感人的一幕,恨不能馬上發表到網上,讓全世界的人看到這一次的行程。

就在眾在樂得開懷的時候,另一個方向跑來一位老漢,邊跑邊喊,“飛小子,你媽要生了,快,快回去看看。那娃生不下來,你媽在床上折騰呢。”

坐在穆宇波肩上的男孩一陣撲騰,穆宇波反射性地放他下來,他忙跑到老漢麵前,急得嘶喊起來,“怎麼辦,怎麼辦!”

誌願者隊伍裏有醫生,忙跳了起來,說道:“我是醫生,快,帶我去看看。”

姚茜看了穆宇波一眼,也跟了過去,“我是護士,可以幫忙。”

於是,一行人又向小男孩家的方向奔去。

來到一幢簡陋地危房前,小男孩早已衝了進去。隨後而來的醫生也衝了進去,穆宇波在看到這間半歪的房子裏,心裏一驚,拉住姚茜說道:“太危險了。”

姚茜麵露焦色,回頭看了看房子,再看看穆宇波,“放心吧,這房子他們住那麼久都沒事的,我不會這麼黴吧?而且,宇波,我是一名護士,這是我的職責!”

穆宇波的手鬆開了,雖然張開的五指仍停置在半空中,但望著姚茜的目光裏,滿是認同。“我和你一起,我要陪在你身邊。”

“你不可以進去,人家在生孩子呢。”姚茜笑著白了穆宇波一眼,沒發現他這麼粘人呢。

陳容如走了過來,拍了拍兒子的肩,對他點頭說道:“相信她!”

不再多說,姚茜衝進了屋子。穆宇波和陳容如站在屋外,靜靜等候。

兩個小時了,夜露已經起來了,淡白的月清冷透明,穆宇波扶著母親,靠坐在樹下等候佳音。他一次次伸長脖子,想要探聽屋內的動靜,可是除了女人的尖叫聲,什麼也聽不到。

開始起風了,雲很快便集了過來,風越來越大,吹動樹枝沙沙作響。一道閃電點亮大地的光芒,隨即一陣響雷,密雨跌落。顧不得什麼了,穆宇波扶著母親衝進小屋,他匆忙拉了把椅子,讓母親坐好後,身子忙轉向門外,頭也不敢回一下。

陳容如倦了,撐著油油的桌子便嗑睡了起來。穆宇波看著外麵雨簾密布,心下更是焦急。

身後突然傳出那位醫生的聲音,“出來了,出來了!”

穆宇波也分不清是激動還是好奇,是擔心還是焦急,忙轉過身,看向屋內。姚茜一手抹著頰邊的汗,一手拖住嬰兒的頭,穆宇波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陳容如也站起了身,他們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聽到姚茜對醫生說道:“羊水塞住呼吸道了,需要吸引。”

那醫生忙著處理臍帶,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去哪找吸引?”

床上的女人聽到這話,哭喊著說:“救救他吧,他是我老公臨死前最大的牽掛了。”

遺腹子!姚茜看著臉色已經憋到發紫的嬰兒,看著他揮動著短小的手臂企求一絲空氣,不再猶豫,她粉嫩的唇,貼在了孩子的小嘴上。

“哇——”孩子的哭聲響遍屋內,蓋過驚雷。

醫生驚訝地回過頭,立時忘了手裏的工作,他站起身,敬佩地望著姚茜。

姚茜吐出一大口羊水,因為味道的刺激,她將孩子交到醫生手中,便衝出屋子趴在院內的樹下狂嘔起來。懷孕的人本就敏感,這一下,她恨不能連腸子一起吐出來了。

穆宇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慌張地看向母親,母親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小子,你真的娶到了一個天使。”

後來穆宇波才知道,那一刹那,姚茜是用口,將堵在嬰兒口中的羊水吸了出來。他很後悔,當時隻是過去拍著姚茜的肩,而不是摟住她,對她說一句,“你很偉大”,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句,“也許,我已經愛上你了!”

經過一夜的忙碌,小飛的媽媽和弟弟均平安了下來。第二天天微亮,誌願者隊的大部隊便上路了。穆宇波仍是開著自己的車子,跟在大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