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久等吧?”趙思鄉跳跳地回到亭子裏,一路上“過關斬棘”,淺笑地對著沈擷。
“那是車尚書的府第?”沈擷將疑問說出口,打量著清透的可人兒。
思鄉婉轉一笑,頓時明了沈擷的心思:“車伯伯不是我舅舅的,他和家母是同鄉,而我和飾文——也就是車家公子——是知交好友,所以今個兒才去向他妹妹借套衣服的。你穿這衣服似乎不合適?”
看著她訕訕的笑,沈擷不知該不該氣。可卻仍舊很是介意車士軒的身份,那個據說很得聖上眷寵的年輕閣臣。
沈擷縱容的笑著:“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家吧!”
在雨中,兩個人並肩朝沈府走去,趙思鄉的馬車及侍女玉蔻都等在沈府。
沈擷知道有些什麼在雨水的發酵中不一樣了,雨情像一個謎團一般深深地吸引著他!
一層層的麵紗,重重的迷霧,她就是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那舉止言談間隨處可見的高貴,那巧笑嫣然間的開朗,那份指點江山的氣魄還有位居高官的摯友,這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平凡女子身上。直覺告訴他,她定是出身官宦,隻是不去追究一個孤女的身份一是因為體貼,還有就是危篤定有一天她會向自己坦然相告!
兩匹駿馬在西郊的樹林裏飛馳而過,路過一山澗時,白駒緩緩停下了腳步,落在澗邊輕飲了起來。
“怎麼不比了?”一匹雋秀小巧的青驥馱著女娃回馬過來。
“你的馬太好了!僅僅靠騎術我也絕無勝算,那我還比什麼?”沈擷閑適的下馬,看了一身水藍色騎裝的趙思鄉一眼,說真的,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麼個大熱天答應陪她騎馬。
“算就算了,小氣!”趙思鄉悻悻地下了馬,拍拍“青鸞”示意它自己去玩,算是獎勵。
不得不承認,青鸞確實不是一般的馬,而是貢品中的極品。
“青鸞是我從舅舅那裏硬拗來的,正宗大宛馬,可不是你的‘雪娘’比得上的!”
“它叫雪淩,不叫雪娘。”
“無所謂了!”趙思鄉悠哉得坐在沈擷的身旁,玩弄著清澈的溪水。
“青鸞是隻牳駒吧?什麼時候下了小駒兒送我一隻!”
“那總得有哪家的‘公子’配得上青鸞才行啊!”
“白淩怎麼樣?”沈擷若有深意的看向一旁一起飲水青白兩驥。
“哦……原來你是說媒呀!”思鄉故意的看著沈擷,一雙眼滴溜溜地上下打量著他,似笑非笑,“那我可做不得主兒,得問青鸞自己的意思!”
“小丫頭,你笑我啊!”沈擷作勢要打她,思鄉快個旋身,一不跳上了馬。
“若是給你說媒,我還樂意些!”
“雨情,你等等我!”看著一馬當先的思鄉,沈擷大叫,可留給他的隻有一連串的笑聲。
兩匹馬剛走進胡同裏,趙思鄉就覺察到了不對勁。
沈擷下了馬順勢瞟了一眼站在隔壁的幾個婆婆,無聲地於趙思鄉交流著。
兩人今天是照舊來看高輕羅,按理說,左鄰右舍不可會覺得奇怪的。
“輕羅姐——”門吱嘎的開了,卻沒人回應。
沈擷瞪著一旁幾個互相推推搡搡的婦人,終有個人耐不住了站到了門前,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沈擷,又看了一下萬分機動的思鄉。
“沈大人——”想想還是沈擷好說話一些,卻不巧一個身形快了她一步,飛了過來抓住了趙思鄉——是隔壁的李嫂!
“李嫂,出了什麼事?”思鄉著急的問。
“趙姑娘,沈大人,你們可來了,高姑娘她——”
趙思鄉一個箭步踹開了輔國將軍府門前的侍衛,殺了個措手不及。
沈擷原本還想從長計議,先行禮貌地向鎮國將軍討人,可是到時就怕救出了人也已難保周全了!
趙思鄉拚命,沈擷隻得近身保她周全。打鬥沒有引出鎮國將軍父子,隻出來一個九品文官打扮的文人。
侍衛停下手來,隻作阻擋。
文官揖手:“在下是將軍府的教授李治興,二位動眾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趙思鄉這才想起敬恪鎮國將軍府是宗親,擅闖府第是可大可小的事情,重了怕是得治個大不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