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日早朝上,兵部尚書正式‘內舉不避親’提議由你出鎮宣府?”車士軒一臉興味的挑眉看著飲著茗片的沈擷,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聽說?你確定你隻是聽說,而非親眼所見?”沈擷看著這張興趣盎然的臉,總覺得這和印象中的車士軒差了很多。
“你知道的,嗯,我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說著還示意性的輕咳了兩聲,方才接著說,“所以,我已經有些日子沒上早朝了!”
“哦?”
“士軒——”挑簾方進屋的高輕羅輕喚了未婚夫一聲,暗示他不應調侃沈擷。
“那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何會出現這裏?”沈擷又喝起了茶,好似不介意車士軒的調侃。
“喏——”他示意地指了指未婚妻手中端著的參片,接了過來。
“隻為一杯參茶便要勞煩車大人進宮,可見輕羅的手藝確係非凡!”沈擷嘴角掛著似有如無的笑,“隻是我一向待輕羅如自家嫡親的妹子一般,她若是要出嫁怕也得征詢我這個做大哥的才是?”
輕羅同意地點了點頭。
“你——”車士軒氣急失控,臉上的笑意早已不在。
沈擷輕點了點頭,由此可見,車士軒對於輕羅的重視,——畢竟他當年對思鄉的用心人盡皆知!
終究,車士軒也絕非善類,很快就定了下來,一臉嘲笑地反問沈擷:“我倒是很想聽聽,你又怎麼會到這來呢?難道就不怕有人說你卸磨殺驢?”
“聖上尚且還在考慮之中,又何來卸磨之談?”沈擷仍舊神哉哉,既然他敢白日出現在汀雲閣必是得了理由,——雖然隻是進皇宮的理由,畢竟他們這些外臣按律是不能進內廷的!
“原來如此。可若是皇恩浩蕩的話,此刻沈大人應在上書房聆聽聖誨才是,怎麼倒是有閑情至此?”
“你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實在不宜當宜陵郡主的儀賓嘛?即是如此,晉王爺自是巴不得我現下離他女兒遠些!”
“那豈不是正中你的下懷?”
他們未婚夫妻對看了一眼,輕羅才道:“沈大哥,士軒的話你切勿放在心上!”
“這自是當然。況且沈某焉是如此薄幸之人?”沈擷狀似微怒,一派的義正詞嚴。
“哦?你真的不會做出薄情寡義、始亂終棄之事?”趙思鄉輕嫋的聲音已從內屋裏傳了出來,略帶疑問的語氣令沈擷不禁心慌,然,話音未落卻已見那纖細的身形到了自個兒的眼前。
“情兒,你當知道我的情是對你抒的,話也自是對你講的不是?你我二人早已是相知如斯,又豈是那等俗人能與比擬?”
麵對沈擷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車士軒笑得嗆到了,臉色憋得通紅:“你——”
一個字竟說不出來。
輕羅忙拍著他的後背,連聲勸慰,可也難掩眼底的笑意。
趙思鄉聽著沈擷的話,雖隻是玩笑卻也是笑達眼眸,故意道:“還之,你我早便是生死相許,如今你既如此表態,可見你用心之真,用情之深了!”
說得沈擷心中頗泛寒意,表麵上卻隻得配合的執起思鄉的手。
“你們倆在演戲不成?”車士軒終究還是殺風景的開了口,換得思鄉的一記冷眸。
沈擷更是明了,一個箭步到士軒座前,伸手在他臉畔邊際撕扯,惹得他連聲叫痛。
“沈大哥——”
“還之,你這是做何?”連思鄉也不明白沈擷是什麼意思。
“情兒,你真確定這人真是車士軒?我怎生都覺得這和你往日與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沈擷笑得曖昧,手下的動作卻不見絲毫地清減,好似這人真的是易容假冒的一般。
“胡說!一邊去——”士軒急了的推開他,沈擷也就是鬆了手。
“你倒不說我還不覺,如今看來……”思鄉有幾分附和的意識,起心捉弄他。
“你們二人難得見這麼一麵,還不好好把握時機親親我我一番,倒是都把時間浪費給我了?”士軒臉上的表情更顯得曖昧迷離,沈趙二人雖則無感,卻把他自己身邊的未婚妻惹得臉頰緋紅。
原因無那,隻為輕羅因著士軒的話而連想到思鄉和沈擷的親密關係——若說別人也許不知,而總在思鄉身旁的她自是知曉思鄉曾幾次徹夜未歸的事實。
沈擷玩味著士軒的話,覺得頗有道理:“情兒,我們倆到書房去說可好?”
“自是當然,也便輕羅姐好和飾文說些悄悄話才是!”
一進書房,沈擷便一下將思鄉攔在了懷裏,好生地親昵了一番。
“情兒,我們是不是有好些日子未見了?”沈擷半是疑問半似呢喃。
“也不過便是三五天罷了!”嘴上雖是嗔怪,可心中卻也歡喜得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他眯笑著端詳著思鄉,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
“不理你了!說起笑來,皆把正事放在了一邊兒。”趙思鄉佯做微怒地拍開沈擷的手,徑自走到書桌前坐下,隨手抄起一本書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