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手 第五十三章 生死抉擇
齊景公正在書房裏手持《詩經》，搖頭晃腦讀《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晏嬰一挑門簾進來，說：“臣拜見主公。”
齊景公合上書說：“相國平身，坐、坐。”
落座後，齊景公笑眯眯地問：在齊國哪個女人最醜？”晏嬰答：臣之妻。”齊景公不禁一笑，又問：“哪個女子最美？”晏嬰答：“主公的公主。”齊景公哈哈笑一陣說：“看來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你知道今日為何宣你來嗎？”晏嬰搖搖頭說：“臣不知。”齊景公點點頭說：“朕欲將愛女嫁於相國為妻，你意如何？”
晏嬰驚得一陣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這、這、這……”
齊景公看看晏嬰說：“難道朕的愛女配不上你？”
晏嬰急忙說：“不是、不是，公主豆蔻年華，聰明伶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下嫁老朽隻怕誤公主的青春。”
齊景公不以為然地說：寡人不嫌相國老，哪個敢嫌？相國不必多慮，你再看看文武百官哪個不是妻妾成群？難道唯有你沒有愛美之心嗎？”
晏嬰說：“恐怕公主不高興吧？”
齊景公說：愛女早已對相國仰慕已久，隻盼早日與相國共牢合巹。”
晏嬰說：“臣與老妻幾十年舉案齊眉，相濡以沫，情深意長，還望主公開恩，收回成命。”
豈料，齊景公勃然大怒：“你好不識抬舉，寡人將愛女賜你，正是念你對寡人忠心耿耿，為齊國立下汗馬功勞，你不但不謝主隆恩，還敢拒婚不成？”
晏嬰說：“別的事臣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辭，唯有這件事實難從命，還望主公念臣若幹年來鞍前馬後，沒有功勞有苦勞，沒有苦勞有疲勞，網開一麵，成全我老夫老妻白頭偕老。”
齊景公拍案而起說：“你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向我愛女求婚嗎？你知道有多少皇子皇孫愛慕她嗎？我都沒應允，可你……我真不明白你那個又老又醜的夫人有什麼戀頭。”
晏嬰說：“容老臣慢慢道來，妻年輕時在當地是最美的女子，我當時是最無能最醜陋的男子，向我妻求愛的人很多，可妻卻衝破種種阻撓和幹涉毅然決然地嫁給我。妻當時提出的唯一一個條件，是將來不要因為她年老醜陋遺棄她！臣當時答應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不變心，臣怎麼可以違背當初的諾言背叛妻呢？”
齊景公不依不饒地威脅說：“難道你的諾言比我的聖旨還重要？你知道抗旨不遵要治何罪嗎？”
晏嬰說：“臣知道，死罪。”
齊景公說：“那好，你選擇吧，是選擇抗旨不遵以死罪論處呢，還是放棄你的諾言娶公主為妻。”
晏嬰低下頭沉思，在決定生死的時刻，空氣仿佛都停止流動。
突然，晏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臣寧可死，也不違背諾言。”
不料，齊景公上前雙手攙扶起晏嬰說：“愛卿請起，愛卿請起，你連這麼醜陋的妻子都不願背叛，怎麼會背叛我呢？看來關於你謀反的傳聞，都不過是栽贓陷害罷了。”
這回輪到晏嬰罩上一腦袋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