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痛折磨了一輩子的女人,終於能夠離去,對於她來說,這個結果是好的。他其實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能被姚藍的消極想法所動搖,其實姚藍她並沒有她表麵上的那麼的樂觀和積極,至少在麵對這個病症而言,她總是消極的看待著,但是她的消極隻存在在她的思想中,從不表現出來,或許這也跟她生活的環境和背景有關。
對於姚藍來說,這個結局不是美好的,它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魔,這個現實似乎也是在預示著她的結局,一個未來充滿著病痛的結局。
姚藍,他從他的父親接手了姚藍母親的病症開始,他就認識了這個女人。那年,他8歲,一心隻想著要繼承他的父親,他長大了一定要像他父親一樣,做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而她才3歲,被一個瘦弱的女人抱進來,此後他們兩個家庭,便‘住’在了一起。
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壞,可是她的性格不好,怎麼不好……她總是喜歡自己扛著事情,不讓人知,不讓人幫,自己默默承受著。
她走過錯路,她因為接受不了現實選擇去逃避,受了不少的打擊,但是那件事情,自己卻私心的認為,幸好她沒有事情。
那件事後,她開始接受治療,差不多快半年,但是現在正在她好轉的時候,伯母的病情,卻已經承受不住過多的藥物治療,赤裸裸的現實,將我們這些正常人灌輸給姚藍美好的未來狠狠的打壓了下來。
在姚藍決定選擇安樂死的這五天,她將伯母安排了回家,回到了這個在她們兩母女落魄的時候,父親給她們買下的房子。
這間房間的裝飾,這間房間甚至他的意識裏根本就不能叫做家。
四麵甚少的家具,房間裏僅僅的放下一張床,第一次讓他作為以為早已看慣了白色的醫生,感受到了什麼是白色的恐懼。那一刻,他也明白了,姚藍跟他說害怕回家,害怕等死,害怕這兩種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直到姚藍回到了那個房間,一切的回憶湧上了心頭,那白色還是那白色,可是人已經離去。
“藍。”
“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
“你確定好了嗎?”
“好了。我離開這裏,是最好的選擇。”姚藍看著他,拖著他幫自己收拾好的行裝,微笑地看著他。
“還是,我幫你吧。”他看著姚藍的笑容,那是他最常看見的笑容。平常人看,或許那隻是最平常不過的笑容。可是他知道,那個笑容包含了太多的逃離和無奈,離開這裏的原因,也知道因為她還是沒有勇敢的去麵對這個事實。
不久之後,他們來到了姚藍租房的地方的樓下。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去工作吧。”
“還是讓我來幫你吧,我還有時間。”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藍。”
“真的,我可以。”
又是那樣的一個笑容,可是那卻不是逃離而是堅強,堅強到讓人無法去觸碰到她內心最軟弱的地方。
那個笑容過後,他似乎明白了,隻是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抬起了顴骨,看著他離開。
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在遠處有一個人,看著他們,眼神似乎有一點驚喜還有一點失落。
“喂,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那你呆呆站在那裏幹什麼啊?”
“我這不是來了嗎?”
“我怎麼覺得,你去了韓國之後,整個人都呆滯了不少啊。”
“哪有?”
“怎麼沒有,老是拿著個小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道你的人,還以為你是不是被誰給勾魂去了呢?還是說”
“你說什麼呢?快去開店吧。”
“又岔開話題。”朋友看著他挑開話題的表現,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情,隻是他並不想明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