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州逗留的日子,藤護很少去選秀的場地,而是停留聽軒樓,每日和季玉瑤閑話家常,直到離開的那日。看見藤護回京,暖玉的心裏鬆了一點,這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選秀結束了?
安寧的日子過了幾天,暖玉以為真的是這樣平靜得過完一生,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選秀女並不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
這天,所有人都和平常一樣忙碌著,突然間卻闖進了許多官兵,隻聽一聲“聖旨到”,就見為首的一個太監,翻著白眼,仰角展開一卷黃色布卷,習慣得用專有的聲音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仙者引示,在民間尋找玉字妃子,現特宣暖玉、季玉瑤入宮——”太監收起聖旨,看著跪下聽旨幾人,問道,“暖玉和季玉瑤呢?叫他們快點出來,跟咱家入宮。”
聽見聖旨的宣讀,暖玉像是在雲中漂浮,找不到方向,既驚又怕,雙手在袖中不停顫抖,半天不敢抬頭。
季玉瑤站起,微微向太監行禮,保持鎮定,她問:“敢問大人,這是何時報的名?”
太監翻一白眼,道:“選秀之日,你們報的名。”
“不可能!”銀玲大聲叫道,“選秀的那段時間,我姐姐一直都和藤護大哥在聽軒樓,根本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去報選秀!”
“銀玲。”季玉瑤打斷銀玲的話。
聽見藤護的名字,太監倒是吃驚不小,這小女子竟然和藤王家世子在一起?轉而仔細打量,確實長的不錯,有江南女子之典型。難道是藤王世子推薦?太監正視季玉瑤道:“可是選秀名單是確有季玉瑤和暖玉這兩個名字。”
暖玉雙腿無力,倚靠一旁的桌子,她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說什麼,隻是朦朧覺得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異常害怕。
“對了,藤大哥是那個選秀官,會不會是他吧姐姐和暖玉姐姐的名字加上的?“飛雨一個驚叫,卻遭到銀玲的怒視。
銀玲說:“不可能!藤大哥對我們那麼好,尤其是對姐姐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搞錯了!”
聽著銀玲、飛雨的爭辯,季玉瑤有些亂了,真的是他嗎……他……不會的。可是……季玉瑤的視線轉移著,發現暖玉一副難受的樣子,走近,卻見她的額上冒有細細汗珠。季玉瑤扶住暖玉,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暖玉觸電一般避開,連連搖頭。
太監見了,仔細想想,藤王世子回宮後,確實向皇上推薦了幾名女子,卻沒有季玉瑤和暖玉這兩個人,若真的是藤王世子推薦的人,那在皇上麵前怎麼會不推薦呢?難道是……太監又道:“那選秀名單都是本人自願去報名的。既然不是藤公子推薦的,那……就是暖玉姑娘去報的名了?”
這話一出,暖玉頓時軟了,她癱坐在地上,目光無神,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看著暖玉如此的突然,眾人什麼都明白了。銀玲、飛雨一個箭步衝到暖玉麵前,大聲叫道:“你為什麼要害姐姐!難道我們全家對你不好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害我們!”
季玉瑤一個踉蹌,隻覺得天地有點旋轉,手一撐,扶住桌子。她緩慢將頭移向暖玉,見後者毫無生氣,一副失去靈魂、隻剩軀殼的樣子。還能再說什麼……
太監清清嗓子,道:“季玉瑤、暖玉,跟咱家走吧。”說著像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四個士兵出來,一邊兩個,將季玉瑤和暖玉架起拉走。
“姐姐!”銀玲、飛雨衝是前去,被其他士兵攔住。
太監說道:“咱家隻剩奉命辦事,希望二位姑娘不要為難!”
“可是……”銀玲哭著,“可是我姐姐不是自願的,都是暖玉害的啊!”
“是啊,應該放了我姐姐……”
太監也不願多解釋,轉身命令道:“走。”
聽著銀玲和飛雨的哭聲,暖玉不敢回頭,更不敢看身旁的人,她就像是一個穿了線的木偶,任憑士兵拉走。而季玉瑤覺得一片空白,視線所到之處隻是茫茫白霧……能怎麼樣?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