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瞪著跪在麵前的葉兒道:“你說什麼?秋芙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她一個大活人還能跑到哪裏去?還不去給本宮找。”
葉兒嚇得一哆嗦,忙答應著:“奴婢遵命,這就命人去找。”她慌忙爬起身來,快步出去了。
賢妃氣的臉色十分難看,手裏捏著那把象牙梳,恨不能砸個粉碎,一早起身她便聽葉兒來報,秋芙不見了,整個錦繡宮都不見她的人影,她住處裏的隨身衣物和細軟也都不見了,可見她是走了,隻是去了何處與誰在一起卻不得而知了。
這個消息讓賢妃又驚又怒,秋芙自來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宮人,賢妃有什麼事也都不瞞她,放心地讓她去操辦,可是好端端的她怎麼會跑了。隻怕這裏另有陰謀。
細細想來,自己從未虧待過秋芙,她也一直老實乖巧地伺候著,若要說有什麼矛盾,那便隻有那次元恪重華殿的事,莫非真讓自己給猜著了,秋芙與恪兒有私情,她才會……想到這裏賢妃頓時臉色大變,這麼一來,秋芙私逃一事便不是小事了,隻怕真是有人在後麵主使。
賢妃倏地站起身來,將那象牙梳捏緊手心裏,全不在意那梳齒深深刺進了肉裏,狠狠想著,不行,此事定然不能發生,一旦讓元弘知道元恪與宮女有私情,隻怕會龍顏大怒,這太子之位就再難奢望了。再者自己還有許多內情秋芙都知道,若是她落在了其他人手裏,隻怕結果不堪設想。
鳳翎宮。皇後含笑地對著眾妃道:“好了,這下子沁妃的身子也好了,宮中之事還是交予沁妃賢妃二人代掌吧,本宮也好安心了。”
惜蕊輕輕一笑,躬身道:“臣妾遵命。”
賢妃一心擔心著秋芙失蹤一事,並無心思多想協理之事,她一邊虛應著,一邊悄悄打量著殿內眾妃,看能不能在她們麵上看出什麼端倪,隻可惜眾人都是一副自然地模樣,瞧不出什麼異常來。
皇後待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覺得一陣惡心上湧,她雙眉緊皺,不禁扶住鳳椅以手絹遮住幹嘔起來,眾妃都嚇了一跳,呆呆看著皇後。
品菊在旁大吃一驚,原本前日就要宣盧太醫過來請脈,奈何盧太醫並不在太醫院,皇後又不願聲張,隻得先按耐不提,怎知今日皇後卻在眾妃朝見之時突然不適,嚇得她心驚膽戰。她上前扶住皇後,急道:“娘娘,娘娘您無事吧?”
下首的鍾貴嬪瞧這情形,倒是吃驚地道:“娘娘這般形狀,倒似是有了身孕一樣。”這話一出,殿中眾妃皆變了臉色,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皇後的腹部,難不成這皇後真的又有了身孕了?
皇後更是又驚又怒,本想悄悄請太醫瞧過,再想法子先瞞住宮中眾妃,以保萬全,可如今這鍾貴嬪無心的一句話,卻壞了她的盤算,讓她成為了宮中眾人的眼中釘了,這之後不知會有多少明槍暗箭呢。
品菊無奈隻得道:“娘娘,奴婢這就去請太醫過來。”
皇後點點頭,掃了一眼殿上臉色十分難看的眾妃道:“眾位妹妹,本宮身子不適,你們便先回去吧,改日再一起說話。”眾妃福身告退了。
盧太醫匆匆帶著藥童來到鳳儀殿,跪下為取出脈案來為皇後診脈,不過一會他臉上便露出笑容來,向皇後道喜道:“恭喜娘娘,您已懷上龍裔了,從脈象看已有近兩月了。”
皇後大喜,卻難掩驚疑道:“那為何前次請脈之時,你卻說本宮並未懷上龍裔呢?”
盧太醫忙磕頭答道:“回娘娘,當日您腹中的龍裔不過一月,脈相上實難定斷,臣才會以為是沒有,還請娘娘責罰。”
皇後擺擺手滿臉笑意:“罷了。這也怪不得你,快起來吧盧太醫,日後本宮與腹中的孩兒還要靠您照料呢。”盧太醫磕頭稱是,小心地爬起身來。
皇後的歡喜絲毫不加掩飾,轉頭對品菊道:“快去龍翔宮向皇上報喜去。”品菊含笑應了。
賢妃坐在小轎上一路向錦繡宮走著,手裏攥著的絲繡手絹,已經揉捏地不成樣子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素來病怏怏的皇後竟然會又懷上了龍裔,雖然現在太醫還未下定斷,但看今日皇後的情形多半就是了,她一直以來的擔心終於出現了。
秋芙失蹤,皇後又懷上龍裔,這一樁樁棘手的事讓賢妃氣不打一處來,她坐在轎中,暗暗思量著這兩件事,麵色越發陰鬱。她隻覺得今日自鳳翎宮回宮的路特別長,走了許久也不到,煩躁地撩開轎簾,隻見轎子依舊在長長地禦道上平穩地走著,正巧經過淩霄宮,賢妃一怔,臉上露出一絲明悟的笑,旋即放下了簾子,安心坐在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