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麼?也許是殘酷吧。
幾個好朋友看著兩個人一起來,不禁對他露出‘你小子真好運’的表情,但是隻有他明白,他們之間已經不能回到從前了。
朋友們鬧的久了,有些人喝醉了,就開始開起他們的玩笑,林威於一直不開口,隻是安靜地坐在旁邊,他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溫順的一如平常,可是皇朝敬月知道,他是不屑在他身上浪費感情。
很久之後,大家都喝得半有醉意,於是吵吵著要他們喝交杯酒,他假意地推脫了幾下,就笑咪咪地望著威於,對方也愣了很久,最終小幅度地點了點。
燈光下看不清彼此的神態,但他知道,他們之間或許還有轉機的可能。
許辰遠悄悄遞給他一玫戒指,暗中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加油,JOE一直坐在旁邊,看的出表情也十分緊張。
然而,當兩個人的胳膊相交而過時,不可避免地發生碰撞,然而林威於就像受驚了一樣,匆匆抿了下杯子就立刻縮回手,仿佛麵對的是一隻毒蛇。
自始至終,他們之間都彌漫著一種疏離而遙遠地氣息,不僅是視線,就連身體都保持著半米以上的距離,仿佛中間隔著一道永不可逾越的鴻溝。
就在林威於放下杯子的一刻,皇朝敬月忽然伸出手,將他攬在身前,從懷裏拿出戒指,靜靜套了上去。他感到對方的身體在顫抖,頭也垂得極低,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也許他的心裏還有他吧,隻是被一些殘忍的理由隔斷了,所以必須保持冷漠和無情。
“我會永遠愛你。”他說了愛,他第一次對他說了愛。
周圍也是一片哄笑,“敬月,你小子是在求婚麼?”
“喂,要不要KISS啊,該不會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給你們準備新房吧?”
大家吵鬧地厲害,林威於忽然站了起來,深深鞠躬,“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完,還很禮貌地取下戒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我不合適。”
一句話,泯滅了他所有的希望。
一時間氣氛緊張,竟連酒醉的人也清醒了過來,大家看著林威於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看皇朝敬月。
這家酒店剛好是臨湖而建,牆壁上倒影著波折的光紋,連月光都似乎強烈了起來。做在桌邊的男人隻是默然著,手中的戒指在月色下微微閃著銀光,將男人的麵孔模糊。
皇朝敬月站起身,笑容清冷,“如果是當年那個楚默,恐怕隻需一塊糖,就會讓你回心轉意吧?”窗外,波瀾清澈,男人忽然一揚手,手中的貴重名戒飛出了高窗,“很可惜,我並不是他。”
阿落回來以後,JOE輕鬆了許多,他也輕鬆了許多。威於似乎把那首《HOLD ON》發給許辰遠聽過,對方把譜子拿來,他赫然發現,居然是阿落曾經給他的一樣。
當時,阿落跟他說,這是一首新人廢棄的音樂,因為藏有滄桑,所以不願再繼續創作下去。剛好那時他正缺單曲,此曲若真的廢棄他倒覺得可惜,於是想征求當事人的同意,把曲子買下來。
可是那是一張複印的原譜,可為何,辰遠會拿出手寫的來?
莫非……威於就是那個創作的新人,而自己則是從中獲利的小人?他,皇朝敬月,因為自己的錯誤,而把責任強加到別人頭上?
一整夜,他都在仔細研究曲譜的真假性,希望能從中分辨出一些不一樣的,可是,他萬萬也沒想到,《風玫瑰》的來源的的確確是《HOLD ON》。
JOE坐在書案上不停抽煙,對於他而言,皇朝敬月做事一向小心,沒出現過大的紕漏,盡管私生活雜亂,但好歹也是正派的創作者。可如今,事情如若被揭曉,皇朝敬月恐怕會被打擊到。
JOE似乎想到了什麼,驀地抬起頭,“你說這首曲子是阿落給你的?”
“恩。”他也拿出煙盒來,抖出了最後一根煙,男人的神色疲倦,眼底是深深的陰鬱,“當時專集後期製作很複雜,都需要我一人包攬,而且對於其他的歌我一直覺得SOSO,所以……”
“你太不小心了。”中年人的眉宇深沉,終於說出了幾年來的第一句批評,“不過,事情需要核實,或許林威於是抄襲了那個人的音樂呢?”
“不可能!”皇朝敬月一震,急促地為愛人辯駁:“威於不是那樣的人,他若真做了,絕對不會否認。他性子其實不是初見時那樣軟弱,這些你該比我清楚。”
“婦人之仁。”JOE搖了搖頭。
“隨你怎麼說。”
等到阿落來的時候,房間裏氣氛依舊很壓抑,對方也感覺到了這一點,連忙收了笑臉,放下茶杯,“我以為皇朝少爺是渴了呢,嘿嘿。”
“阿落,家裏怎麼樣?”JOE突兀地開口了,卻沒有半點聊侃的意思,“父母的身體都還健康吧?”
“都好著呢。”他點了點頭,心底卻疑惑起來,“不過,你們叫我來,不會隻是談我這幾個月的生活吧?我家住在縣城,大家生活都是一個步驟,時好時壞的,我還能照顧好他們,也沒什麼。”
“是嘛。”皇朝敬月低下頭,匆匆吸了一口煙,目光遼遠。而JOE則將那長複印的曲譜和原版拿了出來,聲音清冷,“我想,這兩份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這、這是……”阿落驀地向後踉蹌了幾步,扶上了桌案。片刻後,他壓住眼底流淌的莫名恐懼,隻是搖頭否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麼?”皇朝敬月皮笑肉不笑,“那《風玫瑰》又作何解釋?不要告訴我,是我在夢裏把曲子寫完的,我皇朝敬月就算再厲害,卻也沒有如此能力。你,不想同我講清楚麼?我不想逼任何人,阿落。”
阿落害怕地扭過頭,對上JOE陰沉的雙眼,腳下霍然失去力量,他靠在桌案上,望著眼前步步逼進的男人,“不、不,別過來!”
“你在害怕。”皇朝敬月果然停了下來,手上的煙火明明滅滅,“我曾經很信任你,也想再原諒你,可是很遺憾。”
“不是我,這個不是我做的,我……我隻是偶爾撿到罷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慌張中,他終於說出了實情。
“哦?”皇朝敬月挑了挑眉毛,“於是就‘好心’地推薦給了我對麼?還欺騙我說,這是一位新人的廢棄曲?嗬!”男人驀然冷笑,看著指間燃燒的煙卷,渾身散發寒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阿落,敬月對你已經夠好了,你以前出過那麼多次錯,他也沒說換下你,你何必要逼人到牆角?”JOE附和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