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三章 皇朝敬月用性命討回真愛(1 / 3)

事情過去很久了,他們並沒有再爭吵過,彼此的火氣似乎都過了,但是冷下的心想要重新燃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

因為連著半年,他們都沒有在家住過多少,所以準備並不充足,年貨用的快去的也快,大年初一這一天,母親忽然催促他說,“今天小月會來,你快出去買東西,要喝的吃的我都記得在這張單子裏,你快點啊。”

“恩?”林威於愣了一下,開口,“他不是回去看他父母麼,怎麼會來這裏?”

“人家孩子比你孝順多了,和我有了感情,當然是來看我的。”母親的年齡也不到五十,虛榮心還是有的,他無奈下隻好再一次作了正統的家庭婦男。

初一都是回娘家吧,他還真是把這裏當作娘家了。

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出去的時候他穿的像個粽子,但依舊無法抵禦寒風,大雪飄然,落在頭發上,頓時讓他感到冰涼。

超市在市區內,要坐三十二路公車過去,雖然路途並不遠,但是大冬天的,他還是希望躲在暖和的家裏。哈了哈凍僵的手,他轉出了街巷。

因為家裏貧窮的原因,所以這裏鮮少有人來往,夜晚則更顯逼仄昏暗,小時候他想過,或許可以在這裏拍鬼片。冬天,又是大年初一的清晨,這裏根本不會有人。

四周很安靜,可是他總覺得有人在跟著他,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地感覺,然而聲音卻淩亂,仿佛有很多人一同奔了過來。

林威於驚恐地回頭,“啊——”隻來得及看見一個巨大木棍,接著脊椎一痛,他知道自己光榮地昏倒了。

等他蘇醒的時候,外麵是漆黑一片,他聞到了燭火和雪花的氣味,遠遠的還有一些動靜。他是在一個廢棄的修車場,四麵都很陌生,於是他確定,這絕對不是家的附近。

他想站起身,卻發現四肢已經被綁了起來,脊椎處還有隱約地疼痛,少年蹙了下眉頭,發出不舒服地呻吟。

“醒了啊?”對麵的人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你是誰?”他在深夜中卻注意對方的長相,也許是冬天的月亮本就不亮,又在四麵封閉的舊車場裏,他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是個不太壯碩的青年,卻有一雙大大的耳朵。

“雖然隻見過一麵,但好歹我沒要忘記你。林先生果然很失禮啊。”那個人冷冷笑了起來,霍然揪住他頭發,將他的頭高高提起來,“想看就看清楚吧!哈哈````”

被揪地頭皮發麻,林威於低低呼痛了一聲,才睜開眼睛。這個人近在眼前,呼吸吹拂在他的臉上,一雙眼睛卻充滿恨意和淡漠。

“阿落?”他和他的確隻見過一麵,可是一直追逐皇朝敬月的人都該清楚他身邊長在的兩個人,經濟人JOE和助理阿落。

“你怎麼在這裏?你想幹什麼?”林威於看著他,“我和你有仇麼?”

“說不上仇不仇的,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罷了,皇朝敬月用完我就甩了我,如今我要連本帶利的都還給他而已。這叫公平交易,難道你不懂麼?”他抬起另一是手,輕拍了拍少年的臉頰。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威於雖然心底恐懼,卻強裝鎮定,“你的意思是想利用我,引皇朝敬月入甕麼?”

“雖然我什麼也沒說,但是你若這麼想,我也可以照辦啊。”對方放開了他,隨後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

“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你威脅他也是沒用。”林威於回答,

“哦?那我可不信,聽說皇朝敬月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如今我隻想要他一隻胳膊和一條腿罷了,他一定不會介意的。你說對不對,林先生?”背過身去的男人雖然高大,但是渾身冰冷。

“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好歹要在我死前,告訴我——我們哪裏得罪過你吧?”林威於鎮靜地說。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來,彎腰一把拎起他的衣領,聲嘶力竭,“他媽的,皇朝敬月就該死!當年我為他作牛作馬,一句怨言也沒有,可是後來就因為我把你的音樂無意間拿給了他,隻是這樣一點小的失誤,他就一掌將我翻入塵土,讓我永世不得超生,你說,我能不恨他麼?哈哈哈````我恨不得他死!”

“……”林威於低著頭,他記得,那天皇朝敬月把一切都攤牌了,他知道那個人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雖然,的確下藥下得狠了些。

“不過,你放心,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的愛人來了,就在你的麵前,被毀去一切。”阿落笑著拿出電話,裏麵似乎是接通的,可是聽不到說話聲,“知道麼,他放下電話就跑來了,他不可能不顧你的性命。”

是啊,他不可能不顧我的性命。

因為這裏地方偏僻難找,等皇朝敬月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阿落似乎已經等了不耐煩了,當林威於以為他就要撕票的時候,廢棄車場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

那個人還穿著黑色的風衣,圍巾卻被拿在手裏,月光隨著大門的開啟投射下來,宛如車燈一般耀眼地光芒讓他睜不開眼睛。夜裏的男人無比高大,仿佛高高在上的神,這讓他想起當年自己被B君圍毆時,那個少年也是從遠處慢慢走來,然後向他伸出手去。

“楚默……”他低低念了一句,忽然提高了聲音,“不,別過來!”

“他媽的,給我少多嘴!”身旁的阿落忽然一腳踹開了他,繼而從衣服裏拿出兩手槍和子彈。男人對著皇朝敬月微微冷笑,“皇朝少爺,好久不見。”

“沒想到是你。”對方一點也不害怕,立刻踏著月光走了進來,他的身影在光芒下越加清晰。

林威於全身顫抖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四肢被綁了太久,僵硬得根本動也動不了,“楚默,不,別過來。”

皇朝敬月忽然扭過頭,對上了他的眼睛。當時,林威於並不懂得這一眼所包含的情感,也沒體會到在他叫出‘楚默’那一刻時,對方心裏所壓抑地濃濃酸楚,他甚至可恥地以為,那個在十幾年前拋棄他離開的少年,如今又回到了身邊,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擁抱他。

“皇朝敬月,你向來懂得作人原則,也該知道遊戲也有遊戲的規則吧?”阿落冷冷地笑,仿佛比外麵的雪花還要寒冷。

“你想玩什麼?”他雖然是在對阿落說,但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林威於,他甚至還在用笑安撫對方,帥氣俊美的臉上一片溫柔。

是的,在這樣陌生而寒冷的夜裏,那個人就如同神仙降臨,儀態疏朗,氣度非凡。

“很簡單。”阿落拿起手槍和子彈,作了一個上堂的動作,隨後一揚手,將手槍丟給了皇朝敬月。槍與三顆子彈在黑夜裏劃出一道拋物線,就像割裂空氣的刀,“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不多說一句話,接了東西的他立刻上起子彈。阿落看著他,冷冷一笑,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半晌後,兩個人交換了手槍,似乎是要進入遊戲狀態了。

“你們、你們玩的是、是什麼?”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如何,林威於開始顫抖,顫抖地很厲害,“不,那種東西很危險,放下他,敬月,放下他!”

“你終於叫對了我的名字。”那個人仰頭望天,似乎是在苦笑,“所以為了這一個名字,叫我做什麼都是甘願的。”

“你說、說什麼胡話!”心裏驀地泛起強烈恐懼,他企圖向前爬上數米,卻發現身後居然有塊石頭拖住了他,“不,放下它,你放下它!”

十一二年前,那時候他隻有十歲,卻親眼看到楚默為一個人口交,那時候自己被捆綁在一旁,看著心愛之人遭受種種侮辱和恥辱!而如今,仿佛是前世今生的重疊,又一個輪回地開啟。

不,不可以!

“誰先來?”皇朝敬月問。

“你是客人,自然你先來!”阿落回答。

“好。”皇朝敬月舉起槍,手卻絲毫不停留地對上了自己的太陽穴,黑夜裏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可是一點恐懼都沒有,甚至還有強烈地光芒環繞他。男人手中的槍泛著刀刃般的冷亮——那是一把凶器,是的,如果他扣下扳機,也許一切,一切都完了!

“不,不要!”林威於的臉色瞬間慘白,想伸出手去夠前麵的男人,可是沒辦法,沒辦法,他居然不能動!

眼淚不知道為什麼會流出來,模糊了麵前男人的模樣,可是他卻想睜開眼睛用心注目——是的,不可以遺漏任何一點,要看清他,看清他。

皇朝敬月沒有閉眼,手指隻是輕微顫抖地一下,便扣起了扳機。他的腦海裏湧出了一些記憶,複雜地、平淡地、卻是無比強烈,麵前的少年與曾經孩童的臉交在一處,仿佛是穿透了遙遠的時空。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們也是這樣的方式站著,也是在虎口下艱難而冷靜地思考逃脫地方法。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子的呢?有些紊亂、有些懼怕,甚至更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