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的滋味》曾因為內容涉及自殺問題而遭禁。伊朗真是一個奇特的國家,它有那麼好的電影,讓我們感覺到西方文化之外,東方文化的那種獨特魅力。
《不準調頭》:上帝設了一個局
此片有三種譯法,還有兩個叫《U形轉彎》和《上錯驚魂路》,三個片名都指向公路,所以這是一部黑色電影加西部牛仔的混合體,更是公路片中的一個異類。如果說《櫻桃的滋味》中男主人公是駕著車在尋找生命的歸宿的話,那麼在《不準調頭》中,主人公鮑比因為一次偶然的拋錨事故,不得不介入到一次謀殺的遊戲中,最後當他幸運地戰勝對手終於又要上路時,他的車又壞了,這時他不得不仰天長歎。這仿佛就是一段宿命,看似偶然但你永遠無法擺脫。
片子中的主人公是那種類似於黑色片中的人物,社會小渣渣(由肖恩·潘扮演,麥當娜的前夫,有好萊塢的壞小子之稱),他本來要去加州的,因為在一個不該轉彎處轉了彎,車的引擎出了問題,拋錨了,他在一個鎮上停下來修理,由此走上了一段驚魂路。在鎮上看到一名性感女子格雷斯(尼克特諾飾),便搭訕著跟她到家裏,眼看有上床的機會,誰知這女子的丈夫破門而入,從此他被介入到一場老夫少妻的陰謀之中,這是有關性有關錢財的一場致命的遊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生命中的一段拋錨事故而引起的。本來車壞了修一修他又能重新上路,但誰知又碰上一個要詐他的修車工,所以他一時離不開那個危險的小鎮,即使後來他百般無奈已經買好了車票還是走不成。而在其他一些電影中,無論是《雲上的日子》還是《中央車站》,通過汽車或通過駕駛汽車,都是主人公尋找的一種方式,而且車也成就了主人公這種尋找的工具。
在《不準調頭》裏,故事中的少妻老夫都想利用潘來殺死各自的對手,開始西恩·潘隻是被女人的性感所吸引,但最後卻隻是為了錢為了能拿到修好的車,他不得不介入進去,因為他無法選擇,來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鎮,似乎每一個人都充滿了仇恨和敵意,即使是對他有好感的酒吧裏碰上的女孩,也會給他惹上些小小的麻煩。或許在他心裏,還是愛著那個性感女人的,最後還是他們聯手做掉了女子的丈夫,他們夢想遠走高飛——但是後來鮑比知道那老人並非格雷斯的丈夫而是父親,而且格雷斯又跟警長有染——這真是個怪地方。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一場遊戲。到最後在懸崖邊上,是潘和性感女子格雷斯的對決,當女人把他推下懸崖以為可以遠走高飛之時,她要起動車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鑰匙還在西恩手裏,潘就是利用了這最後一絲機會,將這個性感無比也蛇蠍無比的人騙下懸崖,活活地用少了兩個手指的手卡死了對手。
也許我們可以從影片中解讀出不少寓意來,就是那輛要命的車,讓他來到那麼一個隔世的小鎮,一個炎熱的小鎮,一個充滿仇恨陰謀和巫術的小鎮。這個失意的主人公,駕馭不了車也駕馭不了女人。那種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一次次陷入尷尬境地。如想去買飲料碰到打劫結果滿袋的錢被打爛被打飛了讓他成為了窮光蛋;他想在女人身上沾點便宜,誰知又陷入謀殺的陰謀中;即使是普通的一次修車,也讓他無可奈何;在酒吧又偏有一女孩喜歡上他,使他要麵對又一次決鬥……總之,很像是“上錯驚魂路”——你開車踏進了地獄,你想再開著車出去,也難。
就像上帝給你設了一個局,你必須進去賭一把,看似完全無意,但你一切都無法擺脫,因為人性中黑暗的東西太多太多,你的欲望又是那麼強烈,你既然已經上路了,調頭也難了。
《夜的世界》:夜裏的靈魂不穿衣服
這是一部有關出租車的題材,由五個片斷組成,片斷之間沒有互相關聯,從洛杉磯到紐約到巴黎到羅馬到赫爾辛基,發生在世界的五個城市。此片又名《地球之夜》,是賈木許的作品。
夜晚的出租車裏,通過對話展現人的靈魂世界,對話中有傾述有交流有嘲諷有安慰,有喋喋不休也有欲言又止,特別是在夜晚,人們的靈魂都不穿衣服。因為五個故事都很有意思,我得花些筆墨來複述它。
第一片斷有關人生目標,發生在洛杉磯。在兩個女人之間展開,有意味的是兩人都打電話。一個是剛下飛機的星探,她一下飛機就不停地用手機與要人聯係,而女出租車司機則打投幣電話,聯係業務。她們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聊天。女出租車司機最大的理想是做個技工,當然還要找個能全身心愛她的老公。星探很為她的敘述所感動,覺得自己是發現了一個大明星,在下車時邀她參加劇組,誰知女司機婉拒了,她說她不想丟掉現在的工作,雖然許多女孩子夢想做明星,可是她不,她隻想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名技工,星探覺得很不可思議。
第二個片斷演繹一個有關溫暖的故事,發生在紐約,在兩個男人間展開。一個冬天的夜晚,一黑人男子在街頭打的,他要去黑人居住地布魯克林,可是許多車都是拒載,好不容易攔下一輛,那司機卻是個不會開車的小醜,他們隻好互換位置,那司機說他是個新移民,來自東德,對這紐約的夜景和路況還很不熟悉,但他卻有一絕技,會同時吹兩支短笛。車上因此也充滿了笑聲。車行一半,那打車人看到路旁一女子是其“家人”,便死纏硬拉地將其拉上出租車,那女子一路罵罵咧咧,而兩個男人卻很高興,在出租車裏,度過了這個寒冷的夜晚。
第三個片斷有關尊重,發生在巴黎。講的是來自象牙海岸的黑人司機,在車上遇到了兩位自稱頗有身份的人的汙辱,他們稱馬上要去見某國大使,並一再猜司機的國籍,反正是往最貧最窮的地方猜。司機隻好請他們下車,後來才想起忘了讓他們付錢。接下來,他載到一個行為怪怪的盲女(由《巴黎野玫瑰》的女主角貝阿特麗絲·達勒主演),司機充滿好奇(同時又有點莫名的優越感,變成他要嘲笑別人了)。讓他驚奇的是,一開始,盲女就猜他是喀麥隆或象牙海岸人。盲人的一些話充滿禪機,她說,我從未見過盲人,不知道她們怎麼感受顏色。司機問,你看不見對方,怎麼知道跟你做愛的人的情況呢?盲女回答,我每個毛孔都參與做愛……盲女下車時,司機想少收她十塊錢,但就連這一點也瞞不過盲女,她說她不要同情和可憐,司機若有所思……
第四個片斷有關告解和懺悔,發生在羅馬,有點喜劇味道。一司機從早晨戴上墨鏡一直到深夜也忘了拿下,他一路自個兒嘮嘮叨叨,一不小心就開上了單行線,直到淩晨四點,才在教堂麵前碰到一個牧師,他稱牧師為主教,覺得是倒了衰運。不過好在他有了個說活的機會,他便要“告解”,牧師說這不是場所,但司機硬要講,不管牧師允不允許,聽不聽,他便開講。一開始講他12歲發育時要解決性問題,隻好跟南瓜做愛,後來不滿足了,就找到了一隻更溫柔的小羊,可是不久便被大人發現,狠心的大人將小羊賣給了屠夫,他們殺了羊還問他要不要吃羊肉。司機稱,自從跟南瓜做愛後,他就不吃蔬菜,跟羊作愛後就不再吃肉了……聽到這裏,牧師由驚駭到惡心難受,心髒病發作,要吃藥了,可司機還是喋喋不休,又說起他跟其他女子通奸的事,一個說得津津有味,一個聽得如坐針氈,受不了的牧師終於倒下了,等司機將“豔遇”一個緊急刹車,牧師已斷了氣……
第五個片斷講一件倒黴事,發生在赫爾辛基,講一司機去載三個酒鬼,其中一個已死睡過去,另兩個還能說話,司機想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樣,他們便說起了睡著的那個朋友的倒黴事。因為經常遲到,他被老板炒了魷魚,出了公司發現自己的車被砸成一堆廢鐵,而家裏未滿16歲的女兒又懷了身孕,妻子欲跟他離婚——幾乎所有的倒黴事都跟他沾上了邊。司機聽到這些也頗為感慨,他說起了自己的事。妻子懷孕6個月早產,生下一女嬰(隻能放在育嬰箱裏),醫生說這女嬰隻能活一周時間,這使做父母的感到很悲哀,一個星期過去了,女兒還活著;兩個星期過去了,女兒仍活著;這使他們覺得希望來了,夫妻倆的感情也漸漸好了起來,可是第三個星期的門檻,女兒沒有能邁過去……這個夜晚的出租車,成了一訴苦會,那兩個酒鬼便一再勸慰司機,你們夫妻還有生育的機會。天亮了,那個熟睡的酒鬼也醒來了,他坐在雪地上,認識他的人還是跟他打招呼,生活又重新開始了。
相關鏈接之一·影碟
《的士速度》(法國片,呂克·貝鬆監製)
法國片,好看,刺激。“的士”照現在的時髦說法是個載體,男主人公原是個摩托車手,飆車飆得很漂亮,開的士後更是如魚得水,而且有一個漂亮的女友。他有一套加速飆車的工具,無意中她認識了一位家庭主婦,其子在“電腦公司”上班,實際上是在警察局上班,但卻怎麼也考不出駕照,他還暗戀女上司。有一次警察坐上了的士,的士差不多要飛起來了,好,警察亮出證件,完了,於是他們達成“協議”,司機幫警察破案,警察不收他的駕照。歹徒是一批搶銀行的“平治黨”,他們開紅色平治車,故而得名,警方抓了幾次都未果,最後出租車司機出手,才製服了歹徒。因為他熟悉匪徒換車偽裝的伎倆,車又開得特別快。
司機和警察的關係在這部片子中得到了很好的表現,當然還是聰明的司機、愚蠢的警察的套路,略微有一點點輕喜劇的味道。司機樣子很憨,卻透著機靈,人聰明得很。當然最刺激之處還是飆車,外國片這方麵的片子實在太多了。
《的士司機》(美國片,導演馬丁·斯科塞斯)
德尼羅因為在《美國往事》中的出色表演,使得我們以後看他的片子有一種平平的感覺,這部片子讓我們能看到德尼羅比較年輕時的表演,整部片子是個憤怒青年的感覺,因為他看不慣種種黑暗,所以最後隻好替天行道。開始他愛上一名女職員,但人家不愛他,嫌他粗俗,他請人去看電影,看的卻是豔情,女的不悅起身便走,從此便失去了親近的機會。注意的士司機的背景,他是海軍陸戰隊的退役人員,蘭博的《第一滴血》就是這個套路,許多跟警方鬥智鬥勇的片子也是這個套路。看不慣可以做很多事,他因為跟一個雛妓(朱迪·福斯特的處女作,刺殺裏根總統的那個殺手說就是因為愛上了她)的關係,便有一種拯救他人於水火的願望,而且他還整日沉浸在做一名槍手的幻想之中,最後爆發出來的力量便是殺了皮條客又殺了嫖客,而自己竟被免於起訴,到最後,那個女職員因為從報紙上看到了新聞又找上門來,他們似乎又有了看電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