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候,客人們慢慢都上來了,一次吃不下,還得來兩悠。因為
。所以陳航就跟著村裏的頭頭腦腦外加田二爺他孵年歲的先吃,反正那些東西都在鍋裏煮著。啥時候吃豆熱乎。
桌上一大盆酸菜,因為放了血筋啥的。所以顏色有點安黑,別瞧賣壕平。
另外還有一盤子白肉,五花三層,肥中有瘦,上麵掛著油花地地道道的農家豬,一口糠,一把菜喂出來的,吃著就是香。
往往家裏的主婦到這時候都舍不得,畢竟時間長了,都有感情啊,於是一邊用圍裙擦著眼淚,一邊招呼客人多吃點,心情比較複雜。
再有就是一盤子血腸,現吃現切,吃完就添,始終吃個熱乎;最後還有一個拚盤,裏麵是豬心豬肝還有腸肚之類,都講究吃個原汁原味。
田大康也把八大金網都叫來,等大人們都吃完了,也來了一桌。娃子們肚子裏麵都沒底,所以一看見肉都沒了命,就算是最小的八叉子,也能吃一小碗肉。不過吃完了一定要多喝酸菜湯,不能灌涼水,否則肯定跑肚拉稀。
另外也有的小娃子吃完了就睡覺,沒消化食,結果也容易吃壞,以後看見肥肉就惡心,別想再有這個口服。
田大糜也頗有感觸:這年又就講究吃飽吃好吃得香,不知道啥叫吃出營養,吃出健康,可是大人小孩活得還都挺結實。等到後來,講究啥營養和健康了,恐怕也是食物沒了那種原生態的味道,把人們吃怕了,不得不講究,那才叫窮講究呢。
“給俺再來塊肉啊
”棒槌這傻鳥也吃得滿悄流油,估計明天沒準鬧肚子全文閱讀莽荒紀。
而灰太狼則在地上直轉圈,鼻子一個勁吸溜,最後明明賞給它一咋小大骨棒。樂顛顛叼跑了。和它這沒出息的樣相比,黑妞就強多了,根本沒看著影,估計自己上山打食去了。
至於球球,根本就一直在山上沒回來。有田大膀和啞巴照看著,頗有點樂不思蜀的架勢。
“一樣都留點,等放寒假給山上送田大康還惦記著山上的那夥人。明個就考試了,完事就是寒假,又可以上山轉悠轉悠了。
在另外一桌,幾個知青還有幫忙的那些婦女也都開吃,委小虎甩開腮幫子,沒少吃大片肉,一邊吃一邊念叨:“來年咱們知青點是不是也養兩頭肥豬啊”
“我看你就像肥豬”劉燕撲哧一笑。
正說著呢,就見屋門一開,一個高大壯碩的人影出現,正是啞巴,懷裏還抱著一頭小鹿,這小家夥的後腿斷了,叫老龍頭給治病的。
“啞巴哥,來的正好啊,趕緊上桌!”田大康把小鹿接過來。放到外屋的柴火堆裏,然後拉著啞巴上桌。
“俺上那桌”啞巴現在說話已經很利索,用手向委小虎那邊一指,何惜水就挨著委小虎坐著呢。
等吃完了,天都快黑了,田大康也不知道陳一航是啥時候走的,光顧著招待這幫小朋友了。客人們都漸漸散去,吳先生卻把何惜水跟啞巴留下,慢條斯理地說:“惜水也快放假了。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弟子。父母又不在身邊,所以這終身大事,我有權過問。你和啞巴情投意合,是不是等放假之後,領著啞巴回家,叫老人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把事定下來。”
何惜水坐在炕沿上,手掐著衣襟,紅著臉點點頭。啞巴更是無話可說,就知道張著大嘴嘿嘿樂。
“那就這麼說定了,男婚女嫁,人之常情。”吳先生也很快拍板。
田大康給先生遞過去一杯藥茶:“那惜水姐姐的家裏人有沒有啥想法啊?”
畢竟何惜水是城裏人,啞巴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如果沒有這場運動,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所以田大康有點擔心。
吳先生眼睛一瞪:“現在是新社會,自由戀愛,誰要是想當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就叫他們來跟我講講這個道理。”
田大康一縮脖,嘿嘿笑了兩聲:“先生,您的意思俺聽明白了,這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正惜水姐在咱們這插隊,家裏是鞭長莫及。”
吳先生微笑不語,竟然默認了,想不到知識分子也會不講道理,那就實在沒法子了。
李奶奶笑嗬嗬地望著啞巴:“第一次上門可不能空手,多帶點止”
野小子忽然插話:“啞哥哥。你要是沒啥禮物可送,就把富貴家新殺的豬頭拎著吧,嘻嘻”
嗬嗬,又到冬天了,年年這個時候,就是吃殺豬菜的時候,還真是回味啊
所以寫了這一章,以作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