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菲菲!為什麼會這樣!不是這樣的!菲菲她,為什麼會被人!為什麼!菲菲!”米緋爬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已經對這個世界不在留戀,如果還有留戀那就是她的小冽冽。隻是,他為什麼不要我!因為她……已經配不上他了嗎?那不是她的錯。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卻也好恨,好狠!這深入骨髓的愛,得不到回報……這份愛已經變成了恨。有多愛就有多恨,可是……可是她下去手。而自己已經沒有勇氣活下去了。好怨,好恨,已經不想留在這個世界!可是她隻能一個人走!姐姐!姐姐,如果你在會幫我嗎?姐姐,我什麼也沒有了!]
陳冽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已經要結束了!她的妹妹卻因為他,因為他拋棄了自己。他怎麼還可以和自己說喜歡。他傷害了菲菲,不僅是心,連身體也是。一河,我要怎麼辦?如果你在的話,會怎麼做?她要去找陳冽,去問他!去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菲菲!
米緋神情恍惚的來到醫院。
“米緋!”一個驚訝又包含怒意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傳來。
米緋抬頭,倆眼無神的看過去。隻見那人麵色憔悴,目光中透出強烈的恨意,而她……居然是天天姐!
天天寒著臉,一步步的走過去。
“天天姐!”
“啪——”一記耳光硬生生的打在了米緋的臉上!那耳光充滿了恨意。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河他才會……才會變成現在……現在這個樣子!”天天厲聲怒喝,她渾身充滿了憤怒的火焰,聲音將醫院的走廊震的轟動作響。
米緋呆呆的站著,如同做夢一般,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說什麼?“米緋的腦中亂成一團,她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那不安就像魔爪一樣,讓她無法喘息。
“你會遭報應你,像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應該早早的下地獄!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好過!”絕望和恨意已經讓天天失去了理智。
莫名的恐懼越來越深,天天姐不會打她。可是今天……今天她打了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一河。一河怎麼……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一河!一河他怎麼了?”米緋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他怎麼了!嗬嗬!你居然好意思問!問他怎麼了!我告訴你!一河,他自殺了!為了你!就是為了你這樣的女人自殺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得意是不是!”天天的聲音沙啞,仿佛忽然一下老了,原本憤怒的神色也變的暗淡。
世界變的寂靜如真空……“一河……一河他現在怎麼樣!”
“從昨天開始,已經搶救了好幾次……醫生說他沒有求生的意識……目前還在深度昏迷中……很危險……”天天的眼底的恨意,已經被無奈所取代!幽幽的望向米緋:“你知道嗎?他在昏迷的中也喊著你的名字,即使被你拋棄了,他還是那樣的愛著你!從美國追到這裏,卻等到這樣結果!”
“讓我看看他,可以嗎?”米緋懇求的看著天天。一河,為什麼要這樣做?
“……可以!如果是你……說不定……一河會想要醒來!”天天猛的抓住米緋的手,拉著她向走廊的盡頭急奔而去。
病房裏,風維蹺著二郎腿,悠閑的看著陳冽:“米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準備怎麼做?”
“沒想好!”
“沒想好!不是吧!你就不怕,她找個機會就把你個哢嚓掉!”
“她不會這麼做的!”陳冽肯定道。
“哦?!”風維挑眉。
“她有機會,卻沒有下手!”
雪白的病床,手腕虛弱無力地塔在床邊。
雪白的紗布將手腕上的傷口緊緊包紮著,一層一層,厚厚的紗布,不知道那傷口究竟有多深,竟需要這麼多的紗布。
蒼白的麵容。
緊閉的眼睛。
漆黑的睫毛。
幹裂的嘴唇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他靜靜得躺者,臉上罩著氧氣罩,手腕上插著輸液的管子,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進他的身體。他的胸口竟似乎是沒有起伏的,隻有旁邊心跳記錄儀的微微曲線,證明他還活著。
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他安靜得就像剛出生的孩子,安靜地好像什麼都不再知道,不知道她來了,不知道她就站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她的戰栗和恐懼,不知道他已經將她逼到了懸崖的邊緣……
“你……”
良久良久,米緋呆呆地望著那病床上蒼白得仿佛隨時在空氣中消散的人影,聲音呆滯而沙啞,如同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並不是從她體內發出的。
“……你真的敢這樣做……”
天天低下頭,讓眼淚無聲地從臉頰滑落。
“……一河……你究竟……究竟有多愛我……”米緋顫抖著說,身體開始無法克製地發抖,她走近他,呆呆地盯著他,啞聲說:“……難道你愛我到必須用這樣殘忍的方法……來宣告嗎……”
病床上,天一河的麵容蒼白失血。
他深深地昏迷著。
似乎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
“你真的愛我嗎……”眼睛黯淡如夜,她輕輕地伸出手,似乎想要砰一下他的黑發,然而,手指卻僵在那裏,如果……愛……為什麼……傷害了你自己……用這種傷害再來傷害自己和我……
“醒來啊……”
“為什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不覺得這樣很傻嗎……”
米緋的手指顫抖著,忽然失神地笑了笑,如同天一河不是昏迷著,而是醒著的,她很輕很輕地對他說:“……你憑借的隻不過是我愛你……我愛你……所以你就可以這樣殘忍地將我送入地獄……是嗎……”
“你會死嗎……”
好像渾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也什麼都沒有聽到,米緋眼神古怪地望著蒼白昏迷的天一河,說:“你隻是在嚇我……對不對……那我……那我認輸……好不好……不要嚇我了……你知道嗎……我……我……”
“我很害怕。”她怔怔地死寂地望著他。
“或者……你一定要用死亡來懲罰我嗎……可是……你很笨……即使你死了……也無法嚇到我……”
病房裏四壁雪白,靜靜的,有空調吹出暖風,但是空氣似乎依舊冷如雪洞,她很冷很冷,輕輕地顫抖著,越來越冷,冷得好像肋骨都一根一根地往裏縮。
他一直如死去般地躺著。
仿佛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幽黑的睫毛虛弱地覆蓋在蒼白的肌膚上,甚至連最輕微的顫動都沒有。
就好像……
他早已死了……
“嘀——”
“嘀——”
看著心電圖監護器上那微弱斷續的線條,米緋的麵容刷地蒼白起來,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按急救鈴!身體卻重重一晃,眼前眩暈地閃過無數光點!天天一手扶住她,一手按響急救鈴,看著一河雪白如死的麵容。感覺到她的身體一陣陣地寒冷和顫抖,她的心也直直沉了下去。
醫生們衝進病房的時候,米緋已經慌的六神無主!看著那些早已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搶救場麵,這次的恐懼比以往幾次全部加起來還要強烈,她唔住嘴,害怕得直想哭,有某種可怕的預感緊緊將她劐住!
“請讓開。”
醫生急匆匆將他們推到遠離病床的地方,而搶救情況的緊急和醫生們的呼喊使得醫生沒有來得及像往常一樣將他們推出病房外。
“心跳停止!”
一個醫生大喊,用力擠壓著天一河的胸口!
“血壓接近零!”
“注射腎上腺素!”